柳辰少爺?
說出柳辰的名號,那隨從閉目待死,而一旁的左左木卻瞪大眼睛盯着柳辰,嘴巴張開,半晌都未曾合攏。
“你,你就是柳辰?”左左木舌頭有些打結。
“怎麼,不像嗎?”柳辰反問。
“……”左左木無語。
孃的,踏破鐵鞋,原來要找的人一直就在身邊,慧眼不識君也便罷了,還大戰一場,被掀翻十幾名侍衛,當真是有眼無珠,大錯特錯。
單憑那名隨從的話,左左木自然不敢盡信,可是再想到柳辰剛纔猶如妖孽一般的身手,他則深信不疑,畢竟擁有如此兇悍的戰鬥力的年青人,放眼整個天機城,除了柳辰以外,再難找出第二個。
“柳兄,左某眼拙,未能及時識破柳兄身份,還險些造成誤會,左某在此,向柳兄謝罪了,還望柳兄不要介意!”左左木倒是爽快,說謝罪便謝罪,拱起雙手,躬身便朝柳辰行了一禮。
柳辰大方笑道:“左公子言重了,不知者不怪。”
這個時候,被柳辰掀翻的十幾名侍衛也踉蹌着站了起來,只見左左木冷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向柳兄謝罪!”
“是!”
連左左木都乖乖謝罪了,這些人哪敢不從,站成兩排,齊齊躬身道:“請柳辰少爺恕罪!”
“罷了罷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諸位都是虎牙城的少年英傑,又是左公子麾下,個個英勇,不必拘泥於這些凡俗禮節。”柳辰淡然一笑。
“謝柳辰少爺寬容大量!”這十幾名大漢都隱隱有些臉紅,不是害羞,而是無地自容。
孃的,十幾人聯手圍攻人家一個,還被輪翻撂倒,哪還敢以“少年英傑”自居,柳辰的話雖然好聽,卻猶如一陣巴掌,火辣辣的打在他們臉上。
“你,你們真的認識?”
緩過神來的瑤兒撥開那些侍衛,大步走到柳辰面前,瞪着他道:“混蛋,快老實交待,你和我們陸家,究竟有何恩怨?”
那一切,看來瑤兒並不知情。
柳辰苦笑,伸手一指兩名隨從,“你若真想知道,就問他們兩個吧。”
“陸千波,這究竟
是怎麼回事?”瑤兒轉眼看向陸千波。
“大小姐,這件事與你無干,陸少爺也不知情,都是屬下自作主張,得罪了柳少爺……”陸千波睜開眼,含糊其辭地說了幾句,隨即便扭頭看向柳辰,“柳少爺,我陸千波對不住你,既然你不肯動手,那我就自行了斷,算是向你謝罪了……”
“不好!”
柳辰聽了,心中一突,大感不妙,不消多想便橫跨一步,想要阻止陸千波自盡,卻還是遲了一步。
陸千波嘴角,溢出一道血跡,黑紫色的血,很顯然,這廝早已在牙縫裡藏下了毒藥,隨時準備赴死。
死士?
眼睜睜看着陸千波倒在腳下,柳辰腦子裡突然冒出這兩個字,靠了,竟然在身邊培養一羣死士,看來陸子昂的野心不小啊。
“呀!”瑤兒驚叫了一聲。
柳辰深吸口氣,看向另一名死士,“既然他不說,那便換你吧。”
聞言,那死士渾身一震。
柳辰看的出來,這大漢雖然也是死士,可是,他還不想死。
“說!”見那死士後退幾步,神色驚恐,左左木炸喝道:“再不老實交待,本少爺不殺你,卻能叫你生不如死!”
“我呸,姓左的,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老子若是皺一下眉頭,就不算好漢!”不料,被左左木一驚一乍,那死士反而再度強硬起來,話畢,突然“卟嗵”一聲朝瑤兒跪倒,“大小姐,我陸大蠻生無可懼,死無可畏,死便死了,不過,等我死後,請大小姐告訴我那七十歲的老孃,就說我出趟遠門,要三、五年才能回來……”說着,陸大蠻牙關一動,便要服毒。
“且慢!”
瑤兒一驚,攔下了他。
說實話,柳辰也有些動容。
忠心護主,陸大蠻算是有義;防母擔憂掩喪不發,算是有情;而悍不畏死,慷慨英勇,則說明他是一個不折不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這樣的人,如此輕易便死了,着實有些可惜。
“大小姐不答應?”
“嗯,本小姐絕不答應!”
瑤兒臉色一冷,哼道:“要說,你便自己說去,本小姐才懶
得跑一趟。”
陸大蠻愣住了。
瑤兒又道:“只要你將事情原委告知於我,我可以保證你性命無憂。”說這話時,瑤兒看向柳辰。
柳辰緩緩點頭。
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是每個時代都會有的悲劇,但柳辰不希望在自己眼前發生,更何況,陸大蠻只是受人僱傭,並非主謀。
退一萬步講,其實,倘若不是他們聯手殺了原來的“柳辰”,現在的柳辰在前世死後,只怕早就輪迴投胎,或者變成孤魂野鬼了,哪裡還有轉世穿越的機會……
陸大蠻猶豫片刻,扭捏道:“說可以,不過,我只能告訴大小姐你一個人。”
“好!”
不等瑤兒答應,柳辰便替她答應下來。
那件事,乃是柳辰與陸家的恩怨,柳辰不想節外生枝,讓左左木也摻和進來,再者,他此番來天機城,主要任務是城隍壇鬥武,離開城隍壇將近半個時辰,也不知柳濤那廝能否堅持到現在,萬一過早敗陣,那就完蛋了。
匆匆朝瑤兒叮囑幾句,柳辰便和左左木等人離開豐運客棧,徑直趕往城隍壇。
“那這丫頭……”臨走前,左左木神色猶豫,似乎不太放心瑤兒,怕她趁機逃跑向陸子昂傳信。
柳辰笑道:“左公子大可放心,我說過,她是我的妻子。”
聞言,瑤兒臉色微紅,張了張嘴,卻出奇沒有破口大罵。
左左木點點頭。
……
柳辰等人來的還算及時,城隍壇前依舊人山人海,喧聲嘈雜,鬥武尚未結束。
好不容易擠破人羣,來到近處,卻正巧看到柳濤被陸子昂一腳踢飛、凌空噴血的場面,柳辰心中不由“咯噔”一聲,暗道再遲一時半刻,恐怕便大局已定了。
“蓬”的一聲悶響,柳濤落在城隍壇一角,踉蹌半晌才爬了起來,渾身上下卻早已遍體鱗傷,衣襟上血跡斑斑,而那張令柳辰深惡痛絕的臉,更是青腫一片,恍如豬頭。
“濤兒,退下!”
柳濤抹了把嘴角的血跡,還要再戰,卻見柳三元拍案而起,斷喝一聲,揚手招來幾名柳府弟子,將柳濤扶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