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道的確算不得什麼,雖然在這裡的人,沒有一個達到你們所謂的合道境界,不過我想就連我這個問道境界,你都沒有絲毫勝算。 不過也無所謂,多虧了雨老頭的徵兆,才能爲禾火現如今的成就奠定那麼好的基礎。”禾火大伯溫和的說道。
“禾火那孩子的資質果然逆天,觀如今已然突破了問道境界,即將邁入合道,想來已經能夠成爲對抗魔族入侵的一大助力!”雲西去欣慰的說道。
“天道自有其軌跡,雖然小火現如今的境界,在你們看來,已是緊隨你之後位列武夷山一脈的頂端,只不過合道與接近合道,完全是天壤之別。而且這從側面說明,魔族的入侵已經越來越近。因爲天道也在時刻準備着,應對魔界。再說,你們那境界的高低,實在沒有任何用處。”禾火大伯搖頭說道。
“不以境界論用處,這是什麼意思?還是說,你們的境界劃分與我們的不一樣?那魔族,到底是怎樣的存在?”雲西去泛起些許好奇。
“不能再說了,說多了,會被感應到的。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明白,其實,雲笑天做的也沒錯,尤其是看現在鬼族的動作,似乎,雲笑天的獵妖師所奉行的,才能真正有力的對對抗魔族,而你們武夷山,卻一直在給鬼族輸送修建修羅塔所需的。”禾火大伯再次搖頭嘆息。
“我也預見到了鬼族的不尋常,這才拼着葬送了祖師的傳承,也要破除那個咒誓,現在的武夷山傳人,與獵妖師其實沒有區別了,只是希望,我們猜想的,都沒有錯纔好。”雲西去輕聲嘆息。
“對錯都無妨,只要是存在的,就有存在的道理,暫時順從天道的軌跡吧。”禾火大伯說完,再次沉入那根原本屬於禾火的鐘乳石柱,消失不見。
雲西去體味着禾火大伯最後一句話,久久無語。
卻說禾火與張珂坐在車上,行駛在崎嶇的山路中。來的時候因爲心急,並沒有發現路有多難走,只是現在事情算是解決了,路卻不好走了。
崎嶇的山路,在車燈的照射下,只能看到車前一小段,好幾次都差點衝出了路,墜下田崖。
禾火與張珂換了位置,不斷的提醒着司機師傅,一路心驚膽戰。
就在三人不斷嚇出冷汗的時候,兩道亮光照在了車上。亮光的籠罩範圍很大,竟將汽車周圍五米左右的範圍,照的清晰無比。
禾火心有所感,下了車,擡頭看向大山南面的山崖上。
魂目之中,那裡有一條巨大的石魚,亮光便是從石魚那缺了眼珠子的眼眶之中照射出來。
張珂瞪大了魂目,看得目瞪口呆。
“現在知道,這裡爲什麼叫石魚峪了麼。那裡有一條足足十米長的石魚,無論天氣如何,總有一道清泉,從它的身下流出。只是可惜,建國前幾個南蠻子來了這裡,把那雙魚眼給摳了去,結果清泉就沒了。我曾經到過那裡,感受過石魚的悲傷,只是可惜,沒有辦法幫到他。只是不想,今天卻又承了他的情。等日後有能力,我一定會幫它把眼睛找回來。”禾火衝着南面山崖上的石魚,深深鞠了一躬。
在魚眼光芒的映照下,車子平穩的駛出了石魚峪。
禾火站在峪口,再次深深鞠躬。
“想不到這大山裡,還有着許多靈物。”張珂唏噓道。
“這裡靈物可多了,現在咱們站的地方,本來有一隻石雞,建國前每次鬧土匪,石雞都會提前鳴叫。峪裡的人藏在大山裡聽不到,但背面的城子村等村子,都能聽到。每當聽到石雞啼叫,村民就會逃進大山。全仗着石雞的提醒,才能躲避匪禍。”禾火看着一處山石突出的地方說道。
“那現在那石雞呢?”張珂東看西看,卻沒有看到任何公雞模樣的石頭。
“也被南蠻子破了,不光破了,還一把火把石雞的雞窩給燒了,當時火光沖天,滿山滿峪都是燒焦的雞毛味道。”禾火有些黯然的說道。
“南蠻子怎麼那麼壞!”張珂惡狠狠地說道。
“人總有好壞之分,那些靈物都是承一方風水所化,想來多少年之後,還能再回復吧。”禾火想着媽媽說的話,淡淡一笑。
兩人就要上車,卻聽得南面山崖上,一聲極爲響亮的公雞啼叫聲響起。
此時是深夜,自然不會有誰家的公雞啼鳴,禾火臉上閃過一絲激動,再次下車。
本來司機師傅只以爲禾火所說,都是媽媽哄小孩子睡覺的故事,但一雙肉眼看到那山崖之上那隻足有十幾米大的青色公雞之後,目瞪口呆。
只是石雞的啼叫聲越來越急促,一聲高過一聲,禾火和張珂卻從那啼叫聲中,感受到了急促和害怕。
“這時候又沒有土匪,他怎麼叫了……”張珂目瞪口呆。
禾火剛要說什麼,山路的西面卻涌現了異常。
那是一團巨大的灰霧,灰霧之中隱約有此起彼伏的鬼嘯聲。
感受着那越來越強烈的怨厲氣息,耳中聽着石雞越來越急促的啼叫,禾火與張珂對視一眼,眼中都出現了驚恐之色。
灰霧來得極快,不過瞬間,便已經籠罩了禾火站立的山路。
司機師傅被灰霧之中的陰冷氣息凍得直打顫,叫了一聲怪異之後便鑽進車裡,不願出來。
風越來越急,越來越冷,路邊的大樹被颳得搖晃起來。幾息之後,鋪天蓋地的黑風便颳起了地裡的砂石,在山坡上滾動。
風越來越大,路旁生長了上百年的大楊樹,竟是發出清脆的斷裂聲,樹幹被承受大風的樹冠猛然折斷。
“司機師傅,快出來!”禾火衝着車裡大喊,但司機師傅竟是緊閉了車門,無論如何也不出來。
路邊的樹紛紛折斷,東倒西歪。這時黑風卻是風向猛地一轉,變成了捲風。
巨大的樹冠被風捲了起來,狠狠砸了過來。
“快出來!”禾火的呼喊被大風淹沒。
一同被淹沒的,還有汽車。先前被折斷的百年大樹的樹冠,翻滾着把車壓在了下面。
若不是禾火反應夠快,拉住張珂便跳進魂界,只怕此時也已經被壓在了下面。
巨大的樹冠把車砸了個扁,司機師傅恐怕是活不成了。
風停了,到處是樹木折斷,砂石亂棍的景象,一片狼藉。
禾火與張珂邁出魂界,卻來不及去查看司機師傅的死活,因爲黑風過後,一道巨大的黑影遮住了滿天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