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暄說完之後,我們就收拾東西,走出門外。
順着電梯出小區之後,在路邊叫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告訴司機,讓他去北環路與文化路的交叉口。
一路之上,倒也無話,只是小黑的興致卻非常高,以前的時候,總是睡覺,如今卻喜歡趴在車窗那裡,看外面的風景。
到了交叉口,我與葉子暄站在旁邊的一棵光禿禿的樹下,然後我拿出手機給黃銅打了個電話,說我們已經到了,讓他來接。
黃銅在電話那端非常高興:“我馬上就來,大師稍等。”
雖然天逐漸冷去,但這裡的人依然摩肩接踵。
這裡沒有南環二七,火車站那些地方看着燈火輝煌,一片繁華之像,但這裡卻在普通之中透着不普通。
我突然之間感覺,這或許就是進豐與南聯的區別。
南聯幫佔據的可謂是風水寶地,卻混的越來越差;進豐偏安一方,卻是實力最強。
一個看着不普通,卻普通到了極點,一個看着普通,卻不普通到了極點。
南與北,兩個分化。
路邊有很多人擺小攤,賣衣服鞋襪與小吃,還有幾個老頭擺着算卦的攤子,不時的衝南來北往的人招手:“帥哥,來,我給看看桃花運;美女,我來給你看看姻緣。”
這些人明顯是騙子,不過依然有人受騙。
若是女的,不管這女的長的有多醜,一定是今年轉運,明年嫁入豪門做闊太太;若是男的,不管這男的有多挫,一定是今年時來,明年娶到白富美等,
如果每天經過,每天都能看到這樣一幕,也都能聽到這樣的話,但依然有人信。
所以看着這些人,我就想笑,葉子暄也看了看他們說:“人終究要有心理安慰的,每當迷茫的時候,總會想到自己該有人幫助多好,我也是這樣,在我最困惑之時,我一直想着開天眼,不必取笑他們。”
此後便沒有再說話,不過不多時,從幾個賣爆米花的小攤販中,走來了幾個人。
一律的腰間掛着黑鷹。
雖然黑鷹的刀片,沒有南環拿的那種刀片看上高調與張楊,但在夜色路燈光下,閃出了黑鐵的那種黑青色,我到今天,才感覺到這就是進豐的象徵,低調就是真正的牛比。
這些刀畢竟給我心中留下了一些陰影,看了第一眼,就有些不淡定了,嚥了一口唾沫。
“子龍大哥!”離的很遠,黃銅便叫出聲來。
聽到聲音,我也看到了黃銅,隨後與葉子暄一起走到他跟前,看到他的黑鷹之後,穩定了一下情緒,沒有失態。
“喲,多日不見,黃銅兄竟然升官發財,身邊還有幾個好兄弟也跟着你混了,不錯,不錯。”我笑着對黃銅說:“想當初我就看你眉宇之間,透出一股英氣,以後必是大才,如今果然被我猜中。”
黃銅也笑着摟着我的脖子說:“子龍大哥,咱們就別客氣那麼多了,這幾個好兄弟跟着我,也是託了炒雞哥的福,所以我只想你今晚來,有沒有把握治好炒雞哥呢?”
“這個我們也只有見到他之後才能做決定,要不然你只說右眼跳,我們也不好判斷。”我說:“再說,我也不是什麼大師,真正的高手就是他。”
說到這裡,我指了指葉子暄。
黃銅頓時大笑:“子龍大哥,你這樣做就不對了,帶了好朋友來,也不想介紹一下。”
“葉子暄。”
黃銅馬上摟起葉子暄的脖子:“暄哥,還要你多多照應。”
這個傢伙,可能認爲摟起別人的脖子是一種親切的形爲,但是對於葉子暄來說,卻是極爲反感的,我急忙拉開黃銅說:“黃銅兄,高手向來與衆不同,如果與我們一樣,那就不叫高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這位兄弟的性格有些孤僻。”
黃銅頓時鬆手,衝葉子暄笑道:“實在不好意思,暄哥,我無意冒犯的。”
“別客套了,去看你老大才是正事。”我在一邊打圓場。
黃銅點了點頭。
在黃銅帶領下,我們順着文化路,一直向前走,走到路中段,有一個巨大的動漫遊戲城,在這裡,就像ktv一般引人奪目。
走進去之後,我頓時感覺世界觀被顛覆了。
想我上學時,經常去逃學打電子遊戲,什麼三國志,雙截龍,傲劍狂刀之類的,那時遊戲機最多也就是七八臺,便感覺這個遊戲廳很大,如今這裡粗略看了一下,便有上百臺。
人聲鼎沸,好不熱鬧。不時有穿着性感的服務員走來走去,我最奇怪的是有幾個人圍着一臺遊戲機,玩捕魚。
其中一個說:“他孃的,又輸光了。”
然後便叫道:“小姐,再上兩千,我就不信我打不中一條白龍!”
一個衣着超短裙的服務員便走了過去,然後從那人手中接過兩千塊錢,再拿出一把鑰匙在這人面前的的操作檯上擰了一下,便說:“2000以上,馬哥你真是財神,今晚上都上30000了,嫂子不說你?”
那個人當時笑了笑:“那個黃臉婆就別提她了,我來這還不是爲了看你?”
對於這人打情罵俏我倒並不在意,在意的是,這個機器簡直就是喝錢機器,要說鍾正南也說的對,這個地方確實是賭博場所,而且賭的很大,我們那時玩遊戲,花2毛錢買個遊戲幣都感覺到貴。
穿過這些遊戲機之後,逐漸走到一個清靜之地,前面有一個關着門的小房間,上面掛着一個牌子:經理室。
黃銅敲了敲門,裡面傳出一個“進來的”聲音後,黃銅領着我們二人進去,其他幾個人在外面守着。
屋內的燈光很暗。
面前坐着一個黑臉,小鬍子的中年漢子,戴着一幅墨鏡,一個長腿的濃妝女人從他身邊離開,走向門外順便關上了門。
黃銅衝小鬍子鞠躬說道:“經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子龍大師,這位是子暄大師。”
黃銅然後對我們說:“這是經理,也就是我大哥。”
這小鬍子,就是炒雞,我心中暗想。
他看了看我們二人說:“我想看看你們二人的本事。”
我問:“經理,上次是你的右眼跳嗎?”
炒雞點了點頭。
“上次讓你用白布或者白紙蒙着右眼的就是我,我想主要是因爲你本身八字比較差,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正所謂人鬼殊途,你看到了髒東西,所以遮蓋一下。”我笑着說:“這就是我們的本事。”
炒雞聽後,頓時不樂意了:“你說我八字差?那我怎麼還能當老大?”
葉子暄說:“經理,八字差不是指你命不好,而是指你的命格較弱,容易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算你們說的有理,但是你上次說的根本沒屁用,一開始還行,但是過了兩天後,又開始跳個不停。你小子就是一神棍,我這次一定饒不了你。”
對於爲突然之間的轉變,我有些接受不了,不由說:“經理,有話好好說,何必一上來就說這些話呢?”
炒雞說:“上次你說的那些話,我確實做了,本來沒事,後來又開始出現右皮跳,於是我在路邊遇到一個算卦的,他說我是梅花壓陽之命,本來右眼跳可以早點破,但是耽擱了一些時間,所以要破的話,很困難,他現在正幫我想辦法。你看,你們把我都耽擱了,我能不生氣嗎?”
“什麼梅花壓陽?”葉子暄在一邊問道。
炒雞看了黃銅一眼:“這就是你小子找來幫我治右眼跳的?我看你是嫌我死的晚吧,這麼簡單的術語他們就聽不懂,拿什麼治?”
我悄悄問葉子暄:“梅花壓陽是什麼?別懂裝不懂。”
葉子暄說:“確實不知道他說的什麼。”
爲了緩和這氣氛,我不禁站直了身子,對炒雞說:“經理,是這樣的,你不是想看我們的本事嗎?剛纔你說的那個暫時打住,你現在看我抱着的這隻貓,它是傳說中的招財貓,只要它的左前爪伸向哪裡,就說明你今年的財運在哪個方向,你要是信我們就信,要是不信,我們這就走。”
這個話題終於引起了炒雞的興趣,說:“你說的可當真的?”
“我們既然來了,肯定不會隨便的忽悠你,我告訴你財位之後,我希望咱們說話,能保持一種相對和氣的情況下來說,如何?”
“那是當然,快讓你的貓給我指指。”
小黑當然指不出什麼財位非財位,不過那三條尾巴還是鎮住炒雞。
我把它放到桌子上,炒雞伸手就要摸小黑,我急忙攔住了他:“經理,別怪我不講究,要說我不讓你摸,是不給你面子,可是你一摸,讓招財貓沾了不該沾的東西,預測一個不準的財位給你,也沒什麼用啊。”
我這麼一說,炒雞馬上鬆手說:“真不好意思,子龍大師,要是能指,就趕緊指。”
“嗯。”我點了點頭,心中暗想的卻是,你摸小黑,真是找死,你又不是女的,得不到小黑的喜歡,你能隨便摸嗎?
不過演戲要全套,我對小黑說:“小黑,你指一下財位。”
小黑當時很聽話地擡起了左前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