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又化成少年模樣,站在不遠處在柳樹下。圍着的柳樹底下有一排不滿月嬰兒的屍體。
地底下的陰毒之物在屍體上爬行。最初的一具早已經腐爛的看不出外貌,身上的衣物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世富貴人家,其餘的屍體依據時間長短,腐爛程度皆有不同,最新的一具還可以看到孩子脖子上的淤青。
就所有死嬰的性別來看皆是女子。已經可以推測出是最近,平安京內丟失的可憐孩子。也就是般若。
梨花看見安倍晴明和源博雅走進來,立刻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和感情。
立刻衝到安倍晴明面前,抱着孩子跑到晴明面前哭求到“師傅,師傅,求求你救救這孩子,師傅求求你。這孩子還活着,真的還活着!”
安倍晴明的那雙眼絕世的雙眸中,傷過一絲痛楚,此時安倍晴明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了多年來從爲有過的觸動,也許是爲了眼前的慘劇,也許是爲了眼前這個,爲救人性命不顧一切的孩子。
安倍晴明俯下身子,將梨花扶起,擡手在孩子的胸前畫了一個五芒星圖,然後將自己身上的玉石取下,戴在孩子身上。然後伸手拍了拍梨花的頭,朱脣輕啓道“沒事了!”也許安倍晴明自己也沒弄清楚,自己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和自己眼神中的動容。
此時左衛門趕到,看到眼前的一切嚇得轉身乾嘔,看到眼前自己的美姬,抱着一具已經腐爛到看不出容貌的幼嬰,突然用雙手死死的掐住這死嬰。
突然,有許多小孩從柳樹底下爬出,笑着哭着,然後鑽進,美姬的肚子裡,美姬跌跌撞撞的站起來,笑着,哭着,然後對肚子悲鳴,繼而有瘋狂的捶打,腳步一斜,便掉進水池裡,不知是妖魔作祟,還是意外,掉入水中的美姬,突然被水草纏住,連在水面上撲通的機會都沒有,救掉入深淵,被打撈上來的時候,據說五官腐爛的幾乎看不出原型,水草與頭髮交織。云云之類的玄乎至極。
之後當然請著名的陰陽師安倍晴明做法,爲這般若超度。使得般若不要遺留人間,危害衆生。村名們還在這原本輝煌的南緣,建了一個座敷童子的神社。以超度無辜受害的亡靈。
平安京城,安倍晴明宅內,安倍晴明身着紅色狩衣,在院內畫了一個五芒星圖,按陣列擺放,手執五星手杖,清冠沐發,薄薄的朱脣,輕輕念起符咒“臨、兵、鬥、者、皆、列、陣、在、前。”手中的封起結印,似在封印什麼,又似在超度什麼。
自從上次那件事後,源博雅都不敢打擾,安倍晴明做法。一直在迴廊靜靜的看着,等待安倍晴明將一切完成。
安倍晴明,緩緩睜開雙目,嘴角微微上揚,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在感知源博雅來時的那些許,名爲喜悅的情愫淡淡開口道“今天到是安靜了許多,來找我是解開了心結。”
博雅堅定的擡頭,靜靜的望着安倍晴明到“我想知道真相”
安倍晴明早就知道自己這朋友的性格,不會就這樣讓事情混糊過去,擡頭便柔聲對源博雅道“有時真相不那麼重要,妖魔即使人心。也許你看到的險惡只是萬分之一,即便如此,你還想知道真相嗎。”源博雅看着安倍晴明那攝人魂魄的雙眼,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好。”隨後安倍晴明在源博雅額上一點,源博雅便失去意識。
源博雅感覺自己的靈魂,又到了左衛門的南苑。源博雅從窗戶看去,一個美婦正和一個男子逗弄着一個小孩,夫妻和美,孩子機靈可愛,此人正是左衛門,美姬以及他們的孩子。瞬間源博雅想到之後發生的事,不覺得落下淚來。男子走後,美婦依舊逗弄着孩子,嘴裡還哼唱着,哄小孩子入睡的兒歌。突然,嘴裡的兒歌變成了咒怨,輕輕的拍打變成了虐打,源博雅看到立刻衝了進去,準備阻止,自己的手以及自己的整個身子直接穿過了孩子和美姬。即使清楚這只是幻境,但源博雅還是忍不住,自己想要救助的心。
美婦嘴裡絮絮的唸叨“爲什麼,爲什麼,你這麼小,這麼年輕,這麼可愛。這麼討人喜歡,爲什麼。”嘴裡唸叨着,手從拍打移到脖子上,“你看,你一出生這麼多人喜歡你,這麼多人愛你,你身份尊貴,日後還要步入皇室,而我十月懷胎,生下你,所有的尊容與寵愛都是你的。憑什麼。憑什麼!”
“你還這麼年輕,這麼小,而我,美婦望着鏡子中的人面色漸漸蒼老,臉上的五官都皺在一起,沒有絲毫美感,只剩下猙獰和可怕。懷中的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微弱,直至變成悲鳴,消失在這無盡的黑夜之中。
夜,靜的可怕。在泥沼掙扎的人啊,可悲的靈魂,心中的陰影將會使你墮入深淵。罪惡將會誕生,妖魔會從心中出來,吞噬人心。
再醒來已經是午時,源博雅擡起自己的手臂,眼淚不自覺重眼角流出。源博雅立即收回自己的手搭在眼睛上。緩緩開口“晴明,好久沒有彈一曲了,想聽我彈琴嗎。”安倍晴明,雙眼迷離憂鬱的望着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源博雅的話,隨即嘴角上揚,答道“樂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