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四十七章(隱世長輩)
“嗤”雲海山脈厚重的雲霞震動,雲霞層層退開,將安老峰現了出來。
魂華雲禁散去之後,出現在雲海山脈中的安老峰,沒有任何霞光,絲毫不像是傳說中強大修者居住的奇地。
就連尋常修者所種植的藥園,也在不起眼的山峰看不到絲毫。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片農家耕種的田地。
如果仔細向着安老峰看去,依稀還能夠看到一些矮小的老婦人,在田地中勞作的身影,似是很吃力的模樣。
魂華雲禁被打開之後,不管是對雲海宗,還是對外人來說,都是極爲震驚之事。
此時雲海山脈主峰,雲海峰大殿之中,得知安老峰雲禁打開之後,雲海峰現任宗主,擁有太始之階的雲津,更是不敢怠慢,連忙帶着宗門中一衆長老,走出大殿,準備進入安老峰朝拜。
對於雲海宗弟子、長老來說,安老峰是宗門中非常奇異、神聖的地方。
歷代雲海宗主傳承中都提到過,如果不是宗門處於生死攸關之時,切不可大舉強行進入安老峰,打擾峰中前輩修煉。
無盡歲月中,歷次雲海宗遭逢大劫,總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能夠讓宗門轉危爲安,維繫着雲海宗基業一代代傳承下去。
不管是到什麼時候,雲海宗長老、弟子都知道,雲海宗能夠從一個貧瘠的宗門,發展到今日,必是得益於安老峰冥冥之中的庇護。
每年雲海宗都會選取十名長老、十名弟子,進入安老峰外魂華雲禁之中,以期待能夠從安老峰這宗門聖地,得到宗門隱世強者的機緣。可是卻毫無例外,無人能夠走通魂華雲禁,一窺安老峰真正面目。
過不盡管是這樣,安老峰在雲海宗長老、弟子心中神聖的地位,卻依舊沒有改變過。
不止是雲海宗之人,安老峰魂華雲禁打開,就連身處雲海峰殿前廣場的一隻宗外龐大修者隊伍,都不由爲之驚訝。
“雲津宗主,你實在是太放肆了,難道你想違抗峰巒星主的意旨嗎?峰巒令現,雲海宗衆修者跪下接旨。”就在雲津始尊帶着大殿中一衆長老,匆匆行出大殿之際,殿前廣場修者隊伍中,走出一名美豔高傲的半祖少女,對着雲津始尊脆喝出聲,掌中已經出現一塊點點銀星璀璨的令牌。
看到廣場龐大修者隊伍中,一名老者始尊所拿的一杆血色三角小令旗,雲津始尊雖然面色極力維持平靜,不過心中卻不由顯出了一絲無力感。
“還不跪下?再不接星主意旨,就讓你們雲海宗覆滅。”半祖少女極爲強勢,對着雲津始尊脆喝之際,已經向着雲海宗一衆長老壓一步,極爲澎湃的半祖氣勢,釋放出少女嬌軀體外。
這一刻,雲海宗一衆長老都猶豫了,眼前殿前廣場的這隻修者隊伍,只能夠用恐怖來形容。
光是太始強者,就足有十名之多,更不要說是這極爲強勢的少女半祖了。
儘管在無盡歲月之中,雲海宗從一個貧瘠的小宗門,發展成了一個擁有厚重底蘊的大宗,可是在面對眼下這支可怕修者隊伍的時候,雲海宗還是要弱不少。
看到宗門一衆長老猶豫不定的樣子,老者模樣的雲津始尊,臉不由露出一絲苦笑:“紫媤祖尊,我們雲海宗向來都與世無爭,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聚元旗雖然號令天宇紀尊,可是門中長老確是沒有什麼爭鬥之心,只希望能夠在雲海山脈平安過活、修煉!”
“哼!空宇大戰開啓,哪由得你們雲海宗獨享平安?之前星主下令,讓你們雲海宗開闢陰古地域,你們就推三阻四諸多借口。怎麼,難道你們身處暇透天宇,享受着暇透天宇之中的機緣,卻不想爲暇透天宇效力嗎?”半祖少女眸子中透出寒意,對着雲海宗一衆長老道。
“紫媤祖尊還請息怒,眼下安老峰的雲禁散去,還請融雲津宗主,將挺進空宇紀元海之事,稟明宗門隱世長輩,看看宗門長輩的意思,再做決定也不遲。”眼看着殿前廣場一衆宗外絕強來勢洶洶,雲海宗一名中年始尊,對着少女半祖道。
雖然少女身爲半祖,可是雲海宗一衆強者,卻是用祖尊稱爲,恭敬對其稱呼,由此可見,廣場這強勢少女半祖,絕不是雲海宗一衆強者能夠得罪得起的。
聽到雲海宗中年始尊的話,少女臉露出一絲冷笑:“這無盡歲月,你們雲海山脈中的安老峰,不知道傳出了多少危言聳聽的傳說,我看根本就是你們雲海宗刻意搞得鬼。今日你們雲海宗若是不接收聚元旗徵召,不止是你們雲海山脈,就算是安老峰,本尊都要將之剷平。”
“絲兒,不得無禮,我們也跟着雲津宗主,進入安老峰看看。對於峰巒星這處奇地,我也有些好奇。”可怕修者隊伍中一頂紗轎之中,傳出了女子的脆語。
似是對轎子中的女子,很是恭敬一般,在其話語落下之後,少女半祖退了兩步,一臉高傲看着雲海宗一衆長老不說話。
“呵呵安老峰雲禁打開,還真是有些讓我失望!絲兒所說也未必不是對的,雲海宗的安老峰一直都是神神秘秘,正是因爲有着安老峰的存在,雲海宗無盡歲月才能一直得以平靜發展,今天就看看這庇護雲海宗的安老峰虛實也好。”一名身穿白袍的俊朗青年,在紗轎不遠處淡笑着說道。
雲海宗衆多長老、弟子面色驟變,讓雲海宗修者面色變化的原因,並不是因爲少女半祖所說出對安老峰不敬的話,而是在除了少女半祖以外,殿前廣場這隻修者隊伍中,還有着兩名遠超少女半祖之的強者。
紗轎中所坐的女子,一身階位朦朦朧朧,之前雲海宗一衆長老,也只將紗轎中之人,當成了太尊者,可是看到高傲半祖少女,都對紗轎中女子言聽計從的模樣,雲津宗主一衆雲海宗強者,已經可以肯定,紗轎中的女子,必定是極爲可怕的存在。
至於站在紗轎不遠處笑語的俊朗青年,一身力量內斂,在說話之前,雲海宗所有人都沒有發現此人,彷彿是隨着青年說話,其身形突然在雲海宗衆人感知中出現一般。
雲津宗主深吸一口氣,在沒有力量阻止廣場,一衆宗外強者隊伍探查安老峰的情況下,只能苦笑出聲:“盡然諸位貴客執意要進入安老峰,還請不要對我雲海宗聖地,造成什麼破壞纔好。”
“帶路。”少女半祖雙眸寒光驟放,根本就是在強迫雲津始尊。
雲津始尊身形微踏,就向着雲海山脈中毫不起眼的小山峰峰腳飛去。
此刻雲津始尊心中也是極爲忐忑,宗門無盡歲月的傳承,雖然關於安老峰的傳說有很多,不過作爲現任雲海宗的宗主,雲津始尊卻也不知道安老峰真正的情況,無盡歲月以前,自從安老峰周圍出現雲禁以來,雲禁散去尚屬首次。
“難道是宗門隱世長輩,知道雲海宗大劫將至,有意打開安老峰的護峰雲禁嗎?”即將到達安老峰峰腳之際,雲津始尊心中暗暗想道。
雖然對於安老峰這處宗門聖地極爲好奇,可是眼下的情況,雲海宗的衆多弟子,卻沒有人可以跟隨雲海宗長老,登安老峰。
一衆雲海宗長老,沒有人敢不敬用神識之力探查安老峰,爲首來到安老峰腳的雲津始尊,並沒有立刻登峰,而是在安老峰腳雙膝跪倒在地,鄭重對着安老峰叩首:“雲海宗變故將至,不肖弟子云津,已無法護宗門平靜,還請宗門隱世長輩出峰,助雲海宗渡過浩劫。”
伴隨雲津始尊的話,一衆雲海宗長老齊齊跪在安老峰峰腳:“還請宗門隱世長輩出峰,助宗門渡過難關。”
雲海宗一衆長老跪在峰腳的場面,顯得有些悲涼,面對不可抵擋的少女半祖一衆可怕修者隊伍,如果不接受徵召,雲海宗毫無疑問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
就算是接受了挺進空宇紀元海的徵召,雲海宗從此也不會再存在。不管雲海宗進入空宇紀元海的修者,能否在空宇紀元海存活下來,都避免不了宗門被吞併的結果,這是所有云海宗長老、弟子都能想到的。
現下雲海宗一衆長老,只能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作爲雲海宗的聖地,傳說有着雲海宗隱世長輩的安老峰。
安老峰透着安靜、祥和之感,一衆雲海宗長老的朝拜、請求雖然沒有得到回覆,可是少女半祖一行修者隊伍中,卻是有很多人的臉色都變了。
不同於雲海宗一衆長老對安老峰的恭敬態度,在到達安老峰峰腳之後,少女半祖一些強者,都對安老峰進行了查探,可是結果毫無例外,侵入安老峰的神識之力,包括半祖意志,都在剛剛漫入安老峰之時,就消散了,再也無法被一衆修者收回體內。
冥冥之中,這座平凡的小山峰,就像是有種超脫世俗,超脫力量的規則一般,根本就無法被無形神識查探。
跪在安老峰腳三叩首之後,沒有得到安老峰之人答覆的雲津始尊,並沒有氣餒,帶着一衆雲海宗長老起身之後,雲津始尊已經發現了少女半祖一行可怕修者隊伍中,一些修者神色的變化,這讓雲津始尊,更加確認,宗門傳承所提道的,若是宗門遭逢大劫之時,安老峰可保宗門平安的說法。
雖然沒有任何的信物,可是雲海宗歷代宗主,卻都會將這個說法傳承下去,只是歷經無盡歲月,卻沒有哪代宗主,可以登雲海宗這處奇地。
看了一眼宗中一衆起身的長老,雲津始尊懷着複雜的心緒,面帶恭敬,已經開始帶着衆多強者,慢慢向着安老峰行走。
山路雖然崎嶇,卻並不險峻,沒有精緻的石階,可是就在這黃土形成的山路行走,所有強者,都能夠感受到一種滄桑的氣息。
衆多強者向峰行走沒有多久,就已經看到了山腳不遠處耕種的田地。
一名身穿粗布衣袍的矮小老嫗,正拿着一把小鋤頭,艱難在田地邊緣刨着壟溝,小老嫗還沒有尋常人半膝高,面容充滿了褶皺,其身形乾枯瘦小,顯然是過度蒼老所致。
可是就當衆人看到這名極度蒼老的小老嫗之後,臉卻無不露出異色。
“凡人!”看到小老嫗之後,就連雲津始尊心中都不由巨震。
小巧老嫗沒有任何修者的氣息,在一衆強者神識、意志不能在安老峰泛出體外的情況下,單憑肉眼觀察,小老嫗確是凡人無疑。
可是在峰巒星這種高階位面之中,沒有一絲靈氣的凡人,確是極爲少見的。
“咯咯這座山峰雖然有些古怪,不過雲津宗主所說的雲海宗隱世長輩,不會是指這個老得不成樣子的凡人?”少女半祖嬌笑聲中,透出極度藐視之意。
似是聽到了少女的笑聲,身處田地邊緣的清靈微微直起身形,竟然氣弱開口說話了:“人一老真是幹什麼都力不從心了!山村長久以來好不容易來了外人,你們能不能幫我將這田地的壟溝開出來。”
“既然都老得不能動了,倒不如就此逝去得好。”少女半祖冷笑之際,就要揮動宮裝袖袍。
“絲兒!”紗轎中的女子聲音,阻住了少女半祖的殺手。
雲津始尊的身形擋在少女半祖身前,在示意一名雲海宗長老去幫助老嫗,護住老嫗不被少女半祖傷害的同時,緊張對着小老嫗問道:“老人家,你可是雲海宗的隱世長輩?”
“算是!不過你們要找的人,應該在峰頂。”小老嫗似是並沒有在意少女半祖的話,淡笑聲從口中傳出,略微佝僂的小身子,繼續開始忙自己的活計。
安老峰雖然沒有任何霞光,可是卻也算得是秀麗,整個山峰就如老嫗口中所說,完山村的樣子,被打理的井井有條。
懷着奇異的心情,雲津始尊恭敬拜別小老嫗之後,再往峰行走沒有多久,就看到了山路旁邊不遠處,一個由樹枝所圍的籬笆庭院之中,一名小老嫗在庭院之中,搖着一個木製陳舊小紡車,似是在織紡着紗絲,庭院之中還養着尋常的蠶,完全是一幅尋常凡人的生活。
夜影並沒有像清靈那般,找雲海宗的長老幫忙,似是沒有察覺到一衆強者到來一般,依然在小籬笆庭院中紡着紗絲,連頭都沒有擡。
如果只看到一個沒有任何修者氣息的小老嫗,一衆強者還勉強能夠接受,可是當衆多修者看到小庭院中紡紗的小老嫗之後,臉色都已經有了不同程度的變化。
“不肖弟子云津,拜見宗門長輩。”雲津來到庭院之外,深深對着夜影鞠了一躬。
“免了,像你這樣見人就拜,只怕走山頂,腰都會拜彎了!”夜影沒有擡頭,卻是開口透出了沙啞的話語。
“不知道長輩可需要什麼幫助?”雲津始尊神色一震,對着庭院中的小老嫗探尋道。
“不用,我這裡不歡迎你們。”小老嫗生硬拒絕了雲津始尊。
吃了一個閉門羹,儘管少女半祖一衆雲海宗外強者,臉都或多或少透出了寒意,可是雲海宗一衆長老,卻沒有說出任何不滿的話,見到兩名奇異的小老嫗之後,雲海宗一衆長老,眼中反而透出了希望之光。
沒有敢再過打攪紡紗小老嫗,雲津始尊生怕少女半祖一行宗外強者,會對小老嫗不利,連忙引領衆人向着峰行走。
整個安老峰,彷彿都是風燭殘年的老嫗,在向峰頂行走的過程中,一衆強者看到了很多奇異的事情。
有些小老嫗用絕靈玉製作而成的洛玉牌在賭博,有些小老嫗,則是在製作木琴,神情專注,有些小老嫗則是坐在一起笑聊觀雲賞花。
不過衆多小老嫗,卻是毫無例外都沒有任何修者的氣息,生活平靜自然,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座峰巒星世人稱奇的安老峰,竟然生活着如此多的小老嫗。
有些小老嫗邀請了雲海宗長老做事,有些小老嫗則是對一衆強者有着明顯的排斥,衆多小老嫗性格不一,如果有什麼共同之處,那就是十分蒼老、虛弱,彷彿隨時都會坐化一般。
越往峰行走,衆人心緒越發複雜,到了峰腰之處,衆多絕強,甚至看到了山壁那古洪荒一般的畫幕,山壁畫幕雖然沒有釋放出任何霞光,不過卻是栩栩如生,畫幕中一些強大的洪荒野獸,或是奔跑,或是捕食,彷彿連通着一個奇異的世界。
安菲亞和逍遙站在光幕前,似是對畫幕中的洪荒巨獸,躍躍欲試的樣子,讓衆多強者心生驚駭。
似是察覺到衆多強者的到來,小老嫗模樣的安菲亞,蒼老的臉竟然露出了笑容:“今天來了這麼多客人,如果夫君要是招待他們,可得抓一頭大個的回來!”
“兩位隱世長輩,不知道可有什麼需要弟子幫忙的地方?”雲津始尊來到兩名小老嫗身旁不遠處躬身。
就在逍遙想要拒絕雲津始尊之際,安菲亞卻虛弱的笑道:“你們有誰認得這畫幕中的地方嗎?”
看着畫幕中體型巨大的洪荒野獸,衆多絕強者臉都露出了一絲迷茫。
如果不是山壁畫幕中的洪荒野獸,並沒有透出任何氣息,衆人甚至都有種巨獸會越畫而出之感。
“咯咯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打通暇透星雲中的洪荒古界!一直以來,我還以爲暇透星雲中被封閉的洪荒古界,只是傳說中的存在呢!”在衆多絕強忐忑的目光中,紗轎中的女子笑聲響起。
“夫君應該是很長時間都沒有飽過口福了!不知道你們有誰能夠幫忙,將那畫幕中的野獸,抓一隻回來?”安菲亞笑着對紗轎道。
就在半祖少女一臉無知,想要開口之際,紗轎中女子的笑聲響起:“李志,只能勞煩你去一趟了!”
在兩名始尊中年人所擡紗轎不遠處,身穿白袍,沒有透出修者氣息的青年,此時已經是一臉的凝重,哪還有之前那丰神俊朗,不將安老峰當回事之感。
聽到紗轎中女子的笑語,白袍青年皺了皺眉頭,腳下已經向着山壁畫幕行去。
眼看着青年在畫幕留下一個印記,身形竟然奇異走入畫幕之中,包括高傲的半祖少女,臉都露出了驚容。
畫幕中隨着白袍青年身形出現,一隻小山大小的地龍,似是發現了青年的存在,蠻橫將看似極爲堅硬的大地踩碎,就向着青年踏去。
極爲磅礴的星爆,在畫幕中流動,可是卻聽不到半點爆響,就連力量、氣息,也絲毫沒有透出山壁畫幕絲毫,巨大的山壁畫幕,就像是無聲影像一般,不斷出現着青年與小山般地龍爭鬥的景象。
更加讓一衆強者吃驚的是,就算是白袍青年劍器、神通盡出,卻依然奈何不了洪荒地龍。
小山大的洪荒地龍,直到這一刻,纔在畫幕中,展現出了強橫的姿態,整個地龍身形的血肉,就像是化成了晶山一樣,不但看着極爲強大,而且龐大的身形並不蠢笨,在蠻橫奔襲白袍青年的過程中,利齒森然的口中,還不斷噴出霞閃。
近身相搏的過程中,白袍青年竟然處於下風,被洪荒地龍那粗壯的尾巴連連抽中,其劍器、大神通,只能在洪荒地龍的晶軀,留下一蓬蓬光弧。
“這個大個頭,是真正的遠古洪荒之獸。它雖然智慧並不是很發達,可是卻極爲強橫,有着無匹的力量!尋常時候,我們也只它而已,卻難以捉到它。不知道今日能不能得償所願,將它捉出來吃肉。”安菲亞話語中透出期待的笑意,讓衆多絕強面色無不抽搐。
這山壁畫幕實在是太過神奇,絲毫透不出任何的氣息,衆多絕強這時都有種感覺,那就是畫幕中的世界,是他們無法想象的可怕之地。
就連高傲的少女半祖都沒有想到,擁有祖尊之力的白袍青年,會如此不濟,竟然連畫幕中的一隻地龍都對付不了。
沒有讓衆強等太久,不出半柱香的時間,隨着白袍青年留在畫幕的印記閃亮,白袍青年在畫幕中的身形,已經被所留印記抽出,踉蹌退到山道之,星目中透出了極度的恐懼。
這時的白袍青年,一身僞祖器袍甲,已經充滿了裂紋,灰頭土臉驚恐的神情,就像是剛剛遭遇到了強暴一般。
對於白袍青年的遭遇,衆多強者並沒有任何疑惑,因爲衆人都通過了畫幕,看到白袍青年被洪荒地龍蹂躪的全過程。
直到這時,與白袍青年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山壁畫幕中那晶山大小的洪荒地龍,完全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噴着濃郁的龍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搖着尾巴向着畫幕遠方走去。
祖尊強者竟然裸的被野獸擊敗了,這讓一衆雲海宗外的強者,都楞立在山路,完全呆滯了。
“好神奇的安老峰!以前從來沒有想到,峰巒星中除了劍祖一脈的傳承所在,竟然會有如此地方!可否能夠告知你們的名號?”紗轎中的女聲感嘆響起,對着安菲亞與逍遙問道。
老嫗模樣的安菲亞,露出了一絲平和的笑容:“如果我們說歲月太久,將名字忘了,恐怕你也不會相信,不過對於我們來說,告訴你名字,沒有任何的意義。去峰,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情願你們永遠都沒有來到安老峰!”
衆多絕強一臉驚恐向着峰行走,在峰腰一處山洞中所看到的景象,完全印證了之前的猜測。
看到山洞中的一名小老嫗,在烤着大塊的晶肉,不停的吃,其間巨大洪荒獸骨遍佈,就連一向對穆家衆老嫗,極爲恭敬的雲津始尊,都是不敢靠近山洞中的小老嫗。
陣陣肉香撲鼻,可是所蘊含的靈氣,卻完全被巨大山洞中的嶙峋晶瑩洪荒獸骨所吸收,透不出絲毫。
除了不停吃着烤肉的小老嫗,山洞角落中還擺放着一張毯桌,圍坐着五名小老嫗,不同於不停吃着烤肉的醉雙,月藍、瓊漿、妙噬幾女,完全是被醉雙招待,坐在毯桌小口品嚐着烤肉、喝着香醇的果釀,看着記憶晶石所播放光幕中的言情故事,好像是很入迷一樣。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部不同的故事,此時記憶晶石光幕中,所播放的正是一名,衆多強者所不認識女修的遊歷、情感傳記,點點滴滴的言情故事片段,完全將月藍幾女的注意力吸引,彷彿沒有看到一衆絕強到來一樣。
倒是在一直吃的醉雙,將口中的烤肉吞嚥下去,對着一衆絕強沙啞道:“來,過來整點。順便幫幫我的忙,一個人又烤又吃,實在是有些跟不趟。”
聽到醉雙的話,衆人甚至產生了撲倒的衝動,醉雙算得是一衆絕強登峰所見,最爲彪悍的小老嫗了,單單是這份食量,就足以讓所有人汗顏。
衆人又怎麼會知道,穆家之中的最大吃貨,並不是穆浩,而是對美食有着極度鍾愛的醉雙。
雖然沒有人同醉雙瘋狂的吃着烤肉,可是雲海宗還是有兩名長老走出來,開始伺候局子,不斷忙和着給衆女烤肉。當然,消耗烤肉的最大主力,卻是醉雙。
離開山洞,衆多絕強來到一間雅閣之中,終於受到了凝香的招待,飲了一杯淡雅清茶,然而,沒待衆人屁股做熱,凝香就被風風火火走入雅閣的紫妍叫走,修剪盆栽去了。
清澈的峰體小湖邊,宇文幻星一頭白髮蒼蒼的小身形,躺在岸邊躺椅,安靜抽着小菸袋,彷彿隨着吐出的濛濛白煙,慢慢變老一般,對到來的一行強者,視若無睹。
不知道是爲什麼,不止是衆多雲海宗外強者,就連雲海宗的一衆長老,都能夠感受到安老峰中衆多小老嫗,那隱隱之間的排斥,性格各有不同的小老嫗,似是並不歡迎外人到來,打擾了這種凡人寧靜、質樸的生活一樣。
莉豔坐在湖邊垂釣的同時,吹着口琴,琴聲婉轉悠揚,似是並不擔心驚擾到魚兒一般。
一路向着峰頂行走,衆多絕強所經歷的各個小老嫗生活,雖然各有不同,可是平凡中,卻都透着各自的不同尋常。
閣之中,耿玉所作畫像,讓衆多絕強有着一種驚悚之感,一幅幅畫像,正是來到安老峰一衆絕強的面貌、體態。
衆人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總有一種感覺,如果沒有任何修者氣息的耿玉,畫筆一偏,衆人的性命,就會隨着畫像破壞,隨之湮滅。
閣之中並沒有什麼修煉典籍,完全都是遊歷手札、散文、詩集,盤坐在架下方的呂靈,正在津津有味讀着一篇意境優美的散文,似是要準備將之記下來,在其她人面前展露一手一般。
越往峰行走,衆多絕強越是驚駭,看到舞池之中,隨着倩琴那讓心神迴盪的歌聲,一衆小老嫗在其中載歌載舞,隱隱透出年輕時那風華絕代之感,雲津始尊不由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的心神,擺脫這種穿越時空的錯亂感知,不敢對一衆小老嫗打擾,向着峰頂繼續行走。
星光內斂的遊樂園中,巨大的摩天輪旋動,衆多絕強甚至能夠感受到摩天輪中,以及旋轉木馬之,一些小老嫗投來的目光。
冰場之,一名小老嫗穿着冰刀,悠然滑行在冰場之,在小老嫗的身,隱隱能夠依稀看到寒偌雲年輕時的天媚風姿。
臨近峰頂,衆人甚至還看到了庵堂。沙彌尼心緒平靜,跪坐在庵堂之中,不斷敲打着小木魚,透出嘟嘟嘟的響聲。
“這就是我們雲海宗的隱世長輩嗎?”庵堂之中,雲津始尊的心緒根本就無法平靜,神色顯得有些激動。
沒有人敢開口說話,只是用充滿驚駭的目光,注視着安老峰的一切。
出得庵堂,衆人來到了不遠處的一片小園林之中,看着兩名小老嫗,正在林中給一羣皮毛白皙可愛的小兔子餵食,一衆絕強中的一些女修者,臉都不由微微透出喜愛之色。
姚寶凡和巧曼柔發現衆人的到來,擡手阻住了衆人的腳步,似是不願讓衆人的氣息,驚擾到林中的一羣小白兔一般。
就在少女半祖忍不住想要開口出聲之際,一旁重新換好衣袍,臉虛弱之色還沒有退去的祖尊青年,拉了一把少女半祖的手臂。
快到峰頂之際,山路兩側已經出現了石雕,衆多石雕帶給衆人不同的心境,行走的過程中,彷彿是經歷了一名修者成長,在歲月滄桑中,心路蛻變的過程一般。
看到一名小老嫗,正在雕刻着一名面貌模糊男子的石雕,紗轎中的女子開口出聲了:“請問你所雕刻石雕,所展現安靜、祥和的心境被打破,是因爲我們到來的關係嗎?”
溫莎停下了手雕刻石雕的舉動,從溫莎此時雕刻的石雕感覺,一些擁有始尊之階的絕強,確實能夠感受到,這具剛剛被雕刻的面貌模糊男子石雕,所展現出的心境,與之前的石雕,有了一番細微的變化。
“誰知道呢!雖然大家確實是喜歡過安靜的日子,不過不管怎麼改變,都沒有什麼關係。”溫莎掃了一眼一衆修者淡笑道。
拜別溫莎,就在衆人登到峰頂之時,已經看到峰頂一間尋常的玉閣,以及雲海巨石穆浩那蒼老瘦小的身形。
發現穆浩是安老峰唯一一名男修之後,雲津始尊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連忙來到雲石之下,雙膝跪倒在翻涌雲海:“不肖弟子云津,拜見雲海宗隱世長輩。”
僅僅有着皇修之階的穆浩,似是察覺到了剩餘的雲海宗長老齊齊跪下,閉着雙眼開口笑道:“你們都起來。我在這安老峰住了無盡歲月,當初我到雲海山脈的時候,還沒有你們這些小傢伙呢!你們對我跪拜,稱我爲宗門長輩,我倒也是受得起。”
“宗門長輩,雲海宗變故將至,不肖弟子云津,已無法護宗門平靜,還請宗門長輩出峰,助雲海宗渡過浩劫。”雲津始尊沒有起身,有些激動對着穆浩叩首道。
“呵呵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們是不願去空宇紀元海?”穆浩笑着對雲津始尊問道。
“正是,峰巒令和聚元旗已現,還請隱世長輩出面助宗門渡過難關,免於宗門基業被吞併。”雲津始尊看了一眼宗外一衆可怕絕強,對着穆浩請求道。
“不願去空宇紀元海就算了,好生在雲海山脈修煉。這無盡歲月,雲海宗也算是平靜,要不然我也不可能過這種安靜、祥和的日子!”穆浩老臉滿是淡笑平和之感。
“放肆,你到底是誰?難道憑你的一句話,就可以無視峰巒令和聚元旗嗎?整個峰巒九州,都要聽從峰巒星主的號令,就連你這雲海山脈,也不能例外。”少女半祖再也忍不住,對着穆浩喝道。
穆浩微微笑了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叫紫絲?無盡歲月過去了,你一點都沒有變,依舊是蠻橫、霸道!看來久遠歲月,並沒有讓你韜光養晦,反而變本加厲了呢!”
就在紫絲將要爆發之時,紗轎中傳出了女子疑惑的聲音:“你是誰?爲何會帶給我一種熟悉之感?”
“項晴,你依然是那麼美麗,容顏永駐!歲月的流逝,並沒有讓你老去。他們所說的峰巒星主,不會是你?”穆浩開口出聲,對着紗轎之中的女子笑道。
紗轎的簾紗捲起,轎子中走下一名風華絕代的宮裝女子,不是那項家三小姐又是誰!
女子一雙美眸,閃過一抹抹黑芒,緊緊盯着穆浩那侏儒一般,體態蒼老的身形,語氣中透着一絲激動的顫抖:“你是誰?”
“呵呵不過是短淺的緣分,你也沒有必要再探尋我的身份。我入住雲海山脈之時,曾經對雲海宗有過承諾,只要我在雲海宗的一天,就會保雲海宗傳承與平安。你們走,雲海宗是不會接受你們徵召,挺進空宇紀元海的。”穆浩淡笑時候,已經平靜了下來,彷彿坐在雲石枯死、坐化了一般。
一瞬間,在項晴祖尊眼中,穆浩那盤坐在雲石乾枯、瘦小的身形,就像是與三個紀元時之前,她在豔晴城外邂逅的那名邪異青年身影重合了一般,讓項晴祖尊嬌軀呆立在輕柔翻涌的雲海之。
項晴祖尊的異常,甚至都被一衆絕強察覺,其身邊不遠處那白袍青年,發現項晴祖尊的神色,臉不由露出了一絲陰霾。
“嗤”少女半祖的一道黑色爪印,突然毫無徵兆,超越一衆絕強感知,抓在雲石盤坐,穆浩那瘦小的身形。
“不要”回過神來的項晴祖尊,看到少女已經出現在雲石之,帶起黑色爪印,將穆浩脖頸抓在爪印中,不由焦急開口道。
“不管你是誰,不遵從峰巒星主的號令,就要做好身損的準備。”少女秀手蔓延出的黑色爪影,抓住身形瘦小穆浩的脖頸,眸子中顯出殺意道。
“錚!錚!錚”刺耳的勁響泛起,就在少女想要用爪影,捏碎穆浩脖頸的過程中,其俏臉的神色卻是變了。
黑色爪影禁受不住少女那極致的力量,漸漸潰散,可是被爪影所抓,穆浩那看似弱不禁風,極其瘦小、衰弱的身形,分擔沒有在爪影中龜裂,反而依然平穩坐在雲石之,似是任由少女施展手段一般。
“人家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不過看你的樣子,好像是並沒有任何成長呢!難怪三個紀元時過去了,你還在始尊之階掙扎。就算是把你活的那大把歲月放在狗身,狗都要比你聰明。”穆浩若無其事淡笑開口,並沒有對少女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