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一十章(承擔)
夜空之下,行走在幾乎快要聳出星辰位面的養心峰古樸山路上,讓穆浩產生了遨遊虛空之感。
行至峰腰往上,看到除了連綿成片的藥園之外,峰上還種植着祥壽茶樹,感受到陣陣祥瑞之氣的穆浩,老臉上也漸漸變得平靜、祥和。
養心峰上峰不但牽引天地之間的靈氣,星辰位面之外的天華,更是星星點點降下,從峰下往上看,天際星辰位面空間翻滾,透出的彩光,就像是給養心峰撲上了一層峰霞一般。
感受到上峰一些地方透着祥瑞熾熱之感,穆浩猜測那就是玄尊婢女所提到的祥瑞火眼了。
沒有逐一對養心峰的藥園、建築查看,大致對養心峰有了一些瞭解的穆浩,身形猶如鬼魅一般,已經開始沿着山路快速向着峰頂蕩去。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穆浩已經能夠清楚看到峰頂那如夢似幻的養心殿。
巨大的養心殿建築連綿,散發着濃郁的祥瑞之光,單用肉眼看去,處於祥瑞之光中的巍巍峨峨宮殿,就猶如海市蜃樓一般,隔絕天宇虛空與星辰位面空間介質。
養心殿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祥瑞霞光柔和蕩動,猶如殿中飄出的祥瑞綢緞。
正殿廣場之上,不像多數宗門殿前廣場上建有演武臺,在祥瑞霞光映襯的廣場之上,有着一團團似是祥雲般的蒲團,蒲團上祥壽之氣翻涌,讓穆浩感受到了一種純淨的壽元氣息。
整個殿前廣場極爲寬闊,共有九百八十一團祥雲蒲團,就算是穆浩沒有對其探尋,也知道,這就是祥安口中所提到的增壽臺了。
“大宗門果然是不同凡響!低階位面修者,無不爲在有限的壽元之下,突破階位桎酷而努力,以期待自身蛻變增進壽元,可是天壽宗卻有這般洞天福地!”穆浩心中淡淡感慨的同時,右手向着腰間一抹,化出一絲冰封玉芒,將養心殿禁制破開,從容向着正殿之中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有貴客到訪養心峰的關係,整個殿前廣場極爲寂靜,沒有任何弟子在增壽臺上修煉。
整個養心峰雖然極爲高聳,可是卻悠然、寂靜,絲毫感受不到那種天壽山脈大開宗門招收弟子的喜氣。
進入殿門之前,穆浩放開腳步聲,隨着身形沒入殿門祥瑞氣障,穆浩感知一變,已經出現在一座極爲磅礴的大殿之中。
祥瑞彩光泛動,入眼可見,極爲巨大的宮殿中,極爲空曠,殿中祥瑞玉石地面上,泛着一蓬粉色祥瑞之花紋理。
玉石地面紋理中的祥瑞之花蔓延,充斥整個殿內地面之上。
沒有撐殿巨柱,殿中視線所及,極爲清晰可以看到四十九個人。
四十九人中,只有祥安一女站立一旁,另外四十八人,則是直接盤坐在內殿玉石地面之上,連蒲團都沒有使用。
其中有三十八人,都穿簡樸的白色長衫,另外十人,則是裝束神色各異。
只是簡略一眼,穆浩就已經知道,那三十八名身穿簡樸白衫之人,就是天壽宗一衆歸隱長老,至於另外十人,則是宗外身份顯赫的訪客。
有些意外,一頭白髮,少女模樣的望夫尊者也是身處十名訪客之中。
四十八人盤坐殿上位置玄妙,每人座下的玉石紋理,都是對應了一朵祥瑞之花。
殿上沒有玉案,每個人右手位置處,都懸浮着一個祥瑞玉盤,玉盤之中根據個人喜好,擺放着靈果、酒水、茶點。
感受到四十八人投來不同神色的目光,穆浩當先微微躬身:“流雲見過諸位歸隱長老,宗外貴客。”
“呵呵~~~免禮吧,我們這些老傢伙早已經不再過問宗內事物,現在都不過是一介閒人,住在養心峰不用再有門內那般禮數、顧忌。”一名身穿簡樸白袍,面色紅潤的胖老者,對着穆浩善意笑道。
“天壽宗上千年都沒有養心殿雜役傳承了吧?沒想到天壽宗還真是找到一個不凡雜役回來!不過我記得以往養心殿雜役傳承,都是天壽宗的一件大事,這次何以沒有任何動靜,就將天壽鹿墜傳承了呢?”一名身穿華袍的中年人,看向穆浩的目光,透着濃濃的好奇。
說話的中年人,微微透着太上之階的氣息,雖然沒有直接利用太上神識探尋穆浩的力量,可是視線卻是不停向着穆浩身形打量。
除了祥安之外,殿中盤坐的四十八人之中,階位最差的,也都有着紀尊之階,之前讓穆浩免禮的那位胖老者,更是帶給穆浩一種與天壽始尊相似的感覺。
尋常修者難見的天宇豪強,在這養心殿內,就顯得普通了,就算是不用仔細查探,穆浩也能用靈覺感受到,這殿中階位最差的紀元尊者,也有着尋常紀尊難以比擬的戰力,不會比空、恆二老弱。
“咯咯~~~你就是將我那不成器弟子煥遊,擊敗的人吧?今日一見,他敗在你手中,卻也不讓本宮那麼意外了。”一名太上之階婦人對着穆浩笑道。
“鳴動宗遭遇滅門之災,幸得天壽宗主賞識,流雲過來天壽宗帶着家人混口飯吃。”穆浩臉色平靜,對着殿中一衆強者道。
“還是頭一次有主神修者,讓我看不清修煉根基本質,煥遊與你一戰傷的不輕,十年未復,流雲,你是煅體修者嗎?”身着宮裝少婦對着穆浩笑問道。
“空有些蠻力罷了,比起諸位前輩還上不得檯面。”穆浩話語極爲簡略,並沒有搭衆人話的意思。
“祥容呢?她不是跟隨你遊走養心峰嗎?怎麼沒見她回來?”三十八名歸隱長老中,一名老婦人對着穆浩問道。
“我已經告知她明天出峰了,準備向宗中長老閣稟請換一個溫順聽話的婢女過來。”穆浩老臉平靜對着衆人道。
“放肆,這種事情是你一個雜役能夠做主的嗎?祥容侍奉我們長久歲月,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憑你一個雜役的身份,有什麼資格將她趕走?”聽到穆浩的話,老婦人臉上不由露出了怒容。
“嘿嘿~~~他侍奉你又沒有侍奉我,我得天壽鹿墜傳承,在養心峰趕走一個不聽話的賤婢有何不可?這位歸隱長老要是想要享受的話,自可以出得養心峰,我的差事是照顧天壽鹿,可不是伺候你。相信養心峰外不止是女婢,就連男僕也應該不少,保管讓你快樂無憂。”對於老婦人的喝斥,穆浩非但沒有任何懼意,老臉上猥瑣、無恥笑容一現,就說出了讓內殿衆多絕強面容抽搐的話。
幾乎就在穆浩那猥瑣的笑語剛剛落下之際,老婦人那白皙的容顏,就已經漲得通紅,身形急速而起,就要懲戒穆浩。
“咳~~~流雲,你初到養心峰,不懂峰中規矩倒也罷了,不過日後切莫做出衝撞歸隱長老的事。”一臉紅潤的太始之階老者,輕咳一聲對着穆浩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並沒有衝撞諸位長老的意思。哦,對了,祥安,明天要清查養心峰所有的物品、靈萃,就算是缺少了一株草藥,都要稟報宗門。那個祥容在養心峰長久歲月,應該沒少貪得宗門的東西,她膽子那麼大,應該是有人在背後給她撐腰纔對,這次連帶給她撐腰的人,也要一併揪出來,按照宗規扒皮拆骨。”穆浩眼神滿是邪惡之色,看了起身的老婦人一眼。
聽到穆浩的話,殿中衆多強者臉色都出現了不同的變化。
“流雲初到養心峰,還有很多地方要走,在這裡就不打擾衆位歸隱長老與貴客了。”穆浩一臉陰笑着對衆人躬身,就要退出宮殿。
“等,等等~~~你有什麼資格清查養心峰的物品?”沒有當場鎮住穆浩,這時老婦人一身氣勢已經不再外放。
“嘿嘿~~~養心峰奇物這麼多,我作爲養心峰的雜役,當然要心中有數才行。如果我不清點養心峰的物品,丟了東西的話,都算在你的頭上可好。”穆浩看着擁有太上之階的老婦人笑道。
“可以,明日就讓祥安清點養心峰的物品,回頭向宗中長老閣稟報。今日新入護宗長老望夫尊者剛好也在場,回頭還望護宗長老從中協調。”面色紅潤的太始老者,對着不遠處盤坐的望夫尊者道。
平靜對着老者點了點頭,白髮少女旋即向着穆浩投去一絲笑容。
就在太上之階老婦人一臉憤怒之際,穆浩已經陰笑着退出了大殿。
“咯咯~~~瑞壽長老,你們天壽宗可真是來了一名不得了的雜役呢!如果剛纔殷壽長老敢動手的話,我想那雜役是絕對不會退讓的,真的打起來,說不得都會將這養心殿都給毀了。”一名擁有太上之階,身穿青紗勁裝的少女笑道。
“如果他真的有力量,個性、小節那都是無關緊要之事,不知道這次宗門招收弟子,會招來多少力量強大之人,我還真是有些期待呢!殷壽,你記住,宗門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擅自對待養心峰雜役的,你若是有什麼不滿,可以稟請長老閣、宗主對其作出處罰。就算是你現在歸隱養心峰,曾經身爲長老閣長老的你,也應該很清楚這一點。”面色紅潤老者說道後來,臉上難得露出嚴肅之色。
“不錯,剛剛你若是妄動干戈,對養心峰造成了破壞,到時候所有的罪責,都會歸結到你的身上。那個雜役說得也有些道理,既然歸隱養心峰,就不要再執着那些無謂的東西。”一名身穿樸素白袍的少女,對着老婦人提醒道。
“謹遵瑞壽、語壽兩位長老提醒。”白袍老婦人儘管下不來臺,可是卻還是對老者以及少女躬身道。
“秀波尊者,這次沒有帶煥游來嗎?之前聽說那流雲雜役與煥遊小子在星外一戰,只是一個平局,你剛纔怎麼說煥遊小子被打敗了呢?”訪客之中,之前說話,身穿青紗勁裝的少女,對着身穿宮裝的婦人問道。
“靖暄尊者,你認爲煥遊真的能夠戰勝天壽宗主請回來的那名雜役嗎?萬秀州中,萬秀宗、血羅海、鬱木宗、丹霞谷、天壽宗、渡法寺、靈墟宗、太清觀、秀遊宗、真罡門,十大宗門向來是同氣連枝,就算是這次天壽宗大開宗門招收弟子,也是爲了開拓陰古地域之事,我看大家沒有必要抱着多餘的成見,現在往峰巒星涌入的強者,又何止是那流雲雜役一人,就算是天壽宗主將其招之宗內,各宗也不是沒有其它的機會,這次天壽宗招收弟子結束之後,我們秀遊宗也決定擴張門內弟子,爲探索陰古地域做些準備。”被稱爲秀波尊者的宮裝太上之階少婦,笑着對輕紗勁裝少女道。
聽到宮裝少婦的話,不止是殿內各宗身份顯赫的訪客,就連三十多名歸隱長老,也不再將注意力放在穆浩身上。
對於天壽宗大開宗門招收弟子的大事,穆浩被任命爲養心峰雜役,也不算是什麼了。
至於穆浩那目中無人的陰邪之感,多數人也僅僅將之看爲強者狂傲的資本,雖然沒有探查到穆浩真正的力量,但是殿中一衆絕強,卻是在短暫的相見之下,承認了穆浩的身份與資格,這是一種對於強者的認可。
只是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想到,一臉蒼老陰邪的穆浩,其隱藏的力量,卻是超出衆人的預計。
出了養心殿,穆浩老臉陰陰一笑,並沒有尋找住處,在沒有感覺任何人查探之後,穆浩身形漸漸虛幻,再次出現之際,已經到了峰頂一塊藥園旁。
隨着穆浩右手在乾坤囊一抹一揮,穆浩身前藥園那以祥瑞之氣爲基的禁制,就已經被冰封玉如意短暫破開一個缺口。
淡淡星光一閃,穆浩進入藥園之後,老臉滿是興奮、貪婪之色,躡手躡腳走到藥園邊緣一小株巴掌高,泛着黑煙的小草面前,右腕星辰陰陽環緩緩顯化而出,泛出純淨的星辰之液,將冒着黑煙的小草包裹。
看到黑煙在星辰之液中翻滾,卻溢不出包裹小草的星辰之液,隨着星辰之液化爲漿凍,將泛着黑煙小草完全封入漿凍之中,穆浩老臉不由露出了心喜之色:“成了!沒想到剛剛到這養心峰,就找到了熔天草這種奇物!這次可真是賺大了。”
將暫時封住熔天草的星液漿凍,收入星辰陰陽環,穆浩並沒有大肆竊取所在一塊藥園中的其它高品階靈萃,而是身形一閃,出了藥園,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來到養心殿邊緣一處天井所在,看到巨大的天井中,透出極爲濃郁的祥壽華光,穆浩沒有任何猶豫,縱身就從巨大的天井口跳下。
隨着穆浩腰間那天壽鹿墜綻放祥瑞之光,護住穆浩身形,天井中那層層疊疊的禁制,並沒有對穆浩形成任何阻隔。
待到穆浩身形降落在峰體底部,已經身處一片祥瑞草坪之上。
峰體內部極爲寬敞,二十隻天壽鹿或在休息,或在草坪之中散步,偶爾還會吃一些泛着霞光的祥瑞草。
峰體內部谷底上方,有着一個巨大的磨盤,磨盤並沒有轉動,可是其下方的水池中,卻有着一層淺淺的彩色液體。
看到在水池邊上兩隻飲用彩色液體的天壽鹿受到自己驚擾,跑向其它天壽鹿的旁邊,穆浩老臉不由透出了柔和的笑容,也不管二十隻天壽鹿能不能聽懂自己所說的話,開口對二十隻天壽鹿道:“以後我就負責幫你們磨靈液,給你們飲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你們的。”
似是聽懂了穆浩的話,又看到穆浩腰間懸掛的天壽鹿墜,幾隻天壽鹿已經歡快的跑到了穆浩身邊,不斷用不大圓潤的鹿角,向着穆浩衣袍磨蹭,秀美的鹿眼中滿是親暱、好奇與善意。
向穆浩跑來的天壽鹿,就包括了給天壽始尊拉車的那兩隻,顯然是認得穆浩。
看到天壽鹿極爲溫順,靈性十足,穆浩不由伸出蒼老的右手,對其撫摸了一番。
半響過後,待到所有天壽鹿都不再對穆浩警惕,穆浩不由輕巧飛到谷底上方那巨大磨盤旁,看了一眼磨盤上儲存晶石的晶槽。
晶槽中儲存的晶石雖多,可是品階普遍不是很高,多爲極品仙石,還有着少量泛着彩光的神石。
掌控霸意泛動,很快穆浩就發現,眼前這座巨大的磨盤,乃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太始之器。
“嗡~~~”隨着穆浩伸手推動磨盤把手,碾磨聲音響起,磨盤上方晶槽中的晶石,在磨盤的旋力之下,漏入磨眼中一些。
沒待巨大黑色磨盤轉動一週,石磨出漿口處,就已經向着下方不大的小水池中,流淌下彩色靈液。
看到不少天壽鹿都聚集到小水池邊飲用靈液,穆浩已經從谷底上方那巨大石磨邊飄落到小水池旁,對着飲用靈液的一些天壽鹿道:“這天壽宗也是夠摳門的,既然藉助你們的祥壽之氣蘊養靈萃,也應該給你們餵食一些好東西纔對!算了,這次就算是我虧一些,給你們點好處。”穆浩笑語之際,已經從腰間乾坤囊中,取出了兩瓶本源之液晶瓶,打開晶瓶口,將本源之液倒入小水池之中。
極爲純淨的乳白色靈力氣息在小水池泛動,就連剩餘幾隻沒有過來飲用靈液的天壽鹿,都被本源之液的靈力氣息吸引,紛紛跑來小水池旁飲用靈液。
察覺到衆多天壽鹿那溫柔的感激目光,穆浩老臉淡淡一笑,收起手中的兩個空晶瓶,就已經盤坐在遠處佈滿祥瑞草的草坪上,開始吐納山谷之中的祥壽之光。
養心峰峰體之中的小山谷,極爲清幽、安靜,穆浩又很願意與這些溫順的天壽鹿相處,暗自慶幸來到天壽宗是來對了。
至於養心殿中的那些歸隱長老,以及到來養心殿的一衆宗外貴客,穆浩根本就沒有打算與那些人有什麼交集,是以都沒有對衆多絕強者做任何的瞭解。
有了天壽始尊關照,身處在這養心峰中,穆浩也不怕有人會參告自己。至於動手的話,穆浩更是沒有什麼顧忌。對於穆浩這種暴虐的搶劫犯來說,不論對錯,殺個把人絕對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隨着濃郁的祥壽之氣涌入穆浩體內,穆浩一身被孕火灼燒消耗的壽元,不但有了緩解的跡象,甚至出現一些增進。
可是這種情況並沒有得以長久持續,對於穆浩這種大幅吞噬外界力量的修者來說,其肆無忌憚吞噬山谷中那祥壽之氣,很快就讓山谷中祥壽之氣稀薄了不少。
感受到谷中祥壽之氣的變化,穆浩並沒有催促二十隻天壽鹿散發祥壽之氣,一身吞噬之力,微微收斂了一些,暗暗鞏固肉體中吸收的壽元精華。
一夜平靜,待到朝陽從天井上空照射而下,穆浩盤坐在祥瑞草坪上的身形,已經散去天武之體結印,緩緩睜開蒼老的雙眸。
星光在穆浩蒼老的雙眸中一閃即逝,微微張口噴出一蓬渾濁的彩光,穆浩已經緩緩起身。
“今天晚上我還會過來,你們在這天壽洞中好好呆着,等到晚上我還會給你們加餐。”穆浩淡淡對着不遠處二十隻天壽鹿笑語之際,身形已經向上騰起,雙腳在虛空中連點,幾個起縱,就已經出了天井。
出了天井的穆浩,感受到養心峰體散發的祥瑞之氣,並沒有受到自己在天壽洞中吞噬祥壽之氣的影響,不由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些天壽鹿只有天尊之階,如果品階能再高一些的話,說不定會成爲我應對不滅焚焰的一大助力!”
“主子,我已經找你有一會了,峰中到訪的貴客將要離去了,還請主子用冰封玉如意開啓祥瑞氣障。”就在穆浩心中暗暗感嘆之際,祥安的身形已經出現在了天井不遠處。
察覺到祥安美眸中隱隱的憂色,穆浩右手在乾坤囊一抹,冰封玉如意已經被穆浩拋向祥安:“以後像這種瑣事,你自己看着辦就好了,只要聽話跟着我,不需要有任何的擔心。今日你仔細清點峰中物品、靈萃,有缺少的話,如實報給我,不會有你什麼事的。”
似是明白了穆浩的意思,祥安收起玉如意,恬靜俏臉上的憂色,非但沒有褪去,反而更加凝重了一些,幾度想要開口,卻好似有什麼顧慮一般。
“怎麼了,難道你有偷拿峰中物品嗎?”穆浩淡淡一笑,對着少女問道。
聽到穆浩的話,祥安急速搖頭:“這種事情祥安斷不敢做,只是現在祥容還在峰道上跪着,就這麼將她趕出峰,她可能很難再在天壽宗待下去了!”
“何止是不能在天壽宗待下去,等她有命出天壽宗執法堂,你再擔心她也不遲,告知宗中執法堂弟子,就說是我說的,將那祥容看管起來。等待清點完養心峰物品,如有缺少之時,有得她哭的時候。”穆浩老臉露出一絲陰笑,在天井不遠處找到一根長掃帚,已經向着養心殿廣場走去。
就在祥安想要開口出聲之際,穆浩突然回頭:“以後你就拿着那冰封玉如意吧,負責接送峰中來人。對了,要嚴格管理峰中修煉弟子,如果那些弟子有什麼特殊的要求,可以讓他們來找我。”
眼看着穆浩離去,祥安甚至已經能夠想到祥容被宗中執法堂制裁的結局,但是祥安殊不知,穆浩偷取了那熔天草,也已經準備將其事,栽贓嫁禍在祥容身上。
養心殿廣場極爲安靜,看到穆浩拿着掃帚出現在養心殿前的身影,廣場之外五十餘名早已焦急等待的天壽宗弟子,紛紛露出心急之色,似是想要同穆浩打招呼,卻又不敢上前的樣子。
“你們在那鬼鬼祟祟做什麼?”看到廣場之外的五十餘名弟子,穆浩拿着掃帚一邊清掃殿前廣場,一邊開口出聲問道。
“流雲大管事,養心峰來了貴客,所以大家都不得已,無法使用增壽臺!能夠進入養心峰的弟子,修煉之間都非常有限,所以~~~”之前與穆浩在山路階梯上見過面的古神之階青年王山琦,有些忐忑對着穆浩說道。
“峰中來客人,同你們有什麼關係,要使用增壽臺就用吧,到了修煉時限,都自行出峰。”穆浩頭都沒擡,對着廣場之外五十多名弟子道。
聽到穆浩的話,所有人弟子臉上都露出一絲喜意,看到穆浩似是不願理會衆人的樣子,一部分弟子已經當先對着穆浩施禮,進入廣場中的祥雲蒲團上吐納,吸收着祥雲蒲團中的祥壽之氣。
就在穆浩打掃完殿前廣場,走下山路階梯清掃之時,王山琦已經帶着兩名女修,向着穆浩找尋而來。
看了一眼穆浩手中掃帚帶起極爲柔和的勁風,將山路階梯連帶山路兩側的枯枝落葉,都斂於掃帚之下,王山琦對着兩名神皇之階女修使了一個眼色,旋即已經當先向着穆浩走去。
“流雲大管事,她們是~~~”沒待王山琦把話說完,就被穆浩手上動作一停所打斷。
“天壽宗弟子衆多,我沒有興趣知道她們是誰,有什麼事就直說,我很忙。”穆浩板着老臉對王山琦道。
“那弟子就斗膽說了,她們想要學習天壽書閣中,一種適合至強四階修者所修煉的神通,還請流雲大管事開恩。”王天琦說話之際,向着兩名神皇之階女弟子示意,兩名女修很快一人拿出一個荷包,遞給了穆浩。
將掃帚夾入臂中,穆浩打開兩個荷包,略微放出神識之力透入其中,很快就發現,其中一個荷包中,有着上百顆拳頭大小霞光夜明珠,而另一個荷包中,則是一個沒有面貌的小泥像。
兩個荷包中所裝物品,雖不是什麼至寶,但也是珍貴、奇異之物,尤其是那沒有面貌的小泥像,具穆浩所知,乃是一具祭偶。
這種祭偶並沒有什麼戰力,不過修者只要在祭偶上佈下一絲神識之力,就可以讓祭偶化出和修者一模一樣的相貌,就連氣息也同本尊不差絲毫。
祭偶並沒有自己的意識,而是受到本尊操控行事,其真正力量,只能達到神人水準,不過有一點卻非常神奇,這種祭偶模擬出的本尊氣息,足已到達以假亂真的程度,就算是尋常天宇豪強不出手探查,也很難發現祭偶同本尊的區別。
穆浩將兩個荷包毫不客氣收入乾坤囊之中:“你們去找祥安,告訴她我批准你們進入天壽書閣,參閱一門至強四階神通。”說完話之後,穆浩好像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再次開始清掃山路階梯。
直到穆浩的身形消失,王山琦對着兩名神皇之階女弟子,臉上露出得意之色:“怎麼樣?我說流雲大管事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吧?如果能夠找到更好的東西,就算是想要參悟宗中天宇奇功,也不是難事。”
“哼!不要得了便宜賣乖,參悟神通可以,不過卻不能到處亂說,在宗門之中,更是不要透露出什麼,如果讓人發現你們偷學神通,誰也救不了你們。”突然之間,穆浩的冷哼聲,自王山琦、以及兩名神皇女弟子心中響起,讓三人同時一驚。
雖然這時通過迷濛的雲霞,已經看不到穆浩,可是在聽到穆浩的傳音提醒之後,三人還是同時向着峰下躬身之後匆匆離去。
三人離去不久,祥安已經開始引領包括白髮少女望夫尊者在內,十名養心峰之外的貴客,開始下峰,途中還遇到了清掃山路階梯的穆浩。
沒有多說什麼,見到衆人下來,穆浩只是略微躬身,就算是送別了十人,而在山路階梯跪了半宿的祥容,則是被望夫尊者直接帶走。
隨着十名身份非同凡響之人離開養心峰,整個養心峰又恢復了平靜、悠然。
象徵性的打掃了一番,穆浩也沒有在養心峰中存留,急急忙忙出了祥瑞氣障,按照之前景壽紀尊所帶之走過的路線,向着半空中那並不算很磅礴的雲池山脈返回。
有了天壽鹿墜,穆浩出得祥瑞氣障並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不止如此,在養心峰簡略轉了一圈的穆浩發現,有了腰間這天壽鹿墜,養心峰沒有自己去不了的地方,就算是一塊塊以祥瑞之氣爲基的藥園禁制,也不會對擁有天壽鹿墜的穆浩,造成任何阻礙。
一日期間,空、恆二老早已經將雲池山脈的事情打理好。
整個雲池山脈十一座子母峰之中,除了穆家天邪峰佔據一座山峰,空、恆二老帶着穆忠等穆家男修,五十名穆家青年在山脈西面佔據一座山峰。南面兩座山峰,則是被瓊漿尊者、月藍、醉雙、茹風四女,以及幽魂峰中從鳴動宗帶出的一些雜役所佔據。
算上天邪峰在內,山脈十一座山峰,穆家已經入住四座。
沒有打擾空、恆二老等人,回到雲池山脈的穆浩,直接進入了天邪峰無上天衍禁。
待到穆浩出現在穆家女修所在海島上空,發現穆家女修早都已經從天邪峰宙宇天宮中,回到了海島之上。
“凝香,這次我可是得到一件好差事,你將家中藥園的事情先安排給別人管一陣子,和我去那天壽宗的養心峰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得到些好東西。”一回到海島上空,穆浩就落在了藥園閣樓外,對着閣樓裡面喊道。
“吱嘎~~~”閣門打開,凝香一身粉絨披風從閣樓中走出,嬌顏滿是笑意對着穆浩道:“看你這個傢伙沉不住氣的樣子,你所說的養心峰應該很不凡吧?”
“哈哈~~~何止是不凡,你看看這是什麼?”穆浩笑語之際,已經將星辰陰陽環中,那株剛剛偷竊來的熔天草取出。
“這是熔天草!你在哪得到的?”看到被星辰之液化爲漿狀膠質封住的一掌高黑色小草,凝香俏臉不由露出一絲驚色。
“就是在那養心峰偷來的,那養心峰藥園極其豐富,比起眼下我們穆家這藥園還不得了,這次我就是回來找你,將你帶去那裡,看看還有沒有更有價值的東西,要是有的話,我就將之竊取回來。”穆浩一臉猥瑣笑容毫不掩飾,蒼老雙眼中,滿是小偷小摸的目光。
“這種奇異靈萃你也敢竊取,這可是不得了的事,一定會被別人發現的。”凝香看着穆浩手上拿着那星膠中的熔天草,俏臉透出一絲擔憂之色。
“這次不要緊,已經有替死鬼了,反正就算是我沒有拿這熔天草,她也是死定了,就讓她臨死前做點好事,再替我頂一次缸吧。”穆浩一臉陰笑道。
“你這個壞傢伙竟然又害人!”凝香白了一眼穆浩道。
“呵呵~~~她是自找的,怪不得我。你先將這株熔天草種入藥園,之後在這裡等我,這株熔天草說不得日後對我大有用處。”就在穆家衆女向着藥園閣樓前聚來之際,膠狀星液在穆浩右手泛起的星焰之下,已經開始融化,待到融化的星辰之液被穆浩重新收入星辰陰陽環,穆浩已經將泛着黑煙的巴掌高小草,輕放置一個玉盆之中。
“夫君,我們有些事情要問你。”寒偌雲和狄娜幾女走向穆浩,臉色顯得有些嚴肅。
“同我入宙宇天宮吧,剛好我也要在宮中修煉一番。”穆浩點了點頭,對着狄娜五女道。
隨着穆浩心念一動,六人就已經在藥園閣樓前消失,待到六人再次顯出身形之際,已經身處天邪峰第七十二宮之中。
浩瀚遠古宮殿極爲寂靜,道道玄奧宙宇星衍紋理在大殿中泛起,感受到穆浩一臉平靜探尋的目光,寒偌雲當先開口:“夫君,家族祖上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還要回穆家所在那一方天宇?”
聽到寒偌雲問起穆氏一族的事情,穆浩深吸一口氣道:“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穆氏一族的落寞,應該與穆家所在那一方天宇掌控者,是分不開關係的。無盡歲月之中,穆氏一族誕生了九位祖尊。當初我得天幻宇帝留寶之時,天幻宇帝那殘魂曾經說過,穆家幾乎每隔十個紀元時,纔會有一名祖尊崛起於空宇之中,損落在宙宇幽冥之地,這就如同一個魔咒,直到現在,穆家祖尊依然沒有人能夠打破。生生不息,星辰衍變,時也命也!”
寒偌雲俏臉露出驚色:“爲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這其中有什麼原因嗎?墓葬位面九幽虛空中那位高祖,到底是我們穆家何人?”
穆浩搖了搖頭:“穆氏祖尊命緣已斷,距離穆家上一位空宇祖尊誕生到現在,已經足足過去了二十個紀元的歲月,天幻宇帝說我並不是應緣之人。當初我在墓葬位面九幽虛空,曾經聽到過先祖的嘆息,星辰爲本,踏宙宇之上,開九幽虛空,護一方天宇不滅,身雖死,卻無悔。花開花落,緣散緣起,化萬物生機。”
聽到穆浩的解釋,狄娜五女都陷入了思索,可是卻不明白那疑似寓言般話語的意思。
“我這裡有一卷天幻蠶錦,它是天幻宇帝最強大的至寶!錦中星衍變化,不過卻有顆最閃亮的神秘星辰符文,他之前同我提到過穆氏的祖尊之星,說讓我路到盡頭之時,就去尋找那穆氏祖尊之星,那裡可能會有穆氏一族故人可以幫到我。既然你們好奇祖上之事,那你們也看看吧。”穆浩說話之際,已經從星辰陰陽環中取出一卷蠶錦。
打開錦卷,蠶錦上道道星衍紋理流動之中,果然如穆浩所說,無盡星空深處的星衍紋理之中,有着一顆最爲閃亮的神秘星辰符文。
“夫君,這幅星衍圖好像是我們那一方天宇的星衍軌跡,就連天祖星系都在其中。”溫莎幾女很快就發現了星衍圖的不凡。
“夫君,我們想要知道,你是不是要繼承穆氏一族先祖的遺志?還要返回之前我們所在那一方天宇。”青珊俏臉泛着憂色對穆浩問道,似是並不太關心天幻蠶錦一般。
“我身上流着穆氏一族的血,況且你們應該知道,穆家之根未斷,穆氏之人猶在,所以我一定要回去。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就算是我要回去,也不是現在,待到我有絕對把握之時,我纔會將穆氏一族之事一力承擔。”穆浩神色平靜對五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