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刺耳的貓叫聲在林間響徹,一道勁風颳得我頭頂生疼。
我眼中寒芒乍現,身子一側,同時手裡的卻邪劍劃出一道刺目的紅光對着黑影刺了過去。
貓又沒有想到我早有準備,面對迎着它而去的利劍,頓時大爲驚駭,但它此刻身在半空無處借力,只能伸出一隻貓爪想要將卻邪劍拍飛。
然而我心中早有算計。豈能容他逃跑。心念一動,身體裡的真氣流轉,順着手臂不斷涌入卻邪劍中,將整個劍身包裹。我輕喝一聲,手腕一轉,變刺爲挑,橫切而去。
嗤!
一道入肉的聲音傳來,貓又的半邊腳掌都被我切了下來,若不是它在接觸的一瞬間縮了一下身子,這一下估計能直接將那隻前爪給整個割下。但饒是如此,貓又落在地上後,也是慘嚎連連,一縷縷帶着黑色的鮮血順着他破損的爪子流出,顯得十分的妖異。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樹林東北方向傳來。我眯了眯眼睛,看到土御門大師與安倍靜聯袂而至,在他們的身後是三個黑衣大漢,看上去像是青龍幫的餘孽。只是有些奇怪的是,雪兒不是感應到總共有六個人嗎?然而此刻出現在我眼前的卻只有五個,第六個又在哪裡呢?
“老東西。”
我咬牙切齒的對着土御門大師說道。一想到幾位同伴的死,我的心裡就怒火中燒,整個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土御門大師看着我的模樣,竟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他操着那口怪異的漢話說道:“小兄弟,看來你對老頭子恨意十足啊。不過,你們華夏人有句話說到好,叫做‘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看來我們若是不殺了你,恐怕還會引來許多麻煩。”
“哦?你就不在乎你孫女的性命了麼?”我看了眼昏迷後軟倒在地上的夏舞,對土御門大師說道。
土御門大師臉色一變,隨即說道:“夏舞還多虧了小兄弟的照顧,不過現在嘛……”
土御門大師的話說的這裡猛地一頓,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緊接着雪兒的聲音在我的腦海裡猛地響起:“下面!地下還有一個!”
我一怔。緊接着,就察覺到地面猛地一陣抖動,一股巨力從地下傳來。
我驚駭的同時,出自本能的動作,雙腿在地上猛地一躍,然後跳到旁邊。而隨着我的躲避,一柄雪亮的武士刀從地下戳了出來,刀身雪白,森寒刺目。
喵!
貓又藉着機會發出一聲厲嘯,整個身體化作一道閃電,猛地向我撲來,而土御門大師身邊的安倍靜也是一言不發。手提武士刀衝了過來。
在一瞬間的交錯中,貓又在我身上劃出了兩道鮮血淋漓的傷口,卻邪劍下也多了一束黑色的貓毛。身體刺痛,但我此刻卻死死的盯着那個從地下鑽出來的人。
這是一個全身被黑色緊身衣包裹的男人。臉上頭上全被黑色布帛包裹,只露出一雙閃着寒光的眼睛在外面。他的手上持着一把略短一點的武士刀,刀身偏直,看上去更適合用於戳刺而不是砍殺。
忍者!
我心中一驚,曾經多次聽說過的一個職業在我腦海中浮現出來。據說他們起源於日本的戰國時代,被各路大名僱傭,專職進行刺探情報和刺殺之類的工作,不僅精通各種體術和刺殺術,還會一種脫胎於中國五行術法的忍術,如果沒有猜錯,剛纔的那一招就是傳說中的土遁吧。
這忍者從地下出來後,手臂如鷹爪般探出。一把就將昏迷的夏舞撈在了手裡,然後轉身便往土御門大師那裡奔去,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我一眼。
我有些憤怒。沒想到居然又被這羣狡詐的日本人擺了一道。我一腳踹飛撲上來的貓又,提劍追了上去。然而這時候安倍靜已經衝了過來,她手裡的武士刀閃着森森寒氣,向着我的脖頸處砍來。勢若奔雷。
我眼神一凜,腳步微停,手裡的卻邪劍發出鏗鏘劍鳴,與安倍靜的武士刀猛烈的交擊在了一起。
我看着對面這個女人冷漠的目光,瞬間想起慘死在她手下的曹氏姐弟。憤怒的的火焰衝上心頭,頓時經脈裡的真氣如同潮水般涌出,蔓延至整個卻邪劍的劍身,這一刻。真氣捲動,風起雲涌。
鏗!
尖銳的金鳴音響,安倍靜被震得連退數步,一雙眼睛充滿了震驚的看着我,而她手裡的武士刀此刻已經在真氣的作用下殘缺不全,整個刀身上佈滿了坑坑窪窪的缺口。
嘶!
後背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那奸詐的貓又趁着我與安倍靜拼劍的機會在我的後背上狠狠的抓了一把,頓時血流如注。劇痛鑽心。
“這……這是你們華夏的真氣?”
土御門大師一臉驚駭的看着我,此刻在卻邪劍的劍身上正有一團團暴躁的能量涌動,逸散而出的真氣不時將周圍的地面切割出一條條的坑縫。
這一幕看上去威力倒是挺大,但卻是一種掌控力不足的表現,看似華麗的外表下實則是真氣的大量的損耗。如果換做當初的李用平,他完全可以將真氣緊貼在劍身之上,不往外逸散一絲一毫,甚至能憑空以真氣化劍。那纔是一種功參造化的表現,現在的我不過是剛剛入門罷了,只能做出最簡單的一些動作,其他的還需要時間的積累。
我也不理土御門大師。回身就向着剛剛偷襲得手的貓又撲去,我心裡對這隻死貓已經是恨到了極點,當初半夜偷襲夏鴛鴦的是它,吃掉諸葛雅魂魄的也是它。這種邪魅的妖物跟本就不該存在於這世上!
貓又尖叫着想要躲避,但是它前爪被我斬傷,速度已經是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很快就被我追了上來。
“賤貓。去死吧!”
我一聲怒吼,手裡的卻邪劍一點都沒有停頓,直接在真氣的包裹下砍進了貓又的身子。
卻邪劍辟邪鎮壓,一點阻力都沒有。這頭作惡多端的貓又就被我一劍斬爲兩半,同時留在它身體裡的真氣更是猛然爆發開來,將兩半貓又的身子炸爲無數血肉碎末,四處飛濺。
“不要!”
伴隨着土御門大師驚恐的吼叫和一陣尖利的日語。那腥臭的血液將我從頭到尾淋了一遍。我目光冰冷的看着滿地碎屍,心裡涌起一陣暢快,諸葛雅的仇,我總算爲她報了。而剩下的其他兇手,也一個都跑不掉!
嗖!
一道尖銳的風聲爆響,我緊急之下身子往左躲避,但是臉上的皮膚還是被一道利器劃破,鮮血伴隨着那種涼絲絲的感覺一點點滴落。
那道利器劃破空間扎進了身後的樹木中,尾部還在輕輕搖顫,這是一柄飛鏢。
我緊了緊手裡的卻邪劍,看到對面那個忍者打扮的男人正緊張的盯着我,而昏迷的夏舞已經被她交給了兩個黑衣漢子帶到後面遠遠的地方觀望起來,不敢靠近。
我擡起手臂,簡直對方,一字一句的說道:“那隻死貓只是開始,接下來就是你們,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土御門大師臉色扭曲,他面容猙獰的看着我,低聲道:“是嗎?你確定你能殺得了我們?”
“小心點,這老傢伙身體裡古怪!”雪兒的聲音突然想起,這一次沒有了以往的那種嬉皮笑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其實不用雪兒提醒,我也能感受到在眼前的土御門大師身體里正有一種氣息漸漸甦醒過來。這種感覺在旅店裡的第一次衝突時我就感受到了,不過那時被土御門大師又重新壓制了下去。後來在發生真龍事件後,我以爲那股氣息就是那頭鴉天狗,如今看來卻是另有其人了。
而就在這緊急時刻,我的身子周圍突然傳來一聲怨毒至極的貓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