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直聽說過白無常的名頭,但當七爺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段小云才知道什麼叫做如履薄冰,而這不過是一道分身而已!
七爺倒沒說什麼,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段小云,“跟着周奕好好幹。”
說完,七爺便一步踏前,下一刻,瞬間消失在濃霧中。
段小云本想追上前詢問幻境是否破碎,可幾乎是同時,自己耳邊傳來了一種類似玻璃碎裂的聲音,一開始還是悉悉索索很輕微那種,但馬上就如同雪崩一般宏大!
幻境破碎了!
約莫半息後,躺在地上的衆人忽然有所動作,第一個起來的是穿着女僕裝的唐莉。
“嘶~頭有點暈,我躺了多久?”唐莉揉着頭,眼神中有一閃而過的迷惑,但馬上站起,手中緊握着複合弓,語氣嚴肅道。
“沒多久,幻境中的時間和現實中是兩碼事,大概就是一個半小時,”說話的是周奕,他好像一點事都沒有,從地上翻身而起,但隨即皺了皺眉頭,凝視着段小云,“段小云,你怎麼回事?”
“段小云?”唐莉這才注意到身後竟然還半跪着一個身穿深紅色連衣裙的女人,但隨即唐莉面色一凝,手中的複合弓就要搭箭瞄準時,一隻手從一旁串出,猛地抓住她的弓弦!
“別緊張,她是周奕的人,”抓住弓弦的是徐九稚,見唐莉放鬆警惕後才鬆開了手。
“哼,雖然不是很樂意說,但確實謝謝你的救命之恩,”趙梓明收拾了下衣服,臉色有點差地上前對段小云鞠了一躬。
最起碼,趙梓明知道如果沒有段小云拼死攔住數百名厲鬼的襲擊,這裡躺着的幾個傢伙不會有好受。
但段小云沒有理會趙梓明,因爲周奕的臉已經快要貼到她的面前了!
“段小云!”周奕幾乎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說出段小云的名字,充滿怒意的眼神幾乎可以噴出實質性的火焰。
說實話,這是段小云第一次看到老闆發怒了。
那個總是嬉皮笑臉,老不正經的老闆竟然真的發怒了。
“啊,老闆,怎麼了?”
“怎麼了?你身上這些傷口是怎麼回事!”周奕壓抑着語氣中的憤怒,“我不是把所有符籙給你了嗎!爲什麼就用了一張?!”
“啊……這個啊,”聽到周奕的話,段小云愣了一下,隨即燦爛的笑了起來,“畢竟可是老闆的財產呢……我可不能濫用啊。”
周奕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盯着段小云慘白的臉龐許久,看的段小云自己都開始了心虛。
“你回扳指內休息,你好像變強了許多,”周奕伸手摸了摸段小云的頭,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手上沾滿了段小云身上搏殺後的鮮血,語氣突然溫柔了許多。
“老闆,你這種特別溫柔的語氣聽得我雞皮疙蛋都快出來了。”段小云扮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問道,“老闆,你幹嘛那麼生氣?”
“你知不知道,我要付很多工傷費用啊,”周奕皮笑肉不笑盯着段小云,“你可是公司寶貴的財產。”
“……老闆,如果你是個啞巴那多好。”
“少廢話!”周奕一把抓過段小云把她塞進了扳指內,手法粗暴的和剛纔溫柔的周奕完全兩個傢伙。
拍了拍手後,周奕扭過身子看着呆滯的衆人,語氣好奇道,“你們在等什麼?不去後院的井了?”
“啊,那個啊,周奕,”劉燁拍了拍周奕的肩膀,言語中有一種大哥我都懂的感覺,“雖然你很孤獨,但和一個女鬼談情說愛,這真的……”
“你信不信我回頭把你塞井裡,”周奕語氣中充滿了犯罪的氣息。
“喂喂喂!”劉燁趕忙放開了自己的手,嘟噥道,“我就是一開玩笑。”
“行了,周奕,你想要避免麻煩的話,去特殊局給你員工申請一個特殊許可證,”唐莉收起復合弓,神色正道,“雖然通過率比較低,但魏隊應該可以給你開綠色通道。”
“行,這事我知道了,”周奕聳了聳肩,指了指大殿後面的路,“差不多該去井了吧,沒想到一個幻境就搞了這麼久,這會影響我回去看劇的。”
——
通過了大殿後,後面的路,衆人倒也沒碰到什麼厲鬼了。
根據周奕的說法,這些厲鬼八成已經被段小云一個人殺乾淨了。
很快,五個人已經到達了後院,看到了那一口被黑黃色警戒帶圍起來的井。
“這就是那個什麼井了吧,”趙梓明上前探出頭向下仔細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熒光棒。”
“好,”劉燁從揹包裡摸出一根黃色熒光棒,擰亮後從井口上方扔了下。
黃色的光芒打着旋,直直地掉落下去。
但詭異的是,明明已經幾十秒了,那根熒光棒竟然還在下落!
“見鬼,這井口打的是地下河嗎?這麼深?”劉燁砸了砸舌道。
“不是,”一旁觀察着的唐莉搖了搖頭,“經過幻境這事後,我猜測,這可能是一種障眼法,我們看到的熒光棒只是幻覺。”
“喂,那豈不是說,這條路很危險啊?”劉燁撓了撓頭,有點不爽道。
“你還有其他路可以選嗎?”唐莉淡淡地嘲諷了一句,“看看人家周奕,已經開始往裡面跳了。”
“啊?臥槽!這麼猛?!”劉燁猛然回頭,才瞥到周奕已經一躍而起,跳下了井口。
信仰之躍!!!
“行了,別讓姓周的小瞧我們了,”趙梓明也不甘示弱,拋出黑色的特種繩,朝着井內進行速降,緊隨其後的是徐九稚。
“行了行了,知道了。”
……
周奕再次睜開了眼。
很明顯,這個所謂的井口就是一個轉移法陣。
現在自己正躺在一處乾草堆上就是完美的證明。
還好,乾草堆裡沒有放着草叉,不然可以收穫一堆刺客。
“嗯?他們人呢?”周奕嘀咕着起身,環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分外熟悉的鬼地方,牢房!
“如果沒猜測,這裡就是收押厲鬼的靜音寺囚牢了,”周奕手指撫摸着漆黑不知道什麼材質製作的欄杆,“很堅固,想要切開有點難度。”
從鍾貫韞嘴裡榨出來的信息許多沒什麼用,因爲他本身就是一個囚犯,不過周奕還是瞭解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
這個所謂的囚牢名字叫‘寂之獄’,而上面所謂的靜音寺也是修建來鎮壓下面厲鬼用的,不過這麼多年的傳承下去,恐怕連方丈都不知道自己寺廟還有這麼一個作用。
而這所牢獄的修建人是一個當年極其可怕的道士,綽號鎮元子的劉道人。
不過講到這,周奕就已經開始奇怪了,爲什麼一個道士要修寺廟?
再怎麼說,也是要修道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