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劉軒走在最前面,根本就沒看到周奕的舉動,等了半晌沒人跟上來,就回頭奇怪地問:“怎麼不走了?”
周奕:“這裡有一灘屎。”
他指了指牆角的一灘已經風化的屎,幾個綠頭蒼蠅在上面嗡嗡的繞來繞去,偶爾在屎上停頓幾秒又飛開,段小云被噁心到了,連忙避開了三尺。
“剛纔怎麼沒發現,老闆你不會踩到了?!”
姜煜:“根據我的邏輯推算,大抵是沒有的。”
走在前頭的劉軒:“…… ”
劉軒:“咳咳……走吧!”
同志們,咱們不要在一個屎的問題上說半天啊!不知道會讓人胃中如萬馬奔騰,開水滾沸嗎!
四個人走出東區大樓,曲江市精神病醫院院長熱情地跟上來,話裡話外間全都是對周奕等人的讚美,拍馬拍的那叫一個順溜!
李院長:“周警官真是年輕有爲,我們精神病院肯定好好配合調查,一切行動聽您指揮。”
“打擊違法犯罪人人有責,周警官這次來我們曲江市……”
說話間周奕等人已經來到了車前,李院長肥胖的身子還擋在前面,嘴中唾沫橫飛,滔滔不絕,彩虹屁源源不斷的吹出來,泡泡冒了滿天。
周奕:“麻煩讓一讓,你擋住了路。”
李院長:“……啊,不好意思啊周警官,你看我這人就是自來熟……嘭!”
還沒等李院長說完,車門啪的一聲合上,他沒來得及挪開蛆蟲一樣肥胖的身子,正好被車門砸了個滿臉冒灰,諂媚討好的神色也瞬間僵硬在了臉上。
車子在路上疾馳,回警局的路上改了另一條路,在經過曲江市人民醫院時,便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一個頭發斑白的男人佝僂着腰,低着頭跪在地上,苦苦地央求着什麼,脖子上用兩串細麻繩掛着個白色的大牌子,上面用紅色簽字筆寫着:求求各位好心人,我兒子急需腎臟移植,哪位好心人願救我兒子一命,我願意重金酬謝。
姜煜:“只讓人搭救,卻沒寫清急需什麼,這人也是糊塗至極。”
“我看你纔是糊塗到家了!”
段小云:“很明顯呀,就是讓人嘎腰子救他兒子,這還不清楚!”
周奕:“還是嘎腰子不打麻藥那種!”
而在此時,人羣中擠出一個矮小枯乾的男人,他臉上帶着熱情的笑,上前去把跪着的人扶了起來。
兩人就往外走,鬧哄哄圍觀的人羣散開,這件事就畫上了一個句號。
周奕:“看來他們是達成了某種和諧的交易。”
“看着也不像什麼好人,壞人都長一樣,不過這些事你們不管嗎?”
段小云看了看駕駛座上的劉軒,道:“肯定是器官買賣交易。”
“這些事不歸我們管,再說你又怎麼知道沒有人去管,你又怎麼知道吃瓜羣衆裡沒有我們的人?”
四個人回到警局之後,王局長的辦公室裡只留下了周奕三人,他沉聲道:“怎麼樣,有線索嗎?”
周奕:“沒有,不過……我們來的路上遇到了個學生,或許是個突破口,還有…… ”
王局長:“還有什麼?”
因爲王局長本來就知道他們的身份,所以周奕很痛快把戒指裡的幾個靈魂給放了出來。
白色的人形煙霧逐漸凝實,眼珠子上翻,眼白佔據了整隻眼眶,褲腿下沒有腳,整個人形懸浮在空中。
而且一來就是四隻,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一起,每個鬼都直挺挺的盯着王局長。
空氣陡然凝滯了一秒,王局長嚥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眼珠僵硬的轉了轉,終於移回了周奕身上,艱難道:“這就是鬼?”
周奕自然道:“剛剛在精神病院抓的,新鮮出爐,整整四隻。”
“啊,就這麼放出來…… ”
“王局,反正你也知道我們的身份,還見外什麼!”
王局:“…… ”
我謝謝你啊!!!
周奕:“事不宜遲,專業的事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王局長,您請。”
他說的俯下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三人組瞬間往後退了幾步,於是乎現在的畫面就是王局長獨自一人面對鬼,還他媽是四隻!
不過到底是王局長,雖然開始作爲人避免不了有些慌亂,但還是很快便鎮定了下來。
王局長只要距離它最近的一個鬼沉聲道:“姓名。”
“林卓,性別男,愛好爬樹踢球,打玻璃珠嘿嘿。”
這鬼雖然面貌看着嚇人,但露出憨憨的一笑,反倒增加了戲劇性。
接下來一次審問了四隻鬼,無一例外都是精神病人,前言不搭後語,神色癲狂。
死之前是精神病,死之後靈魂也沒有恢復清醒,只能無助的徘徊在精神病院裡,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的世界裡重複着生前的事。
問完之後,王局長嘆了口氣,搖頭道:“看來他們是真不知道。”
周奕對這種結局也不失望,擡手一揮,便想把這四隻鬼收入戒指中,但林卓卻哎呦一聲慘叫了起來。
林卓:“哎呦哎呦!”
其他三隻鬼:“哎呦哎呦!好疼!”
剛纔憨態可掬的林卓此時卻呲牙咧嘴起來,在王局長看來,似乎要立刻吃掉它,他不禁往後退了一步,求救般的看着周奕。
王局長:“他們這是怎麼了?!!”
周奕一攤手,“或許是激發了某種技能?”
不過看林卓等鬼那張牙舞爪的樣子,不像是激發了某種技能,倒像是要立刻失控,狂性大發,一口吞下四五個王局長的樣子。
“老闆,你看那。”
段小云伸手指了指林卓的右側腰部,疑惑道:“那裡有道縫合口。”
此話一出,就蘭王局長也跳到林卓後面,四個人齊刷刷的瞥向他的右後側腰部。
果然有一道蜈蚣似的縫合傷疤,歪歪扭扭的,甚至還從靈魂上滲出殷紅的血珠子,可以看出當時根本沒有用心縫合,而是隨便敷衍了事。
林卓面色越發的扭曲,泛白的眼珠子像彈簧一樣垂落了下來,兩顆眼珠子連着細線似的血管,王局長不禁嚥了嚥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