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嘆了口氣,隨後道:“我這不是擔心無心丫頭再度出現小時候的情況嘛。你是不知道,當年村裡的孩子也多虧了無心才安定,很多人都記着那丫頭的情。可是真要把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給她,我心裡就覺着難受。”
“算了,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一切都隨緣吧。老祖宗傳下話我們子孫後代得聽,不然就是不孝。”七叔公對於把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倒是沒有三叔公看得重。
三叔公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抽起了水煙。抽了一筒水煙後,三叔公起身去了祠堂後的房間睡。黃家村的祠堂後經常有人打掃,曬曬被子,對付一晚也是可以的。
七叔公看着自家三哥回了房,也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水煙筒,一個人守在祠堂。倒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人老了,睡眠很淺,容易醒過來。索性變成白天睡覺,晚上看守祠堂,免得香火斷了。
黃家村雖然有不少的新式住房,甚至有別墅,可是一些規矩,從未斷過。
早晨的黃家村有些熱鬧,做飯聲,趕雞趕鴨聲熱鬧一片。寧無心醒來的時候,剛好是村裡不少人都起牀的時候。男的出去做工,女的在家裡帶孩子,小的則是去上學。農村孩子早當家,所以很多像寧無心這樣子大的,都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不過若是跟寧無心比較,寧無心就顯得有些差勁了。因爲她被寧父寧母有些寵壞了,雖然平常的家務能做,可是寧無心向來都是能坐着絕不會站着,能躺着絕不坐着。
懶散的性子破天荒地早起了,以前可是能睡多久就睡多久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隨着自己睡得越來越平穩,精氣神也越來越好了起來,甚至寧無心都開始推測,自己的身體正在由量變引發質變。
早飯的時候,三叔公的兒子到了外婆家,讓寧無心去一趟山上的祠堂。寧無心雖然心中好奇到底有什麼事情,可明面上卻沒有說什麼,乖巧地答應早飯後去祠堂。
黃家村的祠堂,向來都是七叔公守着的。打寧無心記事起,就知道七叔公一直守在祠堂。守了多少年不知道,只是知道他不似普通的老人一樣行動遲緩,身體到處都是毛病,耳朵聾了,牙齒掉了,眼神不好。反而是鶴髮童顏,了臉色如同小孩子一般健康,耳朵不聾,牙齒不掉,眼睛更是沒有花過。
寧無心來到祠堂外,就看見一位老人老神在在地抽着水煙,見到寧無心來了眼皮子都沒擡,寧無心也沒有出聲,而是老老實實地站在七叔公面前。七叔公在自己小的時候曾經爲自己推演過命盤,甚至自己叫做無心,都是七叔公算的。寧無心剛出生的時候並不是叫這個名字的,而是叫寧姮,意爲月亮。後來寧母出月子回孃家去七叔公那邊的時候,七叔公就爲自己推過命盤,可那時候寧父這個當老師的有些不信這個,也沒有當回事。沒曾想,寧無心來黃家村的第一天晚上就開始發起了高燒,而且沒有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