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冬!
中國北方的一個小山村裡,大雪已經下了整整三天!
白色的招魂幡在寒風中獵獵作響,幾乎跟白雪融爲一體。風雪漫天中,三口漆黑的棺材整整齊齊的躺在一戶人家的院子裡。
棺材是用柳木做成的,材料不怎麼樣,但是做工卻很精細。可能是因爲大雪天無法下葬,所以才暫時停在院子。
這年頭饑荒盛行,家家戶戶都有餓死的人,大多數人死後都是用破席子捲起來找個地埋了,能用得起棺材的人基本上都是家境殷實的家庭。
外面冰雪連天,屋子裡也暖和不到哪裡去。取暖的爐子早就熄滅了,只剩下一個灰不溜秋的架子放在角落裡。屋子裡滴水成冰,但是圍在桌子前的三個男子,額頭上卻都冒出細密的汗珠。
屋子裡氣氛詭異的很,三個男子就這樣面對面蹲着,誰也不說話。他們穿着破舊的棉襖,腰裡繫着一根粗布麻繩,臉色陰沉的能跟外面的天氣相比。
“它來了!”一個有着花白鬍子的老漢用嘶啞的聲音說。
其餘兩人哆嗦了一下,立刻傾聽外面的動靜。但是除了漫天的風雪之外,他們什麼也聽不見。
一個年輕的後生幾乎快哭出來了:“程老爹,俺還不想死,俺還要照顧俺娘……”
程老爹磕了磕手上的菸斗,習慣性的吧嗒了一嘴:“誰都不想死,可是小栓子,這是咱們的命啊!”
他忽然站起來,走到破爛的木門前,猛地一把拉開。
狂風捲着雪花吹進屋子,其餘兩人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然後抄起木棍菜刀,緊緊的跟在程老爹身後。
透過漫天風雪,外面的三具棺材,已經被狂風吹的掀開了。程老爹咧嘴一笑,道:“看,它已經替我們打開棺材了,這是要我們三個都躺進去呢!”
一直黑貓忽然從低矮的木牆上竄下來,徑直朝三人走來。黑貓身體壯碩,猶如一隻半大的小狗,它全身漆黑,只有尾巴尖上有一抹血紅。
“果然是邪貓啊!”程老爹從摸了摸懷裡,將一個破布包裹遞給了年輕的後生。
“小栓子,要是有機會,就跑吧!你還年輕,能逃一個是一個!”他嘴裡說着,眼睛卻一直死死的盯着黑貓。
那隻黑貓走到三人面前,歪着腦袋看着他們。過了片刻,它才淒厲的嗷嗚一聲。
這個叫聲悽慘無比,就像是無數只貓爪在心裡撓一樣。即便是在這狂風暴雪之中依然傳出去很遠。程老爹叫道:“弄死它!”拎着菜刀便朝黑貓衝去。
那隻黑貓冷冷的盯着程老爹,根本就沒有躲閃的意思。菜刀咔嚓一聲,將黑貓的脖子斬斷,一蓬污血飛快的濺出,噴了三人滿身。貓頭掉在地上,竟然還做了一個很人性化的表情。
嘲笑!沒錯,就是嘲笑!
程老爹忽然神經質的哈哈大笑起來:“來啊!來啊!你不是要殺掉我們三個嗎?來啊!”
忽然看到其餘二人盯着自己的身後,滿臉驚恐。他想都沒想,一刀朝身後剁去,但是剁了個空。自己身後,根本就空無一物。
但是自己的肩膀上,卻傳來一聲輕笑。
程老爹覺得自己肩膀上一陣奇癢,心知不妙,他瘋狂的撕開自己肩上破舊的棉襖,駭然發現自己的肩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多了一張人臉。
這個人臉蒼白無比,帶着詭異的笑容。它雙眼漆黑,眼角處兩縷血跡緩緩流下,像是兩行血淚。這張人臉像是長在了自己肩膀上,詭異無比的盯着自己。
“假面出,陰陽亂,猛鬼出籠天下變……”
程老爹下意識的唸叨了一句,他猛地叫道:“小栓子!跑啊!快跑啊!”然後一刀朝自己的肩膀上剁去。
這一刀力道極大,差點將程老爹的胳膊整個砍下來。鮮血狂噴而出,染紅了周圍的雪花。
“程老爹!”小栓子哭喊了一聲,就想撲過去。但是一根木棍忽然重重的敲在自己腦袋上,差點將小栓子打的暈死過去。
小栓子轉頭一看,不由嚇得魂飛魄散,剛剛還跟自己站在一起的中年人,臉上變得呆滯無比,他一棍子敲翻小栓子後,獰笑着拿起菜刀,狠狠的剁在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