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薔並非全然不懂,不然從拼音開始教,還不如她代勞了,而且他上手速度非常快。不過這花妖算是個非常沒本事的,除了入夢坑她外居然連塊抹布都變不出,當她得知之前扯的襯衫是她親爹之前留下的後,她的心情如吃光廚房的調味料般那種五味陳雜。
“那你這個小電腦也能玩遊戲嗎?”他問道,仰起的小臉一派純真。
她指了指桌面,這遊戲當時風靡校園啊,她這不涉足的也被安利了進去並淪陷了好一段時間。
“那我白天可以玩多久?”
“隨便吧,我都不用它了。”智能手機就夠了。
而當陸櫺領着小黑回家後,熱騰騰的菜,桌上擺着,活生生的妖,屋裡指使着同類殺着殭屍。見她回來,立即迎了過來,張開雙臂叫喚道:“小黑,我想死你了。”
小黑也激動得前腳離地站了起來,一人一狗相擁抱做一團,如久別重逢------是生離死別後的戀人再次相見,掃把樣的尾瘋狂打着圈,還給張着血盆大口用着粘稠的口水把小薔的臉糊了一層又一層。
陸櫺心裡酸了,她去接它時也不過搖着尾巴扭着屁股在她腳邊轉悠,可沒這麼熱情得經歷一番生死離別啊。
不過飯桌上,菜色豐富,口味也多彩起來,有紅燒的糖醋的,色香味都能和館子裡一拼。
“你太有天賦了,照着菜譜第一次做居然這麼好吃。”陸櫺吃得歡。
小薔笑着不點破,陸櫺廚藝好,廚房櫃深處藏着各種瓶瓶罐罐的調味料,剛搬進來時是有那麼一段時間熱衷於廚藝的,各式菜系也有涉及只是懶不想費工夫,她就沒想着精進廚藝滿足口腹之慾了。若沒有小黑在,這位連勺都不想摸天天在外面吃了。
“好吃多吃些。”他殷勤夾着菜。陸櫺拿着碗躲閃:“晚上吃得要像乞丐,會胖的。”
“胖些也好,你太瘦了。”見她手掌虛捂着碗口,“那吃完後多遛小黑一會,它憋得很久了。”
“嗯!”不僅接了他夾的香辣雞翅,還又啃了一滷雞腿兩紅燒雞翅,她吃得津津有味狼吞虎嚥的,見身旁人在那盯着她瞧不動嘴的,催促道:“你也趕緊吃啊。”
“我喜歡看你吃。”
這猝不及防的一撩,陸櫺給窘到了:“你,你趕快吃!吃完還要洗碗------”
“好。”說完,小薔慢騰騰拿起筷子,吃得特慢條斯理,不過那眼睛,還是大部分時間落在了陸櫺那,因爲她那一臉的心滿意足,能深深地感染着他。
“櫺櫺,你說網上東西便宜,可我一瞧,明明比小賣鋪裡的貴多了。”這麼沉默一陣後,小薔率先開口提到。
“那些進口的品牌的當然貴了。”
“最便宜的醬油都要七塊五,比肉還貴。”
陸櫺抽了紙巾擦了擦嘴,道:“小薔同學,你當一二十年輕呢,豬肉現在都二十元一斤了。”見這位被嚇着了,還是被狠狠嚇着的,陸櫺是饒有興致地問道:“你以爲外面混沌多少錢一碗?”
“一元------是小碗的,兩元是大碗的。”
陸櫺輕輕搖了搖頭,道:“把角當分用,依次類推。”昨日爲在網上買買買註冊用戶時,陸櫺交給他一張銀行卡,陸櫺不會以金主自居,米國一趟她負債累累,那卡里撐死不會超過四位數,可這位還是閃着雙星星眼好一番的感動,難怪啊------
“那你一月工資多少?”小薔接着問道。
“不多。”陸櫺低頭埋臉,然後伸出五根指頭,說來丟人,她的工資是扯本市平均公子後腿的,得靠父母時不時的救濟。
“有五百?”
陸櫺嘴角抽搐,聽他這口氣,五百還是一筆不小的錢啊。
“五百誰幹啊?”她說道,“這是H市,要不是我家給我買了這套房,這點工資我只能住橋洞喝西北風了。”
再瞧小薔那神色,可憐的娃,被飛起的物價和鈔票的貶值驚得神遊天外不在狀態了。就在她準備揮手換回他神智時。
“這套房是你買下不是租的?”他忽然說道,“我一直以爲------以爲你是租的呢。”
“這世道錢放着不用就是貶值,手裡有閒錢的誰不趕緊花掉。”陸櫺解釋道,“我爸媽說了,既然我留在了這個城市,那乾脆弄套房子,找個對象啥的也能高一個臺階。到時還會拆遷補貼什麼的,就是項穩賺不賠的投資。”
“你爸媽對你真好。”小薔沉默片刻,說道。
“做父母的不都這樣。”她迴應完,後知後覺的似乎哪裡不對勁啊。陸櫺眯眼審視起對方,她剛說了釣個本地人的吧,這貨一點反應也沒,相反的之前他同小黑她都醋半天呢。按着這幾天的相處瞭解的,小薔是個極爲單純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物,從來喜形於色,這面無表情的她有些摸不準了。摸不準就順其自然吧,話說二人的關係深中有淺淺中有深的,不好把握。她收回目光四下環顧起,說起來這房子外面老舊灰撲撲的,裡面給整得別有洞天,前屋主花大錢從頭到尾給重新裝修過。若不是她爸託了關係尋上來的,哪能買到這麼好的還即將拆遷的房子啊,更重要的是,壓根沒花什麼冤枉錢,她住的還挺習慣的。
“聽說這裡明年五月拆遷了。”
陸櫺一說完,一旁的小薔驚疑道:“這麼快?這房子才二十多年,還能用很久啊。”
“影響市容市貌。”
這時桌底的小黑用完了餐,它是半點沒忘了平日的流程,主動地叼過狗繩,交由陸櫺手中,看來孫伊伊這些日子很遷就它的生活規律來着。陸櫺牽着它走出門時被喚住,小薔三兩步地跨步到她身前,然後將她一把抱住,冰冷的脣印了上去,是小雞啄米的一啄,點到即止。
“早點回,不然沒人給你們開門。”平淡溫和中帶着幾分撒嬌,而臉上的笑容,更是比那腦門上的吸頂燈還燦爛惹眼,陸櫺有史以來第一次犯花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