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在陰陽廬裡發生的詭異一切,瀲灩這邊卻陷入了困境。在進入到茫茫雪原後,瀲灩便放棄了一切人類的交通工具,輕身漂浮在茫茫的雪原上。
而南幽則被一隻渾身雪白的雪狼馱在後背上,他原本就有萬年冰晶改造過的軀體,這點寒冷對於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可瀲灩還是給他裹上了一層絨毯。“跟好,別散了。”瀲灩回頭輕聲說,雪狼似乎能聽懂她的話,輕輕哼了一聲表示明白。
他們已經在這片雪原上轉悠了整整三天,若不是他們都不是人,恐怕早就餓死凍死在這裡了。“爲什麼出不去也進不去。”瀲灩恨恨的說,腦海中不斷想着她所知道的崑崙的一切信息,包括那些在百度上看到的虛假的也都拿來對比了。
這裡情況跟她進來時不一樣,原本九月下旬還不到大雪封山的地步,可這裡卻奇怪的下起了大雪,這片茫茫看不到盡頭的雪原也是在她進來的那個時候形成的。起初她根本沒有注意,直到眼睛裡除了銀白再沒有別的顏色。
瀲灩又飛速往前飛了一會兒慢慢的停了下來,這雪原肯定是有古怪,以她的速度,從這裡回洛陽也用不着這麼久。黑色的死亡之氣聚集於手上,她將纖纖五指併攏成掌舉與胸前,然後朝着地面狠狠的拍下去。
若是以往,這一掌至少能震動地下數千陰兵和鬼將,可瀲灩的掌心在虛空中定了好久,地下除了一個巨大的雪坑就再也沒有其他動靜了。“這怎麼可能?”瀲灩緩緩的收起手掌,臉上神情震驚。
雪狼早就馱着南幽遠遠的伏在了雪坑邊上,此刻也是忍不住哼哼了兩聲,那雙明亮幽綠的大眼睛也是有些不敢置信,但卻終究是恢復了平靜,定定的看着懸浮在雪坑上的瀲灩。
瀲灩沮喪的低垂下頭,然後緩慢的往雪狼的身邊飄去。而她腳下的雪坑在這一刻漸漸的開始收攏,轉眼間就恢復如初,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雪狼嗚嗚的叫着,瞬間拉回了瀲灩飄飛的思緒。她轉頭望向一眼看不到邊際的雪原,別說是山巒了,就是一個土丘都找不到。這崑崙結界果然強大,連她都被不知不覺間困的這麼死。
想了想,瀲灩雙手結起法印喊道,“陰司守護墨龍族族女瀲灩求見崑崙王母,還請打開結界。”聲音連續迴盪在茫茫雪原上好久好久,但瀲灩一直是那個姿勢等着,她相信這聲音能傳去崑崙仙境。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眨眼間,也許是海枯石爛,但終究瀲灩聽到了迴音,不是說話而是一道緩緩從雪原上透出的七色光暈,瀲灩知道這光暈的來歷,是西王母鑾駕青鳥出現時所顯異象。
雪狼低低的嗚了幾聲,那聲音裡有掩不住的興奮,眼睛一直在七彩霞光和瀲灩的臉上來回的轉動。瀲灩也臉上露出喜色,只要崑崙結界打開,那南幽就有救了。
幾聲清脆的嘶鳴,不遠處果然出現了一隻通體青翠的大鳥,只是到了瀲灩這裡不遠的地方就化出了人形。是一個身着青色及地長裙挽着鬆鬆髮髻的女子,看起來模樣也不過十七八歲。但瀲灩知道,這就是那個活了上萬年的西王母隨駕青鳥。
“墨龍族女,王母知道你所謂何事,已經命我打開結界允你進去,但崑崙仙境中多有異變,還望你自己多小心。”這話說的瀲灩心中一跳,看來崑崙仙境已經不再是之前那般祥和的地方了,這些年到底出了什麼變故。
瀲灩微微一頷首說:“多謝提醒,我會注意的。”話音落下,青鳥已經重新變回了原身,巨大的翅膀雖然在她身邊撲扇,但她卻連發絲都沒有被扇起過。瀲灩見狀也立刻飛身到了她身後,雪狼也立刻跟了上去。
青鳥的速度很快,幾乎在空中劃出一道光暈就消失了,跟在後面的瀲灩還好,但雪狼顯得就吃力些,更何況它還馱着沉睡着的南幽。不過好在青鳥似乎知道它的情況,總是會隔一段就放緩下速度,就這樣過了幾息之後,瀲灩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不一樣的東西。
不見盡頭的雪原上,哪怕是一小點綠色都會異常的顯然,而前面竟然出現了幾乎是綿延不絕一眼望不到邊的綠。瀲灩肯定那是綠色而不是青鳥那種翠色。
“前面入了結界我就要離開了,你們跟好。”青鳥的聲音飄飄蕩蕩的傳來,聽起來似乎是被風吹的渙散了,但到瀲灩耳朵裡時卻異常的清晰。瀲灩沒有回答,只是跟着青鳥的身影更加的貼近它。
越接近結界出口,瀲灩的心中就越忐忑,她能從結界的出口處感覺到崑崙仙境裡的靈氣,但也能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同的詭異氣息,那或許就是青鳥口中所說的異變吧。
從茫茫雪原到青翠欲滴的綠色海洋只用了一紮眼的功夫,瀲灩還沒有弄明白眼前這怪異的綠色巨大樹木是怎麼回事時,青鳥的身影已經極快的從她的眼前消散了,只留下她和眼中充滿驚懼的雪狼。
“崑崙到底發生了什麼?這裡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瀲灩站在原地環顧四周,她記憶中曾來過的崑崙是真正的天堂,到處奇花異草交相輝映,空氣中都似乎瀰漫着一種仙靈之氣,懸浮於上的神府更是美輪美奐。
可現在,瀲灩只看到無邊無際的高大樹木,擡起頭甚至都看不到天空,更何況那些浮在天上的神府。她往前走了兩步,雪狼試探着也跟她往前走了兩步,但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就跟到了滿是險境的險地一般。
瀲灩伸手在雪狼的頭頂上撫摸了一下,示意它不要害怕跟着自己就好,見雪狼終於退卻了眼中的驚懼和慌亂,瀲灩才又放心的往前繼續走去。雪狼則馱着南幽跟在後面,眼中雖然沒有了剛纔進來時的樣子,但警戒防備卻依然很濃重。
“瞧瞧,來了兩個奶娃娃。”一道陰冷嘶啞的聲音忽然從四面八方傳進了瀲灩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