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奇遇令牌

楊逢春、陳翠屏與楊文中、林大兆戰了一會兒,見沐瑩他們出了包圍。楊逢春對陳翠屏道:“屏妹,沐少俠他們已去遠,我們走吧!”說着跳過去,攻了林大兆一劍,拉了陳翠屏就逃-二人施輕功,一縱身,已出去幾丈,陳翠屏對陳志成道:“成兒,快逃!”

陳志成見楊逢春和陳翠屏逃了,也縱身逃出。楊文中、林大兆和孫林追了一程,見追不上也就算了。

楊逢春帶陳翠屏、陳志成衝出包圍。陳翠屏道:“成弟,你離了他們就好!今後,我們在一起,再不分離了。”

陳志成道:“男兒志在四方,我不隨你們去桃源。”

陳翠屏道:“你的野心應該收一收了,覓一清靜之地,度過一生也不錯嘛!”

陳志成道:“讓我做田舍翁,決辦不到。常言‘獵熊羆者,不於內溷;釣鯨鯢者,不於清池’。我不願到你們那清靜之地去,告辭了!”說罷向碧蓮去的方向追去。

陳翠屏急喊道:“成弟!成弟……!”見陳志成去遠,嘆了一口氣道:“唉!他終是惡性難改呀……”

楊逢春也對陳志成的冥頑不靈而傷感。二人癡癡立了一會兒楊逢春道:“屏妹,咱到哪裡去?”

陳翠屏想了想道:“姐弟連心,我還是不放心成兒……我們還是去找沐瑩吧,將來設法調停他和成弟之事。”

楊逢春道:“好。咱們還是留在泰山附近吧!”

碧蓮帶沐瑩衝出包圍後,一直向西北而行。論沐瑩現有輕功,他飛縱而逃,能夠逃脫。但是,碧蓮要帶他去見少華,他纔不逃。他搭訕着向碧蓮道:“蓮妹!蓮妹!”

碧蓮嗔着臉道:“別叫我,我不是你妹妹了!”

沐瑩道:“蓮妹,你叫我解釋開,你就沒氣了……”

碧蓮道:“你就不用解釋了,你讓我清靜清靜耳朵好不好?”

沐瑩道:“蓮妹,你可知道我有個懷方姐嗎?”

碧蓮道:“我當然知道。江湖上還說,你先姦淫了她,又把她殺了……這事鬧得滿城風雨,怎麼能不知道?”

沐瑩道:“碧蓮妹,我的品質,別人不知,你還不知嘛?說我強姦懷方姐你信不信?”

碧蓮道:“現在當然不信了,因爲我知道你那懷方姐還活着,而且還對你那樣一往情深……”

沐瑩道:“那麼,當時你信了?”

碧蓮道:“我當然信,還暗罵過你……”

沐瑩道:“無怪說‘積毀銷骨,衆口鑠金’哪。可是,此類謠言,別人均可信,唯獨你不該信!”

碧蓮惑然道:“爲什麼?爲什麼我就不該信這類話?”

沐瑩道:“蓮妹,你長得比懷方姐、比少華……比我認識的所有女子都美,可是,我們二人在一起生活了那麼久。我對妹妹有過褻瀆嗎?”

碧蓮想了想道:“沒有。可是,那是因爲你不愛我。”

沐瑩怒道:“你胡說!自從我們定了兄妹後,親兄妹有這樣親嗎?這固然是因爲妹妹好,可是我有不夠親哥哥的地方嗎?”

碧蓮道:“沒有。可是……可是……你若……那樣,就好了,就證明你是愛我的!”

沐瑩打了碧蓮一個耳光斥道:“碧蓮!我不允許你做非禮之想,我們已經是親兄妹了,我們還做出別的,我還叫個人嗎?”

碧蓮哭了,委屈地道:“可我們也不是真的兄妹呀……”

沐瑩道:“我們已經定了,就是親兄妹。我是兄,你是妹,要合那個‘禮’字。我們平時就應該非禮勿想,非禮勿爲。我和懷方姐就能做到這樣。所以我們二人獨處暗室那麼久,總能保持清白。我愛懷方姐,更勝過你,更勝過愛少華,可是那是另一種愛,是喜歡,是關懷,是想念,我對你就是這種愛。除非我們變了兄妹關係,這種愛是不會變的。你看你,以爲我玷污懷方姐,也以爲我心想與你……現在你又懷疑我和絳珠,有不正當的行爲,你懷疑我對美女見一個愛一個,把我看得這樣卑鄙、庸俗、下流、可恥……哼,既這樣,我們當然就不必保留兄妹的關係了,從此以後,我們一刀兩斷,我就是我,你就是你……”沐瑩很激動,說罷之後,使只低着頭走路,悶不做聲。

碧蓮道:“瑩哥,都是我錯怪了你,你打我吧!你打我,才證明你仍拿我當妹妹。”說着去拉沐瑩的手,沐瑩把手甩開。

沐瑩不說話,悶着頭往前走,連看也不看碧蓮一眼。

碧蓮提高聲音道:“瑩哥,我在與你說話,你怎麼不說話了?”

沐瑩仍不語,只顧往前走。

碧蓮索性也不說話了,二人象機械人,往前走着。一會兒,碧蓮耐不住,大喊道:“瑩哥,你說話呀,你一句話也不說,悶死人了。”

沐瑩連看也不看碧蓮,怒道:“就是我愛你,愛出了錯兒,你也不應這樣對待我呀?”

碧蓮氣得哭道:“你還口口聲聲說愛我像親妹妹,你就這樣煩我,恨我!”

沐瑩道:“你已不是我妹妹了,是你自己說的,你已不把我當哥哥了,你別再叫我哥哥!”

碧蓮哭道:“我錯了!我錯了,我向你認錯還不行嗎?”說完,又去拉沐瑩的手,“來,你打我吧,你恨我,我也不恨你!”沐瑩又把手甩開,悶着頭,往前走。

碧蓮大怒道:“想不到你是這樣煩我,好!我們不再是兄妹了!你打了我兩下,我還回來,我們誰也不欠誰!”說着掄起掌,“啪啪”就打了沐瑩兩個耳光。

立刻沐瑩的臉腫起了很高,但是沐瑩不說話,不去摩挲,仍伸着臉讓她打。

碧蓮大怒,掄起掌,又從沐瑩另一邊臉上打了兩個耳光,打過之後,背過身大哭,不理沐瑩。

沐瑩仍不語,也不摩挲。碧蓮扭頭看沐瑩,見他兩腮紅腫,心裡不忍,哭着給沐瑩去摩挲,柔聲道:“瑩哥,瑩哥,你疼不疼?我錯了,請你打我吧!”又去拉沐瑩的手。

沐瑩仍把手甩開,不理她。

碧蓮喊道:“你以爲我打你兩下就扯平了嗎?不,方纔我又救了你,你欠我的命,我要殺你!”抽出劍,看了看劍尖,向着沐瑩就刺。

沐瑩不語,閉上了眼。

碧蓮的劍,非常迅猛,直奔沐瑩胸膛,已經刺破了衣服,刺破下皮膚。沐瑩仍舊閉着眼睛,不說話。碧蓮扔了劍。坐在地上大哭。

沐瑩哈哈笑道:“好妹妹。你真是我可愛的好妹妹!我是逗着你玩的,你別急。”

碧蓮氣得大哭大叫,跳起來,“啪啪啪啪”又打了沐瑩幾個嘴巴,然後去舔沐瑩的臉。撅着小嘴道,“你還是我親哥哥呢,想着法欺負我!”

沐瑩道:“碧蓮,你這個人真怪,怎麼打了我,還說我欺負你?”

碧蓮仍哭道:“瑩哥,你還說這樣的話,你知道嗎?打了你,比打我自己還疼啊!”又去拉沐瑩的手。

沐瑩仍把手甩開。碧蓮擡起頭,看着沐瑩道:“瑩哥,你還在生小妹的氣?”

沐瑩道:“不。我喝了陳志成那狗東西的毒酒,我身上的毒,會從我手上傳給你。”

碧蓮破涕爲笑道:“原來哥哥是因關心我……”她生得本美,又天真,長睫毛裡盈着淚,進出笑意,一枝梨花春帶雨,美極了。

沐瑩不由心一動,輕撫着碧蓮的頭道:“蓮妹,有你這樣一個小妹子真好,你真逗人喜歡。”

碧蓮嬌羞地道:“瑩哥,我很頑皮,有時會惹你生氣的……”

沐瑩道:“我不生氣,越是這樣我越喜歡你。”

碧蓮天真地說:“真的,瑩哥?”但隨即嘆了口氣,嘴附在沐瑩耳邊道:“瑩哥,請原諒小妹,小妹是真心愛你,明知不該,但是難控制,讓你爲難,你別怪我。現在有了華姐姐,我相信能忍住,可是若忍不住,你也別怪我……”

沐瑩道:“你天真、可愛,我不怪你。”

碧蓮哭道:“真是沒辦法。我想封情忍思,想根你、怨你,永遠不見你,可是還想你,就是做不到,在你跟前,又怕感情失控,對不起華姐姐……”沐瑩聽得出,這都是心裡話,她眼含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沐瑩安慰她道:“蓮妹!草木尚且有情,妹妹的心意我怎不知道?只是……”

碧蓮道:“別說了,瑩哥,別看我奪不來你,我因此而更愛你,我爲華姐高興,華姐救過我的命,我不想和她爭你,我爲你們祝福!”她突然將目光移到他的臉上不動了,“瑩哥,讓我好好看看你,從此我要躲得你們遠遠的,不再見你。華姐在恆山崖谷裡,你去找她吧!”她眼不動,淚珠又涌出來。

沐瑩道:“蓮妹,你何必如此呢?原來李叔、王嬸原有……原有讓我娶你之話。我怕誤你青春,就壓下未提,你既這樣,少華是豁達達理之人,此事好商量……不必自苦如此的。”

碧蓮道:“不,我已答應少華姐,把你交給她一個人,就讓我……少華姐是個好姑娘,她應該享受這份幸福。我去了……”說罷轉身就去,沐瑩情急,急道:“妹妹,妹妹!還記得那首紅豆詩嗎?!”跳過去,拉住碧蓮。沐瑩提到紅豆詩,碧蓮再不忍甩手,手一攥沐瑩即刻感到,內力在消失,渾身無力道:“瑩哥,你害了我了,你已把毒傳給了我!”

沐瑩這才醒悟,悔道:“是哥哥害了你,我……我……真該死!”

碧蓮道:“這都是我命該如此,哥哥是無心的,莫自責,讓我走吧!”

沐瑩道:“蓮妹,你不能走,你中了毒,一個人走,我不放心。”

突然身後一個聲音道:“你讓碧蓮妹走,有我保護她。”

沐瑩和碧蓮均一驚,回頭去看,見陳志成立在不遠處,面帶奸笑!

沐瑩怒罵道:“忘恩負義的賊子,你要來做什麼?”

陳志成抽出了劍,殺機畢露:“我要什麼?還用問嗎?”

碧蓮從地上拾起劍,與陳志成劍尖相向怒道:“陳志成,你這小人,你真的來殺我瑩哥?”

陳志成道:“我們之間,不是魚死,就是網破,我不能錯過這殺他的良機。”

碧蓮道:“你說他偷了泰山腹洞裡的藏寶。你殺了他還怎麼對質?”

陳志成冷笑道:“你看見過死人能打官司嗎?”

碧蓮道:“因爲這種原因,你才下毒害死他,是不是?”

陳志成道:“現在也無須再隱瞞,是的,但這不是我的主意。是那個唐教主出的主意,也是他的藥。”

沐瑩道:“你們一直就監視着我嗎?監視我的是他們,還是你?”

陳志成道:“自然是我,不過,我把得到的情況,常報告給他們。”

沐瑩道:“我已無力反抗你,現在你無須再隱瞞什麼,我問你,你真不知那假唐振坤,是殺害你父母的仇人嗎?”

陳志成道:“我自然知道。但是,我要利用他除掉你,只得暫時不計較。”

沐瑩道:“好了,今天你說話總算坦白,要怎樣?說吧!”

陳志成道:“第一個辦法是,殺死你!”

沐瑩道:“聽口氣是,還有第二個辦法?第二個辦法是什麼呢?”

陳志成看着碧蓮道:“第二種辦法就得靠這個碧蓮姑娘救你——要拿她換你一條命!”說罷用賊溜溜的眼睛看着碧蓮。

碧蓮道:“怎麼個換法請明說!本姑娘願意考慮。”

沐瑩道:“蓮妹別答應他,要我的命,他取去。”

碧蓮道:“你說說看!只要條件合理,……”

陳志成道:“只要碧蓮妹肯嫁給我,我可以放了這小子。”

碧蓮看看沐瑩,動了動臂,覺得一點力氣也沒有,對陳志成道:“好,你可要說話算數。你先放我瑩哥走……”

陳志成道:“放是一定要放的,你放心。但是必須割掉他的舌……”

碧蓮怒道:“真狠毒!”

沐瑩道:“你不就怕我揭露你嗎?可我口不能說,手還能寫。”

陳志成道:“還要斬斷你的雙手。”

碧蓮怒罵道:“你白長了一副俊模樣,卻是豺狼蛇蠍。本姑娘看着你就噁心,豁着死,也不嫁給你!”

陳志成道:“事到如今,恐怕依不得你了。”

碧蓮道:“你與我結婚,不怕我殺你?”

陳志成道:“本人自有妙計,我讓你身上總帶毒,也可把。你的武功廢棄,讓你弱不禁風。”

沐瑩道:“知道你變得這樣壞,後悔當初救了你!我雖身上中毒,但是不見得打不過你。”

陳志成笑道:“你還不知道這種毒的厲害。時間越長,內力消失得越多。前兩天你和我交手時,尚有五成功力,這時候恐怕三成也不到了,你想抵抗,徒勞無益!”

碧蓮道:“我初中毒,內力消失得不多,我可以殺了你!”

陳志成冷笑道:“你的內力消失得更多!你除了身上中毒,他還用化功大法化去了你的內力。”

碧蓮動了動臂,的確覺出自己乏力,知道陳志成此話不假,不禁頹然噤口,走過去立在沐瑩身邊,對陳志成道:“你殺我們吧!”

陳志成道:“碧蓮姑娘,我從來也沒想過要殺你。我的美人兒,我初見你就看上了你,對你思慕殊深,我豈能殺你!?”

沐瑩道:“常言‘麟傷壯士勝瓦全’,碧蓮妹,我們和他拼命!”

碧蓮道:“不。”對陳志成道:“你放掉我瑩哥,答應我結婚後退隱林泉,不做武林盟主,我就嫁給你。”

陳志成道:“我做武林盟主有什麼不好?我做了武林盟主可有無限的權力,擁有一切……”

沐瑩道:“武林盟主也是有德者居之,無德者失之。只要有沐瑩,你這武林盟主就做不成……”

陳志成道:“那就非殺你不可了。”說着揮劍上來,碧蓮和沐瑩一起出劍去架,可是二人的劍,一起被陳志成的劍磕開。二人只得退身,旋身再戰。陳志成爲了儘快殺死沐瑩,對沐瑩進招很猛。但是三人用的是同一劍法,沐瑩和碧蓮可以躲避防守,配合默契。這樣勉強應付了二十幾招,才未遽敗。沐瑩邊戰邊看,他見陳志成攻的只是他一人,不攻碧蓮,眼一轉計上心來。他對碧蓮使了個眼色,讓碧蓮主攻陳志成,自己只出手應付,邊應付,邊偷觀陳志成劍法的破綻。碧蓮冰雪聰明,看出沐瑩的意思。長劍使出公孫越女劍的猛烈招數,攻向陳志成。她雖失掉了大部功力,但劍法精熟,出招凌厲,又是拼命打法,也攻得陳志成連連後退,只得全力對付她。陳志成這一轉移戰鬥的注意力,給沐瑩造成了進攻的機會。沐瑩觀察了一會兒,看出陳志成下部一個破綻,使用破劍法,長劍在他上部一晃,造成陳志成的錯覺,然後一劍刺向他的右腿。陳志成發現沐瑩的劍刺向腿部,急轉劍去擋,“噹啷”一聲,他的劍攔腰斷開。沐瑩的劍只是偏了一偏,仍刺中了陳志成的腿。沐瑩內力不足,劍又被磕了一下失了力道,只刺進腿一寸多深。沐瑩恨透了陳志成,劍一挑,把這小子腿上的肉挑開,陳志成立刻血流如注,忍着疼,抽身就逃。

沐瑩和碧蓮去追,但內力不足,輕功大不如前,追趕不上,只得由他去了。

沐瑩對碧蓮道:“好妹妹,聽我的話,和我一起去見少華!”

碧蓮嘆了口氣道:“我是女人,我以我之心推濺少華姐……唉,何必讓我們三人都痛苦。還是讓我走吧!”但說罷仍逡巡不行,無限依依。

沐瑩不忍讓碧蓮太痛苦,對她道:“蓮妹,你想往哪裡去?我先跟你走!”

碧蓮驚喜:“真的!”但旋即搖搖頭道:“還是不行的,少華姐望穿秋水,等着她的伊人,我若帶你走,少華姐知道了多難過?身是孤燕心應覺,忍情莫近故羣飛。瑩哥,珍重!”說罷含淚,毅然要去。

沐瑩拉住碧蓮道:“妹妹,你聽我說!我們雖中毒,但是我會化功大法,我們找一個僻靜地方。這種毒,我能自療。我療好了傷,再給你療。”他們想不出僻靜之處,又回泰山腹洞。

先前,他兄妹在泰山腹洞裡時,敘敘離情,杭州邂逅,又是吵鬧而散,泰山重逢,至今不是用劍搏鬥,就是用嘴打仗。邊走沐瑩道:“現在我們行路沒事;你把經歷對哥說說。碧蓮妹,你說,你想沒想哥哥?”

碧蓮哭了,抽抽噎噎道:“瑩哥,還說呢,你好狠心。你嫌我拖累你,打發我去定州,我一個人踽踽而行,中途迷了路,走到燕北。我又急又怕邊哭邊行,忽遇見一夥強盜。他們劫了我,去山寨。走到山半路,適逢一個叫武元亮的老前輩去燕北訪友,攔住那夥強盜廝殺,把那夥強盜打跑,救下我。我和武老前輩互相尋問中,提到了你。武老前輩知道我是你的妹妹,對我格外照顧,他傳授給我一些武功,又送我離開燕北。是他告訴我,你在泰山腹洞,我不避一切去尋你。可是我找到泰山腹洞中,你已離開了洞。我無意間掉進了那個沉洞。以爲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瑩哥了!誰知竟因禍得福,我從箱子裡找到了那些武功秘籍。我去洞中照秘籍練了那些武功,看了唐老前輩的遺囑,我知道那些珍寶是留給日月神教的,未敢輕動。學完了洞裡的武功,將那些東西照原樣收藏起來,就離開山洞。出了洞,到我外祖家裡,知道父親、母親去過,我就去找父母親,幸好在遵化地方遇見雙親,那已是你從北京郊外大佛寺的囚仙洞裡救出父母以後的事了。我父母把他們託付終身之事說了,我當時接受不了,以爲是少華姐插足我們之間,奪走了我的愛,想殺了她出氣,可是沒想到天底下事竟那麼湊巧。我從一個叫陳亮,一個叫高秋明的魔教頭目追殺中,救了一個姑娘,想不到那姑娘正是少華姐。後來在杭州西湖和你們相遇,我才大夢初醒,知道我救的正是情敵,可是總不能先救之,再殺之呀,我見你對她情專,一氣逃走……”

沐瑩道:“是哥的不對,讓你受了很多苦,今後咱兄妹就總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了。”

碧蓮道:“唉!現在我才相信,男女之間的事情,是講緣份的,常言婚姻前定,真是一點兒不錯。”

沐瑩道:“怎麼後來你華姐又救了你呢?”

碧蓮道:“我離開杭州,想再見見父母,然後遠走異地,飄泊天涯……我行在一個荒山野嶺中。正行間,忽然草叢中竄出一條金色小蛇,繞着我身飛旋,旋得我目眩神迷,我想抽劍斬它,可是手剛觸劍把,就被它從臂上咬了一口。我立即感到傷臂麻木,心裡煩燥,噁心欲吐,一陣昏眩,倒臥在地。我知道是被毒蛇所咬,必死無疑。心想:死了更好,免得自己心愛的人爲他人所屬,想起難過,索性閉上眼睛等死。可是一會兒,忽聞一陣香氣,一個熱吻,吻在我的傷處,我猛睜眼,見一位姑娘俯着身,正從傷口裡往外吸毒。我驚叫道:‘姑娘!不要……這是毒,你會死的!’那姑娘似沒聽見,仍是吸。我既不想活了,何必讓別人來殉命。我想扭動身子,可是身不由己,於是又大叫,她仍不聽,繼續吮吸。我嚷道:‘反正我不想活,你徒死無益,放開我!放開!’她不聽我話,父吸了一會兒,才擡起頭來,往地上吐了一口黑血。我這時纔看清,救我的不是別人,正是藍少華。只見她臉色蒼白,噁心欲嘔,可是她不說話,背起我就走。我嚷道:‘藍姑娘,放了我。我已不想活了,我不要你救我。’她勉強笑道:‘碧蓮妹,別動了,不立即揹你到皇甫前輩那裡去施治,你還是有危險。我知道,我奪了你的愛,你心灰意冷,痛不欲生。你要好好治傷,你對瑩哥這樣鍾情,姐姐敬佩你,我把瑩哥讓給你就是,你不要死!’我沒想到華姐姐爲人這樣好,心想莫怪瑩哥你那麼愛她,你愛對了。我當然不能讓華姐姐忍疼割愛,但是我不能辜負華姐姐的好意,她不死了。他揹我一程,到了皇甫山莊,她也暈倒了。皇甫老先生治好了我們的毒傷,我們結成了異姓姐妹,情同手足,臨別時我決心把你讓給她……”

沐瑩取笑道:“你倒很大方啊,你心愛的東西也捨得讓?”

碧蓮勉強笑了笑道:“我表面上裝着笑,心裡卻在流血。哪裡是捨得,形勢決定了,我非讓不可了呀!少華姐也是那麼的愛你,她明知我是她的情敵還救了我的命。又要把你讓給我,我再爭,還懂得什麼叫武林義氣嗎?”

沐瑩道:“好,小妹子事辦的漂亮,你既瞭解少華姐的爲人,又是乾姐妹,還怕什麼呢,和她商量這事準答應。”

碧蓮道:“正因爲你一說她準答應,我才越迴避。因爲越是把自己所愛,慷慨與人,我纔不願奪……”

沐瑩道:“妹妹,你說差了,這不叫奪愛,是讓少華分一部分愛給你。只要你將來別忘你們姐妹的情份,就是了……”

碧蓮不語。沐瑩道:“哎呀,我們只顧談話,忘了做飯了。我的肚子都餓了。”

碧蓮趕忙道:“你等着,小妹去做飯。”

沐瑩道:“我是做飯老手,你等着哥做飯給你吃。”

碧蓮道:“那麼咱們兄妹一起去做吧!”

到了做飯的地方,沐瑩提水、抱柴,碧蓮淘米做飯。碧蓮道:“瑩哥,咱能永遠過這樣的生活多好?”

沐瑩道:“過這樣的生活有做武林盟主的夫人好嗎?做了武林盟主的夫人,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哇!”

碧蓮撒嬌地道:“哥哥譏諷我,我可不饒你。”

沐瑩道:“在泰山洞中,我還真以爲你愛上了陳志成呢,嚇得我六神無主了。”

碧蓮道:“哥,你真的那麼關心我!?”

沐瑩道:“真的,我恐怕你不瞭解那小子,上了他的當。你知道嗎,你們二人拉着手走了,我的心象針扎一樣疼。還有,我要是不躲避,你那劍真往我身上刺嗎?”

碧蓮笑笑道:“也許真刺,因爲那時我以爲你欺騙了華姐姐,恨死你了,真想一劍刺死你,然後我就自刎。不過。不知爲什麼終是狠不下這條心。我刺你、拉陳志成的手,是故意要氣你的。”

沐瑩道:“那樣氣我,倒真是最好的方法——不過那小子一定認真吧,也許是他真動心想娶你。他若真娶了你,你就是未來的武林盟主夫人了……”

碧功在沐瑩背上猛捶了幾下道:“哥哥取笑我,我不依,我不依。”

沐瑩讓她打了幾下,鄭重地道:“妹妹,清你說說,你是怎麼遇見陳志成的,陳志成是怎麼騙你的?”

碧蓮道:“我離開了少華姐,就到處流浪,希望能夠碰到你。可風萍飛絮,機緣機會是多麼不易。我尋找到山東。到了山東,就很想到泰山腹洞去看看。我走到那條山縫邊,見有少年在那裡鬼鬼祟祟看什麼。因那山洞藏有珍寶,我不願因我暴露給別人,就在縫頂徘徊。那少年打量了我一下,對我搭訕着道;‘是要進山洞嗎,小姐?’我說:‘哪裡有山洞啊?我進山洞做什麼?’那少年道;‘從這條山縫下去,下邊有個洞,此時山洞裡,正有一對青年男女在鬼混。’我想,下邊有洞,他既知道,也就不必瞞他,我倒真想知道洞裡的一對男女做什麼?!對他道:‘下邊有洞,我倒真想去看看。’於是下了山縫,走到洞邊,正遇你和那個絳珠姑娘……我見你在那種地方,懷裡抱着個俊姑娘,真有點醋勁,就與你發生了爭鬥。我一氣出了山洞,上到縫頂,那少年仍在那裡,他見我氣乎乎地上去,對我道:‘小姐芳名碧蓮是不是?’我驚訝,問道:‘你怎麼知道本姑娘的名字呢?’那少年道:‘我叫陳志成,原來是洞裡那個叫沐瑩的朋友,我是聽他說你曾進過此洞。’我說:‘你現在還是沐瑩的朋友嗎?’他說:‘已經不是了,他自己取走了山洞中的東西反誣我,我就與他決裂了。’我驚問:‘洞中的東西丟了嗎?那些秘籍也丟了?’他說:‘是的,都讓沐瑩取走私吞了,他取了裡邊的珍寶亂揮霍,帶着個女人進洞去尋歡。’我信了他的話,一時氣憤填膺,真想把你殺了,爲華姐姐出氣……”

沐瑩道:“你知道我中了毒,爲什麼沒殺我?”

碧蓮道:“你究竟是我心愛的人,無論多麼有氣,讓我殺你還是下不來手……後來,陳志成用感情來攏絡我,以爲我天真。就對我講了他們要殺害你的陰謀。聽絳珠說的話,我知道你可能是冤枉的,所以又救你出來。”

沐瑩道:“幸虧妹妹醒悟得早,不然我們此時就人鬼殊途了!”

碧蓮道:“不會的。假若我當時真錯殺了你,也早就自殺追你到黃泉去做夫妻了……”她天真地說,羞紅了臉,就像一朵初綻的月季花。沐瑩目光凝在她臉上,再不想離開。

碧蓮羞答答地柔聲道:“哥,你總看着我做什麼,看得人家怪羞的……”

沐瑩笑笑道:“我以爲世上的人,誰也不如小妹美,誰也不如小妹好。”

碧蓮的感情再難控制,一頭撲到沐瑩懷裡:“哥……!”

沐瑩感情也難以控制,手撫摸她的秀髮,摩挲她的臉蛋,拉住她的手,去摸她的臂……

碧蓮像個溫順的孩子,閉着目,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裡,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沐瑩的手沿臂上,由臂到肩,由肩到乳……嘴也向她的小口吻過去。可是當他的手指摸到碧蓮的穌胸時,理智突然清醒,立即輕輕鬆開碧蓮:“蓮妹,飯熟了。我們吃過飯開始練功療毒!”

碧蓮也從夢境醒來,羞紅了臉,低頭道:“哥,因爲陶醉在一時的幸福裡,差一點做出對不起少華姐之事,原諒我,因爲我真的太愛你了。”

沐瑩道:“好妹妹,方纔不怪你,怪哥哥我……”

碧蓮道:“我看,我們還是分開的好……”

沐瑩道:“妹妹,不要。我們習武之人,應當相信自己的毅力……我今後對你輕薄、越禮,你就打我!”

碧蓮道:“我哪裡捨得呀!到今天,我才知道什麼叫情。”

沐瑩吟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幹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無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兒俱黃土。千秋萬古,爲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燕丘處。”

碧蓮道:“這首詞寫的真好,它就正好說出了情的魅力。瑩哥,我們也生死相許嗎?”

沐瑩道:“我願與妹妹同生共死,如有負妹妹……”

正要立誓,碧蓮堵住了他的嘴:“哥哥,我不要你說,我不要你說。不然你死了,我還得陪你死!”

沐瑩笑着打碧蓮:“原來你並不真疼我,是怕與我同死啊!”

碧蓮笑了,笑得那麼甜,低聲道:“哥哥,今天我真幸福,將來要是你負我,我也要與你同死。”

沐瑩道:“怎麼叫負你呢,假若我也愛少華,算負你嗎?”

碧蓮道:“不,當然不,只許你愛我們倆,再不許你愛別人……”

沐瑩道:“你把我看成了風流浪子嗎?”

碧蓮道:“但願你不是。哥哥瀟灑英俊,哪個姑娘都愛你,你若是風流浪子啊,一定會把我和少華給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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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瑩道:“我哪裡捨得甩你們,我還怕陳志成那廝揀-了便宜……”他正要往下說,忽然聽到一股飯的焦糊氣味。趕忙道:“我們只顧說話,把飯燒焦了!”

碧蓮一撇小嘴道:“都怪你。沒正經,逗着妹妹玩……”說着去盛飯。

飯雖然焦了,但是這一餐,二人都吃得很多。吃過飯,沐瑩盤膝坐定,屏息凋神,神聚靈臺,氣以丹田,運動逼毒。但是功力不夠,不能將毒逼出體外。他對碧蓮道:“蓮妹妹,請先借給我功力用一用,好嗎?”

碧蓮道:“好。怎樣借?”說着走到沐瑩身邊。

沐瑩道:“我用化功大法,將你的功力化歸我有。不過,這將使你體虛心跳,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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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蓮道:“爲了哥哥,我什麼都能受。你‘借’吧!”

沐瑩道:“讓妹妹受苦了!”說罷,將雙手抓在碧蓮的雙腕上。口唸口訣,默運神功,將碧蓮的內力,一點一點吸入體內。

碧蓮的內力源源被沐瑩吸去,越來越體虛心慌。她的內力已被吸盡了,可是沐瑩仍在吸,她心跳得厲害,喘不過氣,身子支撐不住了,臉上現出極度痛苦的表情。

沐瑩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撒開手道:“蓮妹,可苦了你了!”

碧蓮喘着氣,有氣無力地道:“夠了嗎?這點內力能逼毒嗎?”

沐瑩道:“我試試看。”他又盤膝坐定,屏息調神,聚氣凝神,但是現在他體內,和碧蓮的加在一起,也不過六成內力,仍是打不通陰焦穴道,逼不出體內的毒。嘆了口氣,立起身。

碧蓮有氣無力地道:“哥,怎樣?”

沐瑩搖搖頭,道:“還差一點兒內力,才能打開陰焦穴。”

碧蓮裝着挺了挺身道:“哥,你再用化功大法,吸我的功力,就是我倒在地上,你也不要管!你快來!你快來!”

沐瑩道:“不,我的好妹妹,我怎忍心看着你痛苦?!那樣你會受不住的。”

碧蓮道:“我受得住,受得住!我爲哥哥而死才幸福。”

沐瑩道:“不,不能……”

碧蓮道:“哥哥,你好胡塗,這樣功虧一簣,妹妹的功力不是白獻了嗎?這樣救不了你,也救不了我,大丈夫應該當機立斷,不能這樣猶猶柔柔……”說罷把兩隻手,伸向沐瑩。

沐瑩道:“妹妹對我,真情亙古未有,我該怎樣報答你……”說罷眼含淚,抓住了碧蓮的雙腕,默運神功。他不敢看碧蓮,閉上了雙眼。

碧蓮的身體越來越虛,身體搖搖晃晃坐不平穩,她強自忍持,最後終於忍持不住,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沐瑩覺得手被牽了一下,睜開眼,見碧蓮倒在地上,秀臉蒼白,不省人事。不由淚水潸潸,自語道:“蓮妹呀!蓮妹!沐瑩真欠你的太多了,我將來如有負妹妹的地方,必遭天譴!”他將碧蓮抱起,讓她靠在草上,然後自己運功療毒。這次又從碧蓮體內吸了不少體力,使他的內力增加到七成,他試着通脈逼毒。第一次脈未通,他又凝聚全身的內力,第二次逼毒,這次終於打通了陰焦穴。陰焦穴是任、督、衝三脈的總彙,打通了陰焦,全身的經脈全通了。他運功逼毒,自身的功力,漸漸恢復……

沐瑩把碧蓮抱到懷裡,流着淚低喚:“蓮妹!蓮妹……”

碧蓮仍不省人事。蒼白的臉上,二目緊閉,撇着小嘴,嘴角漾着笑。沐瑩下意識地去俯下頭,側耳去聽她的呼吸,她呼吸十分微弱,沐瑩不禁哭道:“妹妹,妹妹這都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呀!”他將碧蓮放下,讓她靠在山壁上,雙手貼在她的胸上,給她輸氣輸力。又過了很長時間,碧蓮臉上纔有了一點血色,但是呼吸仍是那麼微弱。沐瑩心急,又搶了碧蓮,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推擠着她的胸膛,口對着她的小口,借她的吸氣之機,給她輸氣。

碧蓮這才悠悠醒轉。她醒來時,沐瑩正抱着她,對着她的嘴輸氣。她睜開眼,見沐瑩對着她的嘴,一愣。

沐瑩見碧蓮醒了,才擡起頭,對碧蓮道:“哥是助你呼吸,不是趁你昏迷佔你便宜。”

碧蓮道:“我相信哥哥的爲人。”

沐瑩放下碧蓮道:“你有很長時間不省人事,哥好着急。”眼裡仍有淚。

碧蓮爲調節氣氛,對沐瑩道:“哥是怕陪我同死吧?”

沐瑩果然笑了,對碧蓮道:“我方纔真的很擔心……我捨不得陪你死,就把你從鬼門關叫回來。”

碧蓮道:“哥,你體內的毒逼出去了嗎?”

沐瑩道:“逼出去了,我的功力已近恢復,若不是我給你

輸力,也不能把你從閻王殿喚回來。”

碧蓮道:“是嗎?謝謝哥哥。”

沐瑩道:“你舍死助我療毒,我沒謝你,你怎麼反謝起我來了——妹妹,方纔真是很危險。若是我的功力不恢復,不能給你輸力,你就會因心力衰竭而死亡。”

碧蓮道:“我爲哥哥死了,也是幸福的。”

沐瑩道:“蓮妹,你先養息,哥爲你打點野味燒了吃。等我的功力全恢復了,再幫你恢復功力。”說着扶碧連躺下,自己提了劍,走出山洞,走進山縫。

碧蓮的身體衰弱極了,她躺在茅草上等沐瑩回米,等了一會兒,又沉沉睡去。

碧蓮醒來,見沐瑩已做熟了飯。他做了白米飯,還有一隻燒山雞。沐瑩把那隻山雞遞到碧蓮跟前,道:“這隻山雞是哥給你的,品品我的手藝怎麼樣?”

碧蓮撕了個雞腿,咬了一口道:“好哇!香嫩可口,夠得上一級廚子!”說着把燒雞遞給沐瑩,道:“瑩哥,你也吃!”

沐瑩也撕下一個雞腿吃着道:“妹妹,你可要吃好,這隻雞吃光了,哥再給你燒。”

碧蓮道:“我不幸遇到胡塗父親,弄得家道中落,可是因父親遇哥哥,是人生一大幸事。”她把手裡的雞腿吃光了,又去撕雞的胸脯,可是那雞胸脯沒撕下,突然驚天動地一陣轟然巨響。

碧蓮一抖,燒雞掉在地上。轟然巨響後,“隆隆”聲持續,山洞頂部和四壁,石塊紛紛下落,沐瑩立即把碧蓮護在體下,輕聲道:“妹妹,別怕,一定是地震了!”

一會兒,“隆隆”聲停止了,四壁和洞頂落下的石塊,滿洞皆是。洞內亮了好多,原來洞口上一塊巨石掉下,蓋上了沉洞。山縫也寬了些,洞裡進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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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瑩擡起身道:“蓮妹,拿了咱的雞,快往外跑……”

碧蓮答應,俯下身去尋地上的雞,只見雞旁邊,有一塊黑木牌,便和雞一起拿了,跟沐瑩跑出洞去。

他們剛出了山縫,只聽“隆隆”聲大作,他們站在山頂,只覺山搖地動。只聽山縫裡“轟隆轟隆”巨石崩塌聲響個不絕。“隆隆”響過,搖動停止,只見原來的山縫,已被填平,整個山洞,已經毀了。沐瑩看看山洞,嘆息不止:“山洞毀了,唐老前輩被埋洞中,那遺囑又在陳志成手裡,現在日月神教教主,是不是真的唐老前輩,已經死無對證了。”

碧蓮道:“方纔我們未出山洞,我撿到了一件東西,一定是唐老前輩的遺物,原來藏在洞中,被地震震落了。”

沐瑩道:“什麼東西?快拿出來看看!”

碧蓮把吃剩的那半隻雞遞給沐瑩,從懷裡掏出那黑木牌。那黑木牌是鐵木製就,烏光錚亮,雲字金邊圈着的方格里,雕着“日月神教教主令”七個金字。沐瑩看了驚喜道:“黑太令,這是日月神教教主的信物。黑木令在誰手裡,誰就可以當日月神教的教主。”

碧蓮道:“瑩哥,我把它給你,你去當日月神教的教主。”

沐瑩搖頭道:“我不當,妹妹,還是你去當。妹妹當了教主,也讓哥哥跟着神氣神氣。”

碧蓮道:“瑩哥,你別神氣吧,我沒福氣,當不了這尊神。”

沐瑩道:“我們不把它送給唐姐姐,就送給少華。”

碧蓮道:“現在就去送?”

沐瑩想了想道:“不,我還要利用它探羅剎魔域。”撕下一塊雞肉給碧蓮:“吃了它,我們好下山趕路。”

碧蓮接過那塊雞肉吃了,沐瑩吃了剩下的那些雞肉,對碧蓮道:“來!我給你輸些內力,咱下山。”碧蓮坐下,沐瑩坐在她背後,雙手搭在她的後背上,給她輸力。過了一會兒,沐瑩撤了雙掌,對碧蓮道,“先給你輸三成內力吧,等我內力完全恢復了再給你輸,直到你內力完全恢復爲止。”

碧蓮站起來,活動活動腿臂,覺得力道足了很多,對沐瑩道:“哥!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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