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竟敢動用禁咒……恩?砰……”那個男人一邊朝着我走了過來,走到一半的時候,似乎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隨之而來的,卻又是一陣巨響。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這太平間哪裡還是什麼太平間,周圍一百多個箱子被打開,四處都是女人的長髮,而站在這個太平間正中央的,真是那個男人,不過我感覺好像哪裡不對……
不一會兒,我看到那個男人按着一個金色的禪杖剎那間就移動到了表姐所在的位置,一把就將她給往後拔了出來,我下意識的跑上前去將表姐接住。
我沒有理會那個和尚在把我表姐丟到後面之後上前去又做了什麼,讓我欣慰的是,表姐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躺在我懷中昏迷不醒,臉上還略帶了一絲腦漿的味道。
我急急忙忙的將表姐送到了外面,並且讓張野和林詩纖將她送去醫院,而我在她們離開之後又進了那一座太平間。
“你爲何去而復返?”此時,那個大和尚正帶着一頂斗笠站在太平間的中央對着我說道。
我微微一愣,也不知不覺的上前走了一步說道:“我不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啊。”
大和尚點了點頭,輕輕地走到了我的身前,而後擡起頭看着我的眼睛再次說道:“小心使用禁咒,不然,你會讓你身邊的所有人承受滅頂之災,如若有何困難,來郊區的枯葉寺找我。”
說完這句話,那個大和尚也不發一聲的從我身邊擦肩而過。
大和尚走後,我又下意識的望了那六十三號箱子一眼,只見那個人的遺體正被一隻一隻的屍憋吸食者,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那一具屍體,瞬間就變成了一副骸骨。
我搖了搖頭,大膽的走近,將那骸骨收入旁邊的麻皮袋之中並且將其封口費交給了死者的家屬,我告訴他們,由於死者送到太平間的時候屍身已經腐壞,所以現在只有一具骸骨,家屬也沒有想那麼多,給了我一個一百零一塊起錢的紅包就離開了。
來到了醫院,表姐已經醒來,我告訴她,可當我告訴她是一個步履闌珊的大和尚救了我們的時候,她竟然雙目發直,拉着我的手臂非常的緊張。
此時我就有些疑惑,表姐怎麼說也算是半個佛門弟子,遇上了大和尚,也算是一家人,爲什麼會那麼緊張?
她後來才告訴我,能夠擁有一剎那之間就能將惡鬼捕殺於無形的和尚,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一個和尚,雖然她沒有告訴我這個和尚是誰,但是從她的眼睛裡面,我看到了驚慌,還看到了恐懼。
表姐的傷沒有什麼大礙,但是醫生說還需要留院觀察幾天,我也無所事事的在醫院裡面陪着表姐,反正也不用去上課,我樂得清閒。
殯儀館的事情我還是會去處理,但是晚上就住在醫院裡面,在這醫院裡面,半夜時分我總是會看到很多魂魄,它們在醫院的裡裡外外上下游走,就算是看到了我,他們的表情也還是千篇一律的那樣僵硬。
“沈逸,你永遠要記得一點,鬼怕人三分,人怕鬼七分,無論再兇惡的鬼,他們都害怕人體之內的陽氣,半夜的時候遇上了,你第一時間要保持冷靜,遇上了,跑你是跑不掉的,所以心中默唸六字真言,普通的陰靈,碰到了六字真言,自然也就會自行退散。”我在牀邊幫表姐切西瓜,而她,則是在旁邊對着我說道。
這幾天裡面,她幾乎把她所有知道能夠抵禦魂魄的東西都告訴了我,而我也在旁邊頻頻點頭,我知道的,表姐是不希望以後她不在的時候我遇上那些東西會驚慌失措。
我拿起半個西瓜就在裡面用勺子勺了一個調羹給表姐吃了下去:“表姐,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的東西?”
“呵呵,沈逸啊,從小你就聰明,我也知道,在殯儀館裡面做事是委屈你了,或許在平常人眼裡看來,你對爺爺奶奶孝順,做人做事都謙卑禮讓,但是在我眼裡,你卻永遠都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我相信,本性是不會變得,所以我只想告訴你,不管你以後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我都會原諒你,因爲我相信,性本善的這個道理。”
我這還越聽越迷糊了,當下就疑惑的問道:”表姐,你這是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表姐嘴角彎起微笑,摸着我的頭髮眼神之中略帶溺愛的說道:“我是說以後,如果,如果你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表姐都會和你一起承擔。”
我剛想反駁,只聽門外一陣嘈雜之聲,我打開門一看,是聶琳,她正氣沖沖的和一個男人在理論,見到了聶琳,我回頭看了一眼表姐,着急的說道:“表姐,你先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說完這句話,我就直接衝到了聶琳的旁邊,見那個男人真要對聶琳動手,我二話不說直接拉着聶琳的手腕照着那個男人的臉上猛地就給了一拳。
可聶琳竟然反過頭打了我一個巴掌,這讓我非常的震驚,我看着聶琳從我的手上掙脫,然後非常焦急的去扶着那個男人起身,並且一臉憤怒的指着我就大聲的喊道:“沈逸,你這是幹什麼?誰讓你打他的?”
看着聶琳心疼焦急的樣子,不知怎麼的,我的心也在隱隱約約的作疼。
“聶琳,這麼些天你去哪裡了?我給你打電話,給你發消息,爲什麼一個電話,一條消息都不回給我?”我向前一步問道。
“你以爲你是誰?你的工作是什麼,我聶琳會真的喜歡你嗎?我很謝謝你對我這麼好,可那又怎麼樣,我總要爲了我以後考慮,他比你有錢,比你浪漫,更重要的是,我花他錢的時候不用考慮他的錢是不是死人錢,在每一次親吻的時候,也不需要擔心他的手有沒有被消過毒,而你呢,動不動的就消失三天,四天,五天,對不起,沈逸,這樣的日子我跟你過不了。”
我深吸一口冷氣,隨後身體微微一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你這是要和我分手嗎?”
聶琳堅定的點了點頭,並且拉着那個男人站了起來,在走之前對着我斬釘截鐵的說道:“沈逸,或許在沒有遇到他之前,我一直以爲你纔是我的真命天子,可是我在遇到他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喜歡,什麼叫愛,以前對你的那種感覺,最多,也只能算是喜歡罷了,希望你以後找一個好女孩,好好地在一起。”
我看着聶琳說完這句話之後頭也不回,臉上的表情也非常的決絕,周圍的那些圍觀的羣衆也一直在站在原地等着我的回話,而我,只是默默地轉身,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勉強的笑道:“呵……不就是一個女人嘛,有什麼了不起的,貪慕虛榮,你遲早有一天會後悔的。”
雖然嘴巴上面這麼說,可我的心,卻騙不了人,它在疼……撕裂的疼。
在我回到病房之後,表姐已經睡去,而我,只是默默地拿着那個紅色的臉盆走到了洗手間裡面接了一盆水,再將那毛巾打溼敷在了我的臉上,我一直在心中告訴自己,我一定會變強,一定會讓聶琳後悔今天的這個決定。
第二天一早八點多的時候,我接到了林笑的電話,說是他爹回家輾轉反側,還是怎麼都想不通,爲啥我會使用禁咒,所以還想跟我約個時間談談,這一次林笑保證,他爹絕對不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