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在此時
方天雲雙目微微一睜,但他瞬即自行閉上!
原來
方天雲早已清醒。
當他摔落地上之時,他內腑之中立即衝出一股靈和之氣,把侵入體內的巨毒氣體,*出體外!
但因巨蛇之毒,是吸收了天地間的毒氣之最的精華,而且這種毒氣,中了必死,若非力天雲練有“玄天功力”和“金剛禪功”,只怕早巳死去多時,現下,他內腑中的精英之氣,把毒氣*出體外,仍然覺得昏陶陶的,全身毫無一絲功力。
因此
他雙目睜開之後,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心知中毒甚深,立時又閉上雙目,暗自調息!
兩人的談話,當然他已經完全昕到,若非他覺得四肢無力,早已出手將兩人置於死地了!
花二孃冷眼一瞥邱得禮,冷聲說道:“你到底死是不死!”
說着,蓮步輕移,向邱得禮走去!
邱得禮心頭一凜,身不由己的後退了二步。
他知道對方的武功比自己高出甚多,要想活命,已是萬不可能,當下把心一橫,脫口說道:“二孃既然要我一死,邱某自當從命,不過,在未死之前,我還有幾句話要說!”
花二孃冷冷說道:“好吧,有話你就說吧!”
邱得禮道:“我求二孃答應我一件事情,必須在二孃答應之後,我才能說出!”他微微一頓,接道:“這件事情,對二孃有莫大關係,尚望二孃三思!”
花二孃見他神態莊肅,不由芳心微微一動,道:“說吧!二孃答應你!”
邱得禮忽然大笑一聲道:“二孃說話可是算數!”
花二孃被他笑的微微-呆,脫口說道:“你少在二孃面前玩花槍,只要你說的是正當之事,更答應你,否則你休想活命!”
邱得禮聞言暗自哼了一聲,忖道:“這淫蕩嬌娃,當真貌美似花,心毒似蛇,反正我是活不成了,就是死,也要出口怨氣……”
心念-轉,脫口說到:“一個人面對着他日夜所思的人,如果她要他死,那人自然甘心情願,二孃你說對不?”
花二孃已料到他心中之言,但她只是冷冷的望着邱得禮,並末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邱得禮笑道:“爲愛當死,是一件偉大的事情,可是發生在二孃的身上,可就不同了!”
花二孃仍然沒有開腔。
邱得禮接道:“二孃是‘萬劫山’的大衆情人,我邱得禮這樣糊里糊塗的這樣死去,怎會甘心?”
花二孃冷聲說道:“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
邱得禮道:“不錯!”
他的神態忽然變得十分嚴肅,似乎是理直氣壯,事所當然!
花二孃氣得粉腮一變,哼了-聲道:“你是想親-親二孃我的芳澤對嗎?”
她的嗓門忽然拉的很高,原來,她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之聲,向臺階上端傳播過來。
這腳步聲十分細小,邱得禮功力沒有花二孃精純,自然不會聽到,於是,他笑了一笑,道:“二孃!你不是答應過我嗎?怎麼自食其言?”
話聲末落
忽聽-聲沙啞冷笑,傳了過來。
邱得禮聽到笑聲大吃一驚,擡頭-看,不由驚愕的愣在當場。
來人止是心極陰毒的“萬劫山主”!
只聽一聲冷叱,道:“好大膽的傢伙,竟敢調戲二孃,還不給我躺下!”
話出人至,左手五指箕張,罩向邱得禮的天頂!
邱得禮腳步一滑,讓了開去,口裡也自叫道:“山主息怒,是二孃引誘弟子……。”
“萬劫山主”暴叱一聲,罵道:“狗東西!竟敢自出污言!”
身軀閃處,已掠至邱得禮的身前,雙掌-揚,疾如車輪,橫掃而出其勢之速,令人目眩神搖,心驚不已!
邱得禮大吃一驚,正要躲閃之際
忽覺腰際-麻,全身勁力頓失,念頭尚未轉出,“萬劫山主”的威猛巨掌,已擊到他當腰之上!
只聽他一聲慘叫,蹬蹬蹬斜跨數尺,口噴鮮血栽倒下去。
“萬劫山主”擊斃邱得禮後,眼見方天雲躺在地上,忍不住冷笑一聲,憤恨不已的叱罵道:“臭小子,想不到吧,就是我‘萬劫山主’不要你的狗命,你也活不過一刻鐘了!”
一言未落,忽見方天雲臉色透紅,神態之間,也不象是中了蛇毒之人,不由呆了一呆,走到方天雲身旁。
這當兒
方天雲已經行功完畢,雖然全身仍然毫無勁力,但精神已經恢復了不少,但因怕對方向自己突施殺手,是以,仍然閉着雙目一動不動!
“萬劫山主”經驗豐富,他知道凡是身中巨毒之人,瞬息間便會僵挺地上,面色也呈紫黑之色,現下,他見方天雲面色之上一片祥和,沒有一絲中毒現象,不由心裡大感奇怪!
當下
他腦海裡一轉,暗道:“不管他有無把巨毒*出體外,我‘萬劫山主’總不能留下這個眼中之釘,後患無窮!”
一念及此,重重的哼了一聲,叱道:“娃兒!你想不到有今天吧?!哈!哈!我‘萬劫山主’乃是至高至望的俊彥,眼見你毒發而死,不如成全你,讓你痛痛快快的死去,就是你變成厲鬼,也會感激我老人家的一番美意!”
說着,右掌一舉,猛劈而下!
這一掌,“萬劫山主”已用了十成功力,而且籠罩了五尺方圓,不要說方天雲不會移動,就是會閃動,一旦擊中,也非身受重傷不可!
方天雲心頭一寒,暗道:“完了!想不到我大仇未報,竟然糊里糊塗死在這魔崽子手裡,‘萍姑娘’被困,神鷹公主和心愛的‘玲姑娘’都未見面,唉!唉!……。”
他心裡想着,在無法閃躲之下,只好俯臥待死!
眼看方天雲就要毀在“萬劫山主”的掌下之時,花二孃的纖掌起處,一把托住了“萬劫山主”下擊的掌勢!
“萬劫山主”霍然收回掌勢,怒目瞪了花二孃一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花二孃鶯聲一笑道:“你恨他,我更恨他,你要他痛痛快快的死,我卻要待他毒發之後,見他活生生的潰爛而死!”
“萬劫山主”因把方天雲恨入骨髓,聞言哼了一聲,道:“這小子一身武功非同小可,他一時不死,本山主便時刻不安,心頭的怨氣也無法平止,最好一掌把他廢去,免得嚕嗦!”
花二孃黛眉一豎,道:“一掌把他除去,實在太便宜他了,山主若不放心,就把他交給我吧!反正他也活不過今天了!”
“萬劫山主”雖恨方天雲,但他卻不願使愛妻失望,當下凝眸瞧了方天雲一眼之後,道:
“交給你也沒有關係,不知爲什麼我總有些不太放心!”
說着,右腳起處,把方天雲踢滾到一方,他凝眸盯注着方天雲的臉色,忽然哼了山聲,道:“小娃兒,你已中了無藥可救的千年歹毒,片刻之後,你將會潰爛而死,哈!這是你惡貫滿盈,自作自受……”
他話未說完!只見方天雲面色透紅,看不出一絲中毒現象,不由心頭一震,倏然住口。
這當兒
花二孃也感到有點奇怪!
因爲大凡中過蛇毒之人,約杯茶時光,便會自行潰爛而死,方天雲中毒之後,已過了一個更次,不但沒有中毒現象,而且面色澇紅,神態間,根本不似中過巨毒!
花二孃雖然有點心驚,但她內心之中,卻感到十分快慰,腦海轉了一轉,右手起處,點了方天雲的血泉,風府兩大重穴!
她怕“萬劫山主”發現這等可疑的觀象之後,真會一掌將方天雲擊斃,於是,蓮步一搖,柔蔥似的纖手輕撫着“萬劫山主”的心胸,嬌媚的笑道:“山主,何必和一個就要死去的人動氣,快休息一會兒吧!氣壞了身子可划不來!”
“再說,就算這小子已把巨毒*出體外,妾身已點了他的兩處重穴,算他有鑽地飛天之能,也無法逃出我的手掌!
何況這小子是咱們‘萬劫山’的第一號的對頭,就是山主大發慈悲,我也不願放過他哩……”
這一番可真受用,“萬劫山主”點點頭,笑道:“就算他肋生雙翼,也飛不出我這‘萬劫迷宮’!”
說着,把花二孃摟在懷中,放聲大笑!
這時
方天雲真恨不得立時將兩人擊斃當場,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功力沒有完全恢復,風府,血泉兩大重穴受制,在沒有解開之前,空白着急,也是毫無用處!
於是
他把內腑中的靈和之氣,導向受制的穴道,見機行事,想功力及早恢復,使穴道不解自開。
忽聽“萬劫山主”笑道:“二孃,本山主對你一向十分龐愛,你說的話,山主無不言聽計從,不過這小子的確使人心驚,我以一甲子潛修的功力,武學,竟在他眼中視若無物,交給你後,可得千萬當心……”
他在花二孃的臉蛋上親了一下,又道:“我在‘望春樓’等你,可別叫我等的心焦……”
花二孃忽然哼了一聲,道:“我問你,擒住的那個丫頭現在何處?”
“萬劫山主”笑道:“你吃醋嗎?”
花二孃媚眉一轉,道:“吃醋有什麼用,你們男人不是喜歡那個調調兒嗎?”
她微微一頓,又道:“若是叫我看到那丫頭管叫她香消玉殞一命登天!”
“萬劫山主”笑道:“那丫頭雖然長得不錯,但和你相比,可真差得遠哩!”
花二孃剛說了一聲:“少來這一套!”
忽聽一陣衣袂飄動之聲,傳播耳中。
“萬劫山主”也聽到這衣訣之聲,忙把花二孃鬆開。
“什麼人?”冷叱一聲,忽聽一聲焦急聲音說道:“稟報山主!剛纔被擒的丫頭已被劫走,後院‘望春樓’和‘雲雨臺’都發生火警,望山主定奪!”
隨着話聲,一個醜小的漢子疾掠而至。
“萬劫山主”聞言大怒,厲叱道:“好大的狗膽,我老人家非捉住此人,將其活生生的燒死不可!”
說着身軀一長,“刷!”的一聲,掠出屋外!
花二孃見“萬劫山主”一走,繼而向那醜小的漢子問措:“什麼人燒了我的雲雨臺?”
醜小漢子應這:“燒雲雨臺和望春樓之人,弟子並來看到,據王壇主說,救走被擒丫頭之人,也是一個年輕貌美的丫頭!”
花二孃輕輕咬了一下香脣,側目瞧了方天雲一眼之後說道:“知道了,快去通知各路壇主,緊守要衝、機關,以免對方再來騷擾!”
醜小漢了應了個是,即刻縱躍而去!
這時
方天雲的內心之中,覺得十分快慰,心想:“不知救走之人是誰?‘萍姑娘’?抑或他人?但那闖山救人之人又是誰呢?難道她不怕迷宮中的埋伏……”
一念至此,立即激起了他的萬丈雄心,暗道:“一個女子都這樣冒險犯難,救人之危,難道我方天雲當真要毀在這淫蕩嬌娃的手中?”
突覺血氣翻騰,精神大震,他猛提一口真氣,與靈和之氣兩相會合,猛向受制的穴道衝去!
那靈和之氣,當真妙用無窮,不但可將吸入內腑間的巨毒消涌的無影無蹤,穴道也應勢而開!
方天雲穴道解開之後,內心之中充滿了無限的生機,他本想一躍而起,將對方擊斃,可是他腦海一轉,立即改變念頭,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要知,方天雲本是萬分聰明之人,他知道對方淫蕩無比,而且這迷宮之內機關重重,要想脫身,必須依仗此女,必要之時制住此女,再設法脫身……
這樣一想,立即平靜下來,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花二孃的剪水雙瞳,倏然在方天雲的臉上一瞥,心裡忽然蕩起一陣漣漪,這種奇異的感覺,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
她從來沒有真心對待過任何人,而且,從來沒有一人使她動過心,可是現在她覺得必須把躺在地上的小傢伙,從死中救活,更要把他弄到手中……
驀然一陣驚異的感觸,使她芳心一震,蹬!蹬!後退了兩步。
她知道方天雲中了毒蛇的巨毒,爲何他滿面紅光,沒有一絲中毒的現象?
這念頭在她的腦子閃電疾轉,她想了一陣子後,忽然若有所悟的“嗯!”了一聲,暗道:
“八成是那個死去的弟子騙我,否則,他怎敢動老孃的念頭……”
一念及此,她怪自己也太相信那小子了,這傢伙沒有中毒不更好嗎。
心裡這樣一想,輕咬香脣,蓮步款款的走到方天雲身前,似是十分嬌真的“唉”了一聲,道:“小夥子起來吧!這裡除了你我之外,已經沒有人啦,你也大可不必裝假了!”
方天雲聞言心頭一震,他萬萬沒有料到這淫婆竟知道自已裝假,不由腦海中一陣疾轉,暗道:“這婆子端的厲害,不知她如何看出自己假裝,既然她已經發覺,再裝下去無疑自討苦吃……”
心念未完
忽聽花二孃輕聲一笑,自言自語的說道:“嗯!怎麼我這人越來越糊塗了,他被我點了重穴,就算裝做,也無法爬起來呀!”
說着,輕輕的在方天雲的“血泉”、“風府”,兩大重穴拍了兩掌。
其實,方天雲的穴道早已解開,花二孃當然不知道,可是方天雲怕對方發現自己穴道已解。是以,花二孃的掌勢,來到,他又自行閉上!
花二孃解了方天雲的穴道之後,鶯笑一聲,道:“小夥子,起來吧!”
方天雲暗自哼了一聲,他本想一躍而起。將對方擒住,讓他說出迷宮的秘密,可是他心裡一想,對方是個淫惡陰毒的妖婦,萬一上了他的當,那太划不來了!
於是
索性閉着雙目一動未動。
花二孃見他躺着不動,又鶯聲問道:“你傷的很重嗎?”
神態之間,也露出焦急,關切之意!
方天雲本想不理會她,但他知道唯一的脫身辦法,是系在對方的身上,於是,裝着無力的,翻動了一下身子,緩緩的擡起頭來,瞧了對方一眼,道:“我是快死的人了,請你讓我快些死吧,唉!這世界上充滿了邪惡,罪孽……”
話未說完,又自有氣無力的低下頭去。
花二孃不明就禮的蕩聲一笑,道:“小夥子,要死談何容易,俗語說,好死不如賴活着,世上沒有一個人願意死去,除非他是傻瓜!”
方天雲心裡暗自好笑,但他仍然不動聲色的說道:“傻瓜也好,笨蛋也好,反正我是活不成了,何況……”
他本想說,何況你是個淫毒的妖婦,但他怕這句話激怒了對方,就算自己能將其擊斃,也無法脫身迷宮,是以話未說完,便倏然住口!
花二孃何等聰明,已聽出他的話中之音,問道:“何況什麼?說呀!你就是罵我幾句,我也不會傷害你的!”
方天雲不知她是何用意,說道:“我是快死的人啦,罵你有何意思,只怪我太過大意,中了你們山主的奸謀……”
花二孃忽然嬌蕩的笑了兩聲,道:“你開口是死,閉口也是死,難道你真想死嗎?”
說着一雙充滿了誘惑的雙眸,忽然射出兩道挑撩人的光彩,使人迷戀彷徨,躊躇不安!
方天雲見她雙眸轉動,黛眉頻挑,神態迷人,不由心頭一陣狂跳,暗道:“這妖婦果然淫毒……”
心想之間脫口說道:“不錯!我不想活了!”
花二孃雙眸微微一眨,道:“我要你有條件的活着!”
方天雲心頭一震,道:“怎麼活着還要條件1”
花二孃淫蕩的嬌笑一聲,道:“當然啦!所謂有條件的活着,就是要你爲我而活!”
方天雲哼了一聲,暗罵了一聲無恥妖婦之後,道:“如果我不願意呢?”
花二孃黛眉微微一挑,道:“那只有死路一條!”
她頓了一頓接道:“我要你慢慢的死,直待你覺悟之後,我再救你!”
敢情她不願方天雲死,才加了這麼一句。
方天雲腦海一陣疾轉,有氣無力的笑了一笑,道:“反正我是快死的人了!在無力反抗之下,一切悉聽尊便……”
花二孃嬌聲“格!格!”笑道:“早這樣說不就得了嗎,二孃我雖然痛恨男人,但我的身邊,從來少不了男人,二孃的好處,你慢慢就會知道,包你消受不盡!”
說着,“格格”一陣嬌笑!
方天雲被她這迷人的笑聲,笑的心神一蕩,突覺香氣襲人,花二孃已把他抱在懷中。
這一下使方天雲吃驚不小,但他爲了脫身,又不敢掙動,只好任他緊緊的抱着,一動不動。
花二孃淫興大作,口裡鶯鶯的叫着:“小傻瓜!”“小傢伙”,一雙香脣,在方天雲的臉上吻個不停。
突覺香風徐徐,花二孃抱着方天雲掠到臺階之上,她右手微微的牆上拍了一掌,但聽“克軋!”一陣連響,忽然現出一個石門,緊接着一個掠身,穿出門外!
方天雲雙眸疾轉,只見燈火一片,房屋毗連,知道離開迷宮,正想掙開花二孃的雙手,忽覺腰際一麻,耳邊響起一陣嬌柔之聲,道:“小傻瓜,你可別想逃走呀!”
嬌笑聲中,人如穿水的剪燕,迅速已極的掠向自己的閨房。
方天雲本想解開穴道,將其擊斃逃走,但又怕被其發覺,索性閉上雙目,以靜待變。
驀在此時屋背的暗影中衝出一條纖小人影,此人影身法奇快,幽靈似的閃了一閃,立即隱沒在七丈之外的暗中。
此人影緊緊的跟蹤着花二孃,因其身法妙絕,雖僅隔方天雲丈餘,仍未被對方發覺。
花二孃心花怒放,閃動間,人已穿入一座樓閣之內!
這纖小的人影見她穿入樓閣之下,忽一長身,倏然隱在樓閣右側的窗口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