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罪森林的邊上,有一座無比靠近天罪森林的小鎮。這座小鎮沒有名字,也沒有外人會找到這個十分偏僻危險的小鎮,古人所說的桃花源似乎就是這座小鎮的與世隔絕。就算陰靈界最爲詳細的地圖上,也找不出關於這個小鎮的一點信息。
這座小鎮真的很小,說鎮似乎有些太過誇大。其實這座小鎮全部的人口加起來也只有五百來人,包括老人和剛出生的嬰兒。
小鎮很古樸,一棟棟小巧的木屋連成一片,幾顆無名的大樹屹立在小鎮的中央,這就是這座小鎮的全部外貌了。
說來也怪,這座小鎮依着天罪森林,卻從來沒有發生過魂獸襲鎮的悲劇。這裡的人和魂獸有着無比的親近之感,他們和魂獸相處的異常之好。
小鎮的東邊,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寬約五丈,高約二多點米。屋頂上的茅草稀稀散散地鋪着,讓人很是懷疑它能不能爲屋中的人遮風擋雨。
小木屋獨自屹立在小鎮的邊上,和小鎮有着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好像它是這個小鎮的“外人”一般。
“咳咳……”
木屋中,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咳嗽劇烈的程度讓人害怕她會將自己的肺給咳出來。
聽咳嗽聲,居住在木屋中的人似乎是個幾十歲的老太太,因爲她的咳嗽聲中依稀還有一股鶯啼的味道。
“娘,你怎麼又開始咳嗽了?”一個憨憨中帶着傻傻的聲音傳來,厚重的聲音將這座搖搖欲墜的木屋給震盪起來。
“娘沒事,乖孩子,咳咳,今天又有什麼收穫?”依稀瞧見,一個滿頭白髮的枯瘦女子在一個壯漢的攙扶下慢慢坐了起來。
說是壯漢,的確稱得上是一個壯漢!二米多高的身體,寬大的肩膀和一身隱隱鼓起的強壯肌肉,配上那顆光溜溜的腦袋,十足的壯漢!
此刻壯漢的臉上卻流露着懊惱的神色,低着頭,不敢看自己母親-日漸消瘦的臉龐。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露出委屈的神色:“娘,傻蛋實在是沒用,今天打獵又是什麼都沒有打到。”
那位約莫五十來歲的枯瘦女子,在壯漢的幫助下把一個茅草編制的枕頭放於自己的後背,才直起了腰。
摸了摸壯漢的光頭,眼睛中露出慈愛的目光:“傻蛋,沒事,家裡的桌子下還有一些吃的。”
傻蛋站了起來,懊惱的神色充斥着那張寬厚的臉龐:“娘,是傻蛋沒用!我根本跑不過那些野獸!”
“嗯,咳咳。”枯瘦女子點點頭,又咳嗽了幾聲:“咳咳,傻蛋是最棒的,總有一天你能追上那些野獸的。”
“嗯!”
傻蛋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臉上的懊惱之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興奮的目光:“娘,今天我在鎮外看到一個人!”
“呵呵,是鎮東的阿三還是狗蛋?”枯瘦女子笑了,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都不是,“傻蛋傻笑着:“我不認識他,我在追一隻兔子,那個人就從天上掉了下來!”
天上掉下一個人來?枯瘦女子一楞,隨即露出迷惑之色,天上怎麼可能掉下人來?
“傻蛋啊,可不準騙娘,天上怎麼可能掉下人來?”枯瘦女子的臉上露出了不高興:“騙人可不是好孩子哦!”
枯瘦女子的質疑讓傻蛋跳了起來,嘴裡大叫着:“我沒有騙人,他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嘛!”說着,傻蛋的眼圈一紅,委屈得差點哭出來。
“好好,傻蛋沒有騙娘,傻蛋是好孩子。”枯瘦女子伸出了手,招了招。
傻蛋滿臉委屈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別過頭,不發一言,悶頭生氣。
看着自己兒子的小孩子氣,枯瘦女子的臉上一絲笑意漸漸瀰漫:“好了,傻蛋不生氣了!娘相信傻蛋,傻蛋是不會騙孃的。”
傻蛋一下子站了起來,滿臉的興奮:“哈哈,娘相信傻蛋,娘相信傻蛋。”
“嗯,娘相信傻蛋!”枯瘦女子點點頭:“那那個人在哪裡?”
“啊?”傻蛋露出迷惑:“娘,他當然還在他掉下來的地方了!”
“啊!”枯瘦女子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你沒有帶他回來?!”
“是啊!我又不認識他!幹嘛帶他回來?”
“你…你…咳咳……”枯瘦女子被傻蛋的話氣得好久沒有說出話來,嚇得傻蛋趕緊拍着自己孃親的背。
“你,娘平時怎麼教你的?遇到要需要幫助的人就要幫助!你將他扔在那裡不管,要是他被野獸吃了怎麼辦?”枯瘦女子好久才順過氣來。
“可是……”傻蛋一臉的爲難:“可是,我們家養不起第三個人了。我餓沒事,可是娘可不能餓着啊!”
枯瘦女子一愣,眼角微微溼潤起來。半天,枯瘦女子才決定了什麼:“傻蛋,去把他救回來!”
“可是……”傻蛋猶疑着。
“沒什麼可是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好爲你積德,讓你變聰明一些。”
“可是,傻蛋很聰明的啊!”傻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傻蛋都認識很多的字呢!”
“叫你去,就快去!”枯瘦女子有些氣惱:“傻蛋當然聰明瞭,但是要是變得更聰明一些不好嗎?”
見母親發怒,傻蛋摸了摸光頭跑了出去。
幾個時辰後,傻蛋回來了,手中提着一個人,一個全身都是血的人。百多斤的血人在傻蛋手中輕如無物,就像提着一隻剛孵化出來的小雞一樣。
“娘,就是他了。”傻蛋將血人往地上一丟,拍了拍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血跡斑斑的血人讓未見過大世面的枯瘦女子渾身顫抖起來,濃烈的血腥味迷漫,讓其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咳……傻蛋…快將他洗一下。”
“哦。”傻蛋站了起來,一把抓着血人的衣領走出門外。只聽“咚”地一聲,接着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才一會兒功夫,傻蛋又提着血人回來了。不顧血人渾身溼漉漉的,將其丟在了地上。
“咳咳…傻蛋,你怎麼能這樣?快把他放到你的牀上去,我看看他怎麼樣了。咳咳……”枯瘦女子掙扎着準備下牀。
“哦,可是那是我的牀啊!給他了,我睡哪裡?”傻蛋看着屋子裡了一大塊木板,有些捨不得。
“咳咳…先不管那麼多了!”枯瘦女子已經下了那張只有一場被子的牀。
傻蛋極不情願地將血人提起,丟在了自己的牀上。
“砰!”血人重重落在了木板上。在傻蛋的如此折騰下,血人沒有一絲清醒的樣子。
枯瘦女子有些責怪地看了傻蛋一眼,隨即將秀白的手指搭在了血人的手腕處。
傻蛋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母親的瘦弱身影露出好奇。母親很久都沒有給人治過病了。
枯瘦女子的臉上漸漸露出驚訝疑惑的神色,撩開遮擋在血人臉上的髮絲,露出了一張清秀普通的臉。
“咳…傻蛋把他的衣服撕開,咳……”
“哦。”傻蛋依言將血人的衣服全部撕開,只留下最後的一塊遮羞布。
“啊!”枯瘦女子一聲驚呼,和傻蛋傻傻地一起看着責怪血人身上交叉縱橫的傷疤。
這到底是什麼人?憑枯瘦女子的經驗,這些傷疤有好幾處都是可以致命的!
“娘,他不會死吧?”傻蛋摸了摸光頭,露出害怕的表情。
“不會,咳…他生命無憂,只是好像靈魂受傷了,這纔沒有醒來。”
“靈魂?那是個什麼東西?”傻蛋好奇地望着自己的母親。
枯瘦女子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自己再解釋,傻蛋他能明白嗎?
“咳咳…就是暈了。”枯瘦女子用了一個傻蛋能明白的詞語來解釋血人的狀態。
“哦,暈了啊。”傻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樣:“那他要暈多久?”
“不知道,咳咳…應該要幾天吧。”
“啊?那傻蛋要睡地上幾天了……”
血人仰躺在木板上,雙目緊閉,一雙拳頭緊緊地握起,若不是呼吸勻稱,都讓人幾乎認爲這是個死人。
血人的右手上,一枚烏黑的戒指正在散發着柔和的光芒,細細瞧去,柔和的光芒將血人全部包裹住了。
“娘,今天我挖到了幾個大番薯,今天晚上我們可以吃飽了!”屋外,傳來傻蛋興奮的叫聲。
吃飽,僅僅是這樣一件簡單的事情卻讓這對母子都露出了興奮的神色。有時候,人的要求就是如此的簡單。
烤番薯的香氣讓這個充滿破敗朽味的木屋展示出了一股生氣,香噴噴的烤番薯在傻蛋的手上翻滾着,遞給了枯瘦女子。
看着母親吃得香甜,傻蛋“呵呵”地傻笑着。轉身,傻蛋繼續靠番薯的大戰了。
枯瘦女子吃着烤番薯,看着躺在木板上一動不動的青年,眼睛裡流露着莫名的光輝:“這是命啊!”
半月過去,躺在牀上的青年終於展開的雙目。
“轟!”一陣藍光將木屋頂的茅草掀開,沖天而起,旋即消散不見。 Wшw▲ттkan▲co
青年張開了眼睛,眼中的黑色光芒閃爍着,宛如兩條蛟蛇在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