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有說完,自己就一頭栽了下去。殘天霸萬萬沒有想到房頂之上還有人,以爲遇見什麼世外高人了,卻見來的這主兒這般“飛”了下來,實在是從未見過,更是不知是何種厲害功夫,但聽聲音很熟,在定睛一看,樂了,這不是那傻小子嗎?叫傻小子還真沒有叫錯,這不,自己這樣把自己摔了下來,若不叫他傻,那都侮辱了自己的智商和判斷力。
“啪”的一聲,如同重物墜地,小寒重重摔在地上。殘天霸都沒有讓人趁機去綁他,而是說了一句讓小寒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傻小子,我等着你,站起來,我隨便找一個都可以把你拿下,看到你以這樣一種方式前來,我真的很佩服,也很高興。
“小寒,你怎麼跑來了?”黃雅夢語氣中帶着一絲責備。
趴在地上的小寒感覺膝蓋還有胳臂被摔得有些疼,但是心中他卻在暗暗詫異自己剛纔落地時的感覺,彷彿有什麼在自己即將落地的時刻託了自己一下,是什麼呢?他偷眼看了四周半天,也沒有看到什麼。他慢慢站了起來,看了黃雅夢一眼,然後扭頭對殘天霸說道:“你們這幫惡魔,我今天要把你們全部送到閻王殿。”
五個黑衣人已經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刻將他圍在了當中,殘天霸看了一眼這個有些自不量力的小寒,道:“好,難得你對自己這樣有信心,我今天就破例給你一個機會,要是你勝了,這次我把你們全放了,不再爲難你們。但是要是你輸了,這裡的一百餘人,都得死,包括你在內,而且你還要把你的那隻破熊交出來,你敢不敢賭?”
小寒被這一問,問住了。自己什麼水平自己最清楚,只是自己生死吧,還好說,但是這個場合,這麼多人的命,他就真的不敢那麼隨便答應了。
“臭小子,我一直以爲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漢子,原來你也只是裝出來騙騙那些不經事的小姑娘的。”殘天霸輕蔑地說道。
“我——”小寒感覺渾身的血氣直灌腦頂,自己的尊嚴剛纔已經被他深深傷害一次了,怎麼還能讓他再傷害自己第二次。
“你,你什麼你?”殘天霸身邊那黑衣人譏笑道。其實這樣算是借小寒殺那些人嗎?也許他們就是這樣認爲的。
“小寒,拼一把吧,不拼大家也走不了。”黃雅夢說道。
“對,拼吧,小夥子,我們相信你。”一村民道。
“殺死這幫惡魔。”還有人喊道。
“對,殺了他們,將他們趕出我們蠻荒山。”一中年男子道。
……
反正也是這樣了,不拼這些人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拼一把,多少還有個念頭,想到這裡小寒對着那些村民道:“各位老伯大嬸,既然路已經無路可走,就讓小寒給你們開啓一道門吧,如果小寒不幸輸了,還請大家原諒。”那些人都立刻安靜了下來,再沒有人說話,他們心中什麼不知道?
得到村民的認可,小寒扭頭對着殘天霸道:“好,一言爲定!”
“好,一言爲定!”殘天霸勝券在握地重複了一遍。
“怎麼比?比什麼?”小寒問道。
“我明明知道你功夫實在太爛,若是比這個太掉我身價了,我聽說這裡怪獸很多,不如這樣,三炷香的時間,你若是可以抓到三隻金頂怪獸,就算我輸,你看怎麼樣?”殘天霸說道。
小寒以爲自己聽錯了,抓三隻怪獸那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自己一下還殺死過七八隻呢。他沒有思索便道:“好,就這樣——”
“小寒,不要——”黃雅夢急急打斷了他,“小寒,你抓不到的,那金頂怪獸——”
“好,你既然答應了,我們就開始吧!”殘天霸身邊那人搶斷了黃雅夢的話,開始叫人擺桌子,準備香案。
“金頂怪獸怎麼了?我們路上不是碰見了好多嗎?”小寒看着那些人準備着,問黃雅夢。
“小寒,那些是最普通的怪獸,金頂怪獸是那些怪獸的頭,一隻金頂怪獸至少帶領着上百隻的普通怪獸,你知道嗎?這麼短的時間你連找都找不到。”黃雅夢看着小寒有些埋怨地說道。
小寒聽完也覺得自己剛纔太草率了,但是他剛纔只是以爲那些遇見的就是金頂怪獸呢,那樣的話,他不趕緊答應,那纔是傻子呢,現在看來,自己真的現在纔是傻子:“沒事,我能找到!”
小寒居然說得信心十足,讓那麼剛纔暗淡下去希望之光的村民也突然感覺眼前一亮。其中一位老者道:“年輕人,我告訴你,金頂怪獸頭上有金色的毛髮,經常在山洞之中,一般是不會出來的,你跟着叼着食物的普通怪獸就可以找到它們的洞穴,只是裡面至少有幾十只守護着巢穴,我們打獵幾十年了,只見過兩隻金頂怪獸,一個也沒有抓到過,近十年了更是連一隻的影子也沒有看到過,那金頂怪獸個頭比一般的大許多,還可以御風而飛,嘶吼震得整個山林都會顫抖——。”
“好了,好了,別說了。”那老者身邊一個年紀差不多的人說道,“讓他去吧,既然已經這樣,我們就要相信他。”
那不是妖獸了嗎?小寒暗暗地想。一個黑衣人來到小寒跟前道:“你自己來點燃這支香吧!”小寒接過,看了院子中大家一眼,又看了一眼黃雅夢,將那香輕輕點燃了。
“三支香的時間,我們這裡誰來看着呢?”黃雅夢說道。
“你們看着吧。”小寒道。
“放心,我要是想殺你們早殺了,用得着這樣多此一舉嗎?既然我和他賭了,我就不會在這上邊做手腳。”殘天霸說道。
小寒看了一眼殘天霸,又回頭看了大家一眼,黃雅夢想將自己的劍讓小寒帶上,但是小寒沒有理會,急急奔外邊去了——此刻,他需要和時間賽跑。
“霸爺,你不怕小寒這小子趁機逃跑嗎?”一個黑衣人問道。
“他要真是這樣的人,還會自己跳出來嗎?”殘天霸一副料事如神的樣子。
“霸爺,賭法那麼多,你要他抓金頂怪獸做什麼呢?他能抓到嗎?”另一個黑衣人湊近殘天霸低低問道。
“虧你跟我這麼多年,你別忘了金頂怪獸是怎麼對我這個獸宗宗主的,來之前我說的你都忘記了?”殘天霸眼露兇光。
那人一陣慌亂,頓時有些明白了,這次殘天霸來此一是抓神醫之女回魔帝宮配置毒藥,二是抓剛纔那小子還有他的熊,三就是要讓金頂怪獸歸順自己。沒有想到,他自己沒有出手,卻要那個小子去抓,那小子不是送死嗎?他看了一眼殘天霸,沒有敢再問下去。但是殘天霸一眼就瞧見了他的疑惑,對他道:“現在你帶人馬上出發,暗隨那小子,如果金頂怪獸或者那隻奇怪的熊出現,要不惜一切將其拿下!”在場者都聽得出來,那個“熊”字顯然是加了重音的。
“是!”那人這纔有些恍然大悟,點了二十幾名隨從速速而去。殘天霸對身邊另一個黑衣人道:“你帶着大家在此看好這裡的人,不得有半點差錯!”說完他一道紅光消失了。
黃雅夢突然覺得小寒有點中了計,那殘天霸放小寒去找金頂怪獸不過只是便面文章,真正的目的居然是引出趴趴熊。她焦急地想怎麼才能通知小寒,但是自己被綁着,還有人看着,這可如何是好?
“噹啷”一聲,從屋頂之上掉下個東西,院子裡的人都吃了一驚。大家仔細一看只是一片碎瓦。一個黑衣人身法極快地飛身上了房,見房屋上,有隻熊正對着他齜牙咧嘴。
“熊,一隻熊!趴趴熊?”那黑衣人有些像是發現了金礦一般興奮。是啊,他怎麼能不興奮,要是這隻熊就是他們要找的,那他要是抓住,豈不是大功一件?
他慢慢靠近了趴趴熊,發覺這熊樣子還真可愛,就伸手去抱,突然趴趴熊張嘴上下兩顆牙齒就咬在了他的手上,“哎呀”一聲慘叫,再看趴趴熊居然已經縮成一個團,滾到了房屋的沿上,那人運功將手上的傷止住。朝着趴趴熊小心翼翼走去。
“哎,上邊有事嗎?”下邊一個黑衣人喊道,這個喊的人和屋頂上這個算是這裡的兩個頭目,其餘的都是跟從,所以大家沒有命令不敢輕易動作。下邊聽到屋頂這人叫聲,怕有事情,但自己又不能離開下邊,只得這樣問一聲,要是真有事情,再派人上來援助。
“沒事,沒事。”屋頂那人迴應道,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立功機會,他可不願意跟別人一起分享。
看着那熊在那裡一動不動,他心中怦怦直跳。當過慣了平凡的日子,突然一個有着大好前景的機會擺在面前的時候,許多人其實是承受不住突然到來的幸運的,用句俗氣一點、或者說是刻薄一點的說法就是“無福消受”。
他移到了房屋的邊緣,眼前的熊,不,巨大的光明前景已經刺得他看不到趴趴熊身後巨大的黑暗之源了。他對準了趴趴熊所在的方位,一個餓虎撲食,撲向了自己的美好前景,撲向了那耀眼的光明深處,卻忘記了光明背後的黑暗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