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風又是嘆息一聲:“一開始我們都以爲是玄雨師弟,但是後來我們發覺不是的時候,玄雨師弟已經被弄成藥人無法救治了。根據我們的消息,你爹應該就是那個陌路塵,所以,在後來魔帝攻山的時候,我們都對陌路塵留了情,就是這個原因,至於我們爲什麼不告訴你,是怕你現在還小無法接受現實,但是如今事情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也沒有再瞞下去的必要了。”
小寒其實這些都已經知道了,心中雖然還是無法平靜下去,但是他穩了穩心神道:“師叔,放心吧,我沒事的。”
玄風有些疲憊的臉上掠過一絲安慰:“小寒,其實叫你過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要跟你說。”
小寒有些好奇地看向玄風,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暗室的四面牆壁之上,突然同時開了一個暗門,從中走出了四個老者,鶴髮童顏,看上去仙風道骨。
小寒完全被驚呆了:“師叔,他們,他們是——”
“小寒,現在我將他們四個介紹給你,他們就是我寺‘四大護法’,專門保護方丈,讓方丈立威本寺、立威天下的護寺神僧:上行,上隨,上善,上德。”
小寒大驚:師叔介紹他們給我認識做什麼?那難不成要我——
“師叔——”小寒剛要說話。
玄風將手一揮:“小寒,你要爲天下蒼生計,我知道,我也聽說了許多流言蜚語,但是,你要記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就足夠了,事實上,有些事情不需要向天下人解釋,將來的某一天,大家都會明白的,你懂嗎?”
“可是,師叔——”
玄風再次打斷了他的話:“小寒,小禪雖然是我弟子,一開始寺內也確實有過立他做下一代方丈的念頭,但是,現在的情況你也都知道,古佛寺不能沒有方丈,自從你師傅走後,這個位置一直就空着,時間久了會生出禍端,你明白嗎?”
“我也老了,不中用了,未來是你們的,古佛寺的明天也是你們的。”玄風頗有幾分的傷感歲月不留人的意味。
小寒想再說什麼,玄風又道:“你大師兄釋懷天資不錯,但是他的潛質已經基本這樣了,以後不可能有大的進展,你要知道,作爲一寺之主,不但品德要高,而且修爲也要高,那樣纔可以將我寺發揚光大。我古佛寺之所以千百年來一直不衰,就是因爲每一次挑選方丈都從人品和武學上參照,而不是什麼大弟子,傳入之類的,今後你選的時候也應該延續這樣的寺規,保我古佛寺長青。”
小寒腦中閃過釋小禪在魔帝宮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神態,又閃過釋懷大師兄經常看自己的莫名的眼神,他真的不想做這個方丈,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去做什麼方丈,那不是他所追求的。
玄風沉思了片刻,一揮手,那幾位老者分四個方位站定,將小寒圍在了當中。
“要是你不想做方丈,那麼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你把他們四個全部打倒。”玄風淡淡地說道,“否則,你就不要再推辭了。”
“這是什麼邏輯?”小寒心中暗想。但見那幾位老者一拱手,同時推掌而出,四道金光將小寒嚴嚴實實困在了當中。
小寒將生平練就的本領全部拿了出來,十層巔峰的《封印咒》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使出來的。
幾位老者眼前一亮,眯起了眼睛,眼神中透露着安慰和讚許。小寒那裡管那麼多,瞬間將《封印咒》金木水火土五大系全部提升至最高境界,源源不斷的力量從小寒的體內散發而出,盪開一道道氣紋,波及着四周的空氣,幾位老者臉上皆是驚喜之色,大概他們看到有這樣一位方丈主持古佛寺,那麼古佛寺的未來還有什麼擔心的呢?就連一旁知道小寒修爲的玄風也被鎮住了:小寒修行進步是大,但是短短數月,從魔帝宮回來功力不止增加了一倍,看來這個方丈是選對了,自己也可以向古佛寺的列祖列宗交差了。
這一次的比試,雖然是頂尖高手對決,但是外邊卻沒有人能夠感應到,小寒和幾個老者彷彿不約而同地將氣場完全控制在了這個暗室內。
四道金光纏繞不斷,與小寒發出的金光糾纏不散,小寒體內真氣充沛,如綿綿不絕的水流,在體外一層層盪漾開去,幾位老者互相看了一眼,突然,那四道金光加粗、加大,在空中折返了一圈後,再次與小寒分出的金木水火四系金光一一纏繞起來,小寒突然感覺從那金光之上傳來一股股的力量:怎麼?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小寒慌忙想要抽回那些金光,但是似乎被黏住了,通過那些金光傳來的不只是一股股的力量,還有心領神會的意念,一股莫名的力量讓他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玄風微微點着頭,小寒大聲叫道:“師叔,他們,他們——”小寒可不想用他們的真氣,他們都那麼大年歲了。
“小寒,不要緊,他們只不過幫你修復你在修煉中傷害到的真氣軌道。”玄風說道。小寒確實感覺到體內比自己之前更順暢了許多,心才稍稍放下一些,感激地看向幾位老者。
此刻,幾位老者在半空中盤膝,被金光包裹着,從小寒周圍緩緩旋轉着,那些金光不斷流轉,將他們映成了一個個金像一般。
小寒感覺睏意襲上了心頭,微微閉眼,調息體內真氣,驚喜地發現原來自己強行讓真氣通過的地方,現如今真氣再過去的時候,再也沒有了隱隱的痛,心中對古佛寺的武學精華又敬佩了幾分。
當小寒睜開眼的時候,發覺面前只有玄風一個人盤膝而坐,好像在等着他醒來,而剛纔幾位老者都已經不見,再看四面牆壁和原來一樣,小寒有些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做夢了。
三天後,寺內已經傳出小寒要做方丈之事,有些人開始議論紛紛,有的說小寒品德、武學雙全,自然應該扛起大任,造福天下,也有的說,小寒知道釋小禪是未來方丈人選,便在魔帝宮將釋小禪殺了,自己返回了古佛寺,搶奪方丈之位。
在古佛寺後院,偏僻的小屋中,小寒正在歐陽寒雪的牀前,靜靜地看着她絕世的容顏,心中有幾分的不甘和悔恨。
“不行,我一定要去爲你找回魂魄!”小寒在心中發誓。
小寒和玄風提出要離開古佛寺的時候,玄風皺了一下眉頭,道:“可以,但是你要先行過方丈登基大禮再走。”
“爲什麼?”
玄風看了看小寒:“你要知道,你一日不登基,就給許多覬覦者一個念想,對我們古佛寺不利,天下那些作亂之人也會趁機而入,哪怕你就是先掛個名,讓那些人死了這條爭權鬥勢的心,也是應該的。”
這些小寒自然都明白,但是他怕自己將來辜負了古佛寺的期望,那該多不好。眼下他確實也看見了許多暗流涌動,而且自己找歐陽寒雪的魂魄事不宜遲,這樣走了古佛寺的現狀自己還真的有幾分不放心,不如就此先掛個名,等將來找到合適的或者救回小禪了,自己再退出來。
小寒將意思說了,玄風對於他再三推阻也是知道的,小寒不喜這樣的生活,但是如今古佛寺的情勢他不得不犧牲一下自己,誰叫他是古佛寺的弟子呢?
五天後,釋小寒正式登基,宣佈成爲古佛寺第32代方丈主持,各地得到通知的門派或者禪院都派人前來道賀,古佛寺熱鬧了幾天。當然私下還有人對於小寒的身世說三道四,這些小寒都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將寺內大小事務交給玄風全權處理後,小寒拜別各位,帶着鬼丫頭、王右使還有趴趴熊下山尋找九尾赤蛇而去。又有人對此褒貶不一,一寺方丈爲了一個女子,丟下全寺而去,這樣的方丈還是古佛寺第一次破例,對於閒言碎語,玄風都置之不理,他了解小寒,也瞭解那些人的心理。
經過水月庵的時候,小寒想到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便有意在水月庵待了兩日,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他想弄清楚後山樹洞內的秘密。可惜的是,根本沒有發現什麼。兩日後,小寒要走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水月庵內的那個啞妹老是跟着他。對於世事滄桑已經看透的爾漣師太也沒有過多阻攔,只是囑咐了幾句,便同意了。
於是,小寒、鬼丫頭、王右使還有啞妹,幾個人帶着趴趴熊在重明鳥背上開始按照打聽的方向飛速前進,穿越樹林、河流,漸漸離開了太行大陸。
這一日,穿過大海終於又看到了一座島嶼,這是他們遇見的第三個島嶼了,幾個人和之前一樣下到地上,開始尋找線索,在島上轉了半天,一個人影都沒有遇見。感覺一陣陣的陰風襲來,有種恐懼的氣氛。
“這裡難道就是我們要找的九幽谷底的入口?”小寒問道,更像是在問自己。
他用天眼看向全島,並沒有看到什麼異常的地方。也許這裡只是一個普通的島吧。他這樣想着。
“聽爹說,九幽谷底就在大海的底下,入口就在大海中的島嶼之上,我們先看看,這個要是還沒有,我們接着找下一個島嶼。”鬼丫頭說道。心想,要是自己能快點見到爹該有多好。
這個島不大,他們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任何活物,又沒有名字,大家就索性叫這個島“死島”了。天色有些暗了下來,幾個人找了一處避風的洞穴,今晚看來就要在這裡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