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說這教授是不是腦殘啊,人都死了,還救個毛。但嚴鑫毅和田雯雅很聽話,兩個人從他手裡接過手電就要下去。
沈冰急忙攔住他們倆:“先別下去,你們沒看下面淤泥深厚,就是一個泥沼嗎?下去會沒命的。”誒,這點沈冰比他們還有腦子,讓我感覺老有面子了。
他們倆往下伸頭仔細瞧了一會兒,回頭看向範秋翊。這位教授一皺眉:“必須要把鍾教授救上來,他身上有幾個珍貴的生物標本,我們一定要帶回去的。”
我聽了這話差點一頭栽進去,你連自己是不是能走出這條地下河道都不知道,還要往回帶東西,真夠迂腐的。不過說起來,他們到這兒出生入死,也是爲了收集到珍貴的樣本,像他們科學家畢生精力都用在這方面,鍾教授身上的生物標本應該比他們生命還重要。
“範教授,想撈出鍾教授屍體是絕對不可能的,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跟範秋翊說。
“你們帶着登山繩嗎?”範秋翊問道。
靠,還不死心,這不是登山,而是進鬼蜮,搞不好會害死大傢伙的。我纔要說沒有,誰知沈冰嘴快:“有,我們帶着。但包在那塊大石上。”
“我回去拿。”嚴鑫逸反應很快,不等我再說什麼,已經往回走了。
我偷偷瞪了沈冰一眼,她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回瞪一眼。
等了一會兒,嚴鑫逸拿着登山繩跑回來,栓在腰上。我們幾個人用力扯住繩子,把他放下去。可是鍾教授距離潭邊最少也有五十多米,繩子可以垂直吊住他,但要斜着往裡走,那是根本做不到的。
嚴鑫逸試了幾次,我們鬆開一段繩子,他往前走了兩步就陷到了腰部,嚇得趕緊往回爬,我們一齊使勁,把他拖回潭邊。
“範教授,還是讓他回來吧,別說走不到那兒,就算走到跟前,裡面還有一朵非常詭異的鬼花……”
我剛說到這兒,就被範秋翊打斷:“小夥子,這個世上哪裡有鬼?我理解你幹這行,必須要迷信,可是我們要尊重科學,世上是沒有鬼神的,還是想辦法幫我打撈出鍾教授的屍體,我們必有重謝。”
擦,什麼必須要迷信,你說哥們願意迷信啊,我見鬼比你跟女人上牀次數都多,你說我能不迷信嗎?
“鍾教授,我們不貪圖重謝,要是能幫到你,一定會不遺餘力,可是……”
“習先生,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們多試幾次,一定能把鍾教授屍體打撈上來的。”
草他二大爺的,這個書呆子教授總是打斷我,讓我心裡感到很窩火。
“範教授,我是警察出身,本來也不信鬼神的,可是經歷了很多靈異案子,現在不得不信。”沈冰回過頭幫我說話。
範秋翊一臉不屑的笑容說:“我曾經跟學生上過一堂戳穿陰陽先生捉鬼騙局的課程,這方面我比你知道的多……”
剛說到這兒,忽然間從下面傳來嚴鑫逸的一聲驚叫,讓我們同時臉上變色,趕緊往下瞧。他緊緊靠在潭邊上,在前面不足兩米的地方,慢慢從淤泥裡探出一隻腦袋,由於距離很近,一眼看得出那是一個死人,臉色呈現灰白色,瞪着一對暴突的眼珠,看上去非常瘮人。
就算不能確認這人真的死了,但有從淤泥中鑽出來還能活着的嗎?你以爲那是水啊?
田雯雅首先一聲尖叫,讓範秋翊打個冷戰,但他卻叫道:“小鑫,下面可能有怪獸把屍體頂了出來,你看能不能借此機會利用它,走到鍾教授跟前?”
我勒個去的,你什麼教授啊,真是要東西不要命,再說這條命不是你的吧?你丫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你們家怪獸會活在淤泥裡,沒事把屍體拱出來玩?我看着屍體慢慢探出淤泥,心想可能是白花在搞鬼,急忙從揹包裡掏黃符。
嚴鑫逸明顯是嚇傻了,貼在潭邊只是點頭,卻一動不敢動。
“教授,下面好像有鬼,還是讓小鑫出來吧。”田雯雅顫聲說。
範秋翊立刻一沉臉斥責:“你平時怎麼跟我學的,世上哪裡有鬼……”
話沒說完,屍體突然快速被頂出來,從下面拱出一朵微微盛開的白花。屍體嗖地衝着嚴鑫逸飛過去,我跟沈冰使個眼色,兩個人用力往上扯繩。嚴鑫逸嚇得閉上眼睛大聲驚叫,在屍體剛要撞上他的時候,已經被我們倆給拉上了兩米有餘,屍體一頭撞在潭邊上,又墜落淤泥中瞬間不見了蹤影。
範秋翊看着白花傻眼了,因爲他自信那是怪獸,卻拱出一朵白花,那玩意要不是有鬼,怎麼能把屍體頂出來?
其實我心裡更驚駭,這朵白花就是之前看到吐屍體的那朵,竟然不在裡面,移位到了潭邊,似乎這不到半天的時間裡,它就恢復了很多。
“你說的大白花是不是它?”沈冰一邊用力往上拉繩子,一邊問我。
“是它,快把人拉上來,然後馬上往回撤!”
田雯雅幫着拉繩,範秋翊卻往前伸着腦袋,還在觀察這朵詭異的大白花。現在距離很近,它的模樣能看的一清二楚。整個花苞豎起來挺纖瘦,有櫃式空調那麼高,花瓣跟蓮花差相彷彿,隨着慢慢盛開,已經看到了花心中的那個黑洞,有臉盆大小,黑漆漆的散發着無窮的死亡氣息。
這他孃的就是一張吃人的魔口,頓時讓我背脊上直冒涼氣!
“這是滅絕了幾千年的一種巨花,根據資料記載,它叫地獄之花,又叫地獄花王,沒想到在這裡還有生存,簡直是個奇蹟!”範秋翊推了推眼鏡,激動的說道。
“教授,這……這不是鬼嗎?”田雯雅顫聲問。
“怎麼會是鬼,雖然名字恐怖了點,但絕對是一種珍貴的花卉……”
眼看就要把嚴鑫毅拉上岸的時候,突然白花完全打開,驀地從黑洞中冒出一個毛茸茸的黑影,我們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模樣,飛快竄上來,一把揪住嚴鑫毅的雙腳往下拉扯。這玩意力氣相當大,我們三個都被扯的往前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栽下去。幸好鬆手放開繩子,才站穩了腳跟。
沈冰跟我同時鬆開手,可是田雯雅還牢牢攥着繩子,被扯下去了。兩個人都發出驚心動魄的尖叫聲,嚴鑫毅被毛茸茸的東西給迅速拉進黑洞中,眨眼消失不見。田雯雅也落在了一片巨大的花瓣上,想要站起來,可是花瓣太過柔軟,無論手腳怎麼用力,都站不起來。
我和沈冰又同時叫道:“把繩子丟上來!”
田雯雅在下面嚇得只是大哭,根本聽不到我們在喊什麼。我一咬牙,涌身就要跳下去,誰知沈冰一把扯住我,她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