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銅錢陣沒有咒語未能發出威力,但這玩意具有旺盛陽氣,替大傢伙抵擋了一下回煞鬼的猛烈鬼氣。幾個守靈年輕人和小姨子及丈夫,全都安然逃到門外。沈冰正好站在外面,揮起銅錢劍,燃着一張驅鬼符,使撲出來的陰風繞了一個彎,又追向大傢伙。
我急忙跟陸飛叫道:“快追!”我們倆急匆匆的跑出來,看到幾個年輕人作鳥獸散,四散逃奔,小姨子和丈夫跳上車,飛快駛出火葬場。而一股非常濃厚而又清晰的黑氣,卻認準了這輛車上的主人,跟着汽車直追過去。
草他二大爺的,回煞鬼怨念爆發,已經六親不認,連親妹妹都不放過。我們仨迅速跳上車,追向前面一車一鬼。
在車上我開了陰陽眼,並且拿出小白旗,跟尖頭鬼交代幾句,放出車窗。自從死亡谷之後,很久沒用過小白旗追魂,現在幾乎把它忘了。
前面的車速比我們快的多,那就跟屁股後頭追一老虎一樣,玩了命的往前跑。一條黑色的鬼影子,跟一隻拖着尾巴的掃帚星一樣,緊緊咬住車屁股,但差了一尺多遠,始終追不上。而小白旗輕飄飄的跟在後頭幾丈之外,逐漸在跟前者接近。追魂旗顧名思義,就是追鬼魂的法器,自然要比鬼的速度更快,看這架勢,很快就會趕上這隻死鬼,我們心裡感到稍稍放鬆。
這一路簡直比警匪片刺激了很多倍,有不少來車爲了避讓,不是衝下公路,就是撞在一塊。很快我們一前一後進了縣城,好在前面汽車雖然慌張,但走的都是僻靜街道,倒是沒發生撞人事件。此刻小白旗基本上追上了前面死鬼。
前車目標竟然是朱忠旗別墅,想來他的小姨子只有姐姐這麼一個親人了,回到老家還能往哪兒去?
可是車到大門前發生一出相當詭異的情景,鐵門忽然自行打開,讓車子快速衝進,我們這輛車也進去後,大門又快速關上。我知道這大門是電動的,但別墅內沒人住,誰會給我們開門,草他二大爺的,那只有鬼了!
前車也不知道沒看清前面狀況,還是受到鬼氣催逼,一下衝進了游泳池,發出“噗通”一聲巨響,水花四濺。
小白旗已經追上死鬼,可是就在此刻,死鬼突然一閃消失,讓小白旗撲了個空,懸在黑暗的夜空中,不住轉動旗子,似乎還在納悶,鬼呢?
陸飛只顧看小白旗,差點把車也開進游泳池,跟前車來個疊羅漢。幸虧我伸手推了一把方向盤,繞過池子,一頭扎進花圃內熄了火。
沈冰還好坐在後面,額頭撞在車座上,我和陸飛就慘了,腦門全跟擋風玻璃激情一吻。我勒個去,腫起一個大包。沈冰看看我們笑了:“還好破相的不是我。”說着拍拍胸脯。
誰知話聲剛落,車底忽然一陣猛烈震動,緊跟着整輛車被掀起來,一百八十度倒轉落在地上。我們頓時頭上腳下,腦袋磕在車頂上。不過我跟陸飛繫着安全帶好一點,沈冰卻嘰裡咕咚,不知道連撞幾下,最終帶着哭腔說:“姐也破相了!”
我安慰她:“只要沒死就好,破相我又不在乎。”一邊說着,一邊用力踢開車門,解開安全帶跟烏龜翻身一樣爬出去。
“沒事,習哥不要你,我的大門爲你敞開着。”陸飛這小子還有心情開玩笑。
“少貧嘴,我一會兒告訴曲陌。”沈冰沒好氣的搶白他一句,已經從車子裡鑽出去。
“別,千萬別介,我不敢了。”陸飛緊張的說着爬出車外。
我站在花圃中,看着游泳池被落水汽車大燈照的明亮透徹,一股股血花正往上泛起,不由吃了一驚,他們倆到底沒躲過這一劫難。不過跟着看到兩隻腦袋從逐漸變紅的池水裡探出來,又鬆了口氣,他們還活着!
我不由心裡納悶,那隻死鬼呢?爲什麼把車子推進游泳池後,會突然消失,連小白旗都找不到它的蹤影了?我轉頭看向漆黑靜謐的小樓,隱隱察覺從樓內往外散發着濃烈的寒意,非常陰森,讓人心裡說不出的恐懼。
沈冰捂着半邊臉問我:“你看我破相破的厲不厲害?”
我收回目光,將她的手拿開。我們的車雖然倒翻過來,可是大燈還亮着,清楚看到她只不過左眉撞破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傷口,微微滲出血絲。我故意嚇唬她:“果然破相了,以後會留傷疤,這輩子甭想跟別人了,踏踏實實的跟我過一輩子吧。”
“呸,我就是不破相,也沒想到要跟別人。”沈冰生氣的罵一句,然後又苦着臉問:“真的假的,留個傷疤多難看啊。”
“逗你玩呢,就破了點皮。”我說了這麼一句,迎着爬上游泳池的兩個人走過去。
“死土包子,就知道你騙我,壞蛋!”
朱忠旗小姨子被眼鏡男攙扶着,兩個人跟落湯雞一樣,全身往下嘩嘩的淌水。眼鏡男的眼鏡早沒了,眯着眼睛,跟瞎子走路一樣困難。這小姨子看到我迎面走過來,立馬警覺的停住腳步。
“你們是誰,爲什麼要跟着我們?”她瞪大眼珠喝問,靠,這娘們脾氣挺暴的。
陸飛在我身後冷哼一聲說:“我們是陰陽先生,要不是把鬼趕走,你們早沒命了!”這話說的有點大,不過死鬼消失,的確是小白旗的功勞。
沒了眼鏡的眼鏡男脾氣挺好,跟我們不住道謝。
這娘們卻哼了一聲:“這年頭騙子多了去,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爲了我姐家的財產來害人的?”
靠,聽了這話我心裡升起一股無名怒火。哥們拼着撞車的危險,一路跟着來救你們,到頭被反咬一口。
沈冰一聽火了,從我身後站出來道:“這年頭白眼狼多了去,沒想到真遇到一頭!”
“你罵誰?”這娘們氣的臉色發紫。
“誰問就是罵誰!”沈冰毫不退縮的瞪眼說。
“你……”
我心想倆女人一開戰,那真是土匪遇土匪,半點理都不講了。急忙把沈冰拉到身後,纔要開口時,忽然小白旗動起來,急速撲向下面的這個不講理的娘們。我一怔,小白旗不會腦子秀逗了吧?
這娘們臉上閃過一絲吃驚,隨即眼珠飛速旋轉了無數圈,張嘴發出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詭笑聲!
“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