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狴犴那個怪獸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它舔一舔爪子,貪婪的看着我,“小娃娃,實話告訴你,一千多年前,我爲尋找女媧的傳承之力而進到這座木樓,沒想到中了之前聖女的法術,被困在這樓中。現在最後一個聖女的魂魄都已經離開,我解開了束縛,你身上的傳承之力就是我的了!至於你嘛,哼哼,如果你乖乖聽話,好好伺候本爺爺,或許我會饒你一條小命,哈哈!”
我一聽,不由的一愣,這傢伙說話的口吻怎麼那麼像山大王?
還有,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歐陽呂生告訴我,進到古樓拿到傳承之力就能夠救東方鼎。可現在東西拿到了,我卻離不開古樓。
可以讓我離開古樓的聖女的法力卻被歐陽呂生送給我的核桃給吸走了。究竟那串核桃裡面藏着什麼秘密?我該怎樣離開古樓?
狴犴怪獸一幅吃定我的模樣,悠悠晃晃的朝我這邊來了。
“你,你離我遠一點!”我看着那怪獸向我靠攏,忍不住一步步的往後退。
狴犴呵呵一笑,往我面前一撲,就像是要把我一口吞入肚中。
忽然,我手上的核桃手串忽地又閃爍起來,那驚豔的光澤讓人奪目,也刺痛了狴犴那隻怪獸的眼球。
狴犴像是觸不及防,被那光刺得一閉眼,爪子猛地一縮,整個身體就像一隻球一樣縮小。
我看到它由剛纔的龐然大物,驟然間身子變小許多,然後越變越小,最後竟然像只小蟲一般大小,倏地一下子變成一道光,鑽進核桃裡面消失不見。
從那狴犴怪獸發生變化開始,到最後鑽進核桃裡面,總共只經過一兩分鐘的時間。沒想到那核桃居然這樣神奇,把狴犴這樣的神獸都能夠收進裡面?
我剛想用手觸碰一下那串核桃,再看看它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卻沒有想到那核桃手串還一閃一閃地發着耀眼的光芒。
而且那光讓我的喉嚨發乾,整個人也忽然覺得不自在,身體裡面好像有一團火要崩發出來。
難道這核桃手串不僅要把狴犴吸到核桃裡面,也想把我吸到核桃裡?那我還有命在嗎?
我正擔心着,卻看到那核桃的光越來越亮,像要把我整個人給照通透一般。
身體也跟剛纔的那個女魂一樣,漸漸變得透明,而此時,我身體裡面的那團火越燒越旺,彷彿要把我整個人給燒乾。
天呀,我真的就要這樣被吸進核桃裡面?
我的身體在短短的幾秒鐘像焚燒般劇烈的疼痛,五臟六肺像被人撕扯一般,有一種肝膽俱裂的痛感。
該死,我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要在今天死掉了嗎?
東方鼎還在外面,也不知道現在怎樣?而我還年輕,不想就這樣無緣無故的死在這裡。
手上的那串核桃越來越亮,它的光芒每閃爍一下,我的痛感就加強幾分,就像有人死死的掐住你的脖子,馬上要讓你喘不上氣一般。
這時,我的心臟部位突然升起淡淡的暖意,那種溫暖就好像是冬天裡的暖陽,漸漸的把身上的寒意驅散。
隨着我心口位置的暖意劇增,我發現核桃手串對我身體的控制也越來越小,同時,它的周身也散發着妖冶的光芒。
忽然,我的耳邊傳來“轟隆隆”的響聲,像是什麼崩塌倒落的聲音。
然後,我的身體開始搖晃起來,就感覺腳下的地面彷彿要塌陷下去。
糟了,那女魂說過這座古樓會消失,難道現在就是它要消失的時刻?
那麼,我是不是也會跟着這座古樓一塊消失,再也回不到現實當中?
我正擔心着,手中的那串核桃顏色正越來越豔,紅色的光芒竟有些像血一般,刺得我的眼睛生疼。
忽然,那串核桃發出“嗡”的一聲巨響,然後我又聽“咔嚓”“咔嚓”兩聲,像是什麼碎裂的聲音。
我莫名覺得頭一陣的暈眩,周圍光刺得我眼睛幾乎看不見。
下意識的眨眨眼,腦子裡昏昏沉沉。
昏睡之中,我感覺有人擡起我的手,像要把什麼東西從我手腕上扯下。
我猛的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依然躺在白色房間的牀上,歐陽呂生正急着從我手上扯下核桃手串,而餘蘭就站在他的旁邊。
看到我突然睜開眼,歐陽呂生似乎嚇了一跳,手上的力氣過猛,就把那個核桃手串“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餘蘭也驚訝的看着我,失聲說:“沒想到你能活着回來?”
我一愣,感覺這句話很奇怪。
我的腦子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歐陽呂生看到我爲什麼又這樣緊張?難道他們都認爲我不太可能會活着回來?
歐陽呂生把那串核桃手串拾起來,收起剛纔驚慌失措的模樣,微笑着對我說:“依依,你回來了,謝謝你爲我們帶回了女媧的傳承,鼎兒有救了!”
他一邊對我笑着,一邊把那串核桃手串放在手中,仔細的一個個撫摸着。
忽然,他手上的動作一頓,眉頭一皺,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變化。
“這是怎麼回事?”歐陽呂生的手有一些發抖,聲音有些發顫,眼睛盯着手中的那串核桃,好像發現什麼讓他無法忍受。
我從牀上爬起,目光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我看到他手中的那串核桃手串,有兩顆已經有了幾道裂痕,如果再用力一點,那兩顆核桃就會立刻裂開,裡面的東西就會露出來。
歐陽呂生臉色馬上變得煞白,好像那串核桃手串弄壞是什麼很可怕的事情,連餘蘭也目光驚恐的說道:“哎呀,你居然弄壞師傅的核桃,真該死!那師傅就無法……”
“閉嘴!”歐陽呂生打斷了餘蘭的插嘴,似乎生怕餘蘭把什麼重要的事情說出來。
我雖然不知道那串核桃有什麼用,但是從他們剛纔緊張的神色中也猜到他們有意隱瞞我什麼。
就算他們是東方鼎的師傅和師姐,但我也不能全部都相信。
所以,我並不打算把女媧傳承之力在我身上的事情告訴他們,就讓他們誤以爲那核桃裡的力量是女媧的傳承吧。
歐陽呂生仔細看過那串核桃手串,小心的放好,又換過一種表情,親切的對我說:“依依,你回來就好,你帶來女媧的傳承,我替鼎兒謝謝你!”
“東方鼎他怎麼樣?”我想起東方鼎在我離開之前還昏迷不醒,很爲他擔心。
“鼎兒他很好,他現在正在我爲他特製的陰棺裡面休息,馬上就會醒來。”歐陽呂生和煦的回答。
“你不需要核桃手鍊讓他醒來嗎?”
“額……”歐陽呂生像是被我問住了,突然語塞。
餘蘭接過話頭,拿眼睛瞟一瞟我:“師弟需要你的傳承之力替他驅魂,他現在很虛弱,有了那串核桃手鍊就可以幫他舉行這個儀式。”
我現在更覺得他們叫我進古樓是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不是說東方鼎很危險,需要女媧的傳承纔可以活過來嗎?怎麼到現在又變成需要它來驅魂,他們究竟向我隱瞞了什麼?
他們越這樣對我,我越覺得不告訴他們女媧的傳承就在我身體裡是對的。
“依依,這一趟你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等會兒鼎兒醒了,我叫他來看你。”歐陽呂生把核桃手串小心翼翼的藏好,很滿意的對我說。
說實在的,在那古樓裡面進進出出,我真的有些累了。從昨晚起就一直沒睡好覺,就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呀。
我在歐陽呂生說完這些之後,就徑直走回房間,好好的休息一下。
這一覺我睡得特別香,因爲幾次出沒那座古樓,我終於拿出裡面的東西,還了解到一些東方一脈的故事,不知道這些是不是和我現在的身世有關?
當我醒來時,就看到東方鼎就坐在我牀邊,一雙灰黑色的眸子深邃而冷峻的看着我,就像是在用眼睛探究一件寶物。他的嘴脣像條直線,看到我睜開眼時,那條直線微微勾勒出一個弧度,帶着輕輕的笑意。
“你醒了?聽說你爲了救我,特意一個人進到那古樓?”
沒想到他醒來會坐在我的牀邊,還特意跑來問我這個。
從小到大我從沒被男生這麼近“觀賞”過睡姿,可東方鼎剛纔就離得我這麼近的地方看着,豈不是連我打呼嚕、流口水的樣子全都看到了?
哎呀,丟死人了!
我小臉紅撲撲的說道:“你怎麼進來也不說一聲?剛纔……剛纔你豈不是什麼都看見了?”
哪料東方鼎盯着我的臉輕哼一聲:“你遲早都是我的人,早看一眼,晚看一眼,有什麼區別?”
什麼叫‘你遲早都是我的人’,說得我好像非君不嫁似的,你是向我求過婚,但我還沒有答應你呢。不要以爲自己是富二代,每個姑娘都要眼巴巴的上你的花轎,自我優越感真的不要太好,哎喲喂!
“我纔不算你的人呢,之前因爲我欠你的錢,你又救過我,我纔不要命的想進古樓去救你。現在你沒事了,東西也給你取出來了,咱們之間也算兩訖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互不干涉!”我有些不服氣的說。
東方鼎卻冷着臉看着我,聲音微微不悅,“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聲音剛落,他整個人騰地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走到我的面前。
我嚇了一跳,雖然東方鼎受了傷,但是殺傷力還是很強的,一旦惹得他不高興,說不定真的會傷害我,到時侯弄死我就跟弄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我豈不是要遭殃?
突然,他臉上做出一種痛苦的表情,整個人一彎腰,好像傷口復發一樣。
我知道東方鼎消滅那幾個鬼時,並沒有受很重的外傷,但是他們這種修道之人講究元氣,說不準外面沒有傷口,內傷卻很嚴重。
我站起身來,靠上前,忍不住擔心的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沒好?”
沒想到東方鼎突然又站直身子,一把把我摟在懷裡,手環緊我的腰身,臉貼上我的脣重重的壓下來。
舌尖輕輕一滑,舔拭着我的脣角細細吻過,他的吻溫柔又細膩,像是輕柔的羽毛,挑起你心中的癢。
該死,好一陣子沒被他騷擾,這接吻的功夫倒越來越純熟?
我被他挑逗得慾火中燒,他卻像是懲罰似的在我下脣上輕輕一咬,嘻笑道:“再說一遍你不是我的人,再說一句你不在意我?你再說一句,我一定咬死你!”
我那個去,原來這傢伙是假裝的,然後給我小小的懲罰。老大,你要不要這樣孩子氣?
無奈我力氣小,根本掙脫不掉他的懷抱,而東方鼎卻吐氣如蘭,離得我很近很近,一雙灰黑色的眼眸溫柔的看着我,輕聲的貼在我的耳邊:“說,你喜歡我!”
我感覺自己像個嬰兒一樣被他摟在懷中,漸漸明白,這個男人所有的溫柔只是想換一句我對他的承諾,於是,心中也變得柔軟幾分。
順着他的意思,小聲說了一句:“喜歡。”
他像是得到什麼至寶,眼睛裡散發出喜悅的光芒,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對我說:“我會一輩子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