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舉着火把迎了上去,走進一瞅,胡小狸右手摟着一個小姑娘,小姑娘跟馬丫的歲數恍惚,也就是十二三歲的樣子,長的時分清秀,絲毫不像水邊上漁民的後人,那小臉蛋,粉嫩粉嫩的跟個水蜜桃似的。兩個臉蛋雖然鼓鼓的,但下邊卻是尖下巴,大眼睛忽閃忽閃地好奇打量着他們這幾位闖入者,一臉的茫然。
小姑娘手上還挎着個籃子,籃子裡邊裝着壽桃,水果,和香燭元寶,看樣子是來祭祀先祖的。馬程峰洞察力很強,仔細一瞅,這姑娘脖子上掛着一枚純銀雕刻的小掛件,掛件是一條可愛的魚兒,魚兒口中還在吐水泡呢,那水泡則是一枚晶瑩剔透的碩大東珠,這顆東珠可了不得,不僅個頭大,而且光澤好,怎麼可能帶在這民女之女的脖子上,別說放在這窮鄉僻壤之地了,就算是拿到京城的潘家園去,估計少說這一顆珠子得值上千了。
東珠的品相與個頭大小和潤澤度是有關係的,上好的東珠,表面光澤你仔細看,透着一股七彩的光暈,而且光暈很炫目。大清朝的時候,那些王公大臣們尚早朝,脖子上都會掛着一串朝珠,這些朝珠也分三六九等,要是一品大員的話,脖子上的朝珠準保是每隔幾顆就有一顆這麼大的東珠做鑲嵌,您想想,都是一品大員了,都捨不得全用鵪鶉蛋大小的東珠做成朝珠,這小丫頭這顆得是多稀有了吧?
香港一家拍賣行曾拍了一串前清時期的朝珠,一串朝珠除了瑪瑙,綠松石,玉石外,最炸眼的就屬上邊鑲嵌着的那四顆東珠了。拍了多少錢?一共拍了一千來萬呀!!!
樸家疍民!絕對是盜門後裔“採水”一脈!除了採水後人外,絕對不會有人擁有如此稀世珍寶了!這是樸家人的象徵!只有他們才配擁有。
“你們……你們是?你們怎麼會找到這裡?”那大眼睛女孩茫然地看着他們,眼中充滿了警惕,她一隻手已經悄悄伸進了竹筐中。
“哎喲喲,這小妹妹長的真水靈,哎?程峰,誰說天下美女出蘇杭的?我看你們東北姑娘也不錯嘛,怪不得你和那咻身邊美女環繞呢,原來東北盛產美人呀?嘿嘿……小妹妹,告訴哥哥,你上幾年級了呀?你家住哪裡呀?家中可否給你許下娃娃親呀?”花不樂竟然連個未成年的小丫頭都不放過。
馬程峰狠狠踹了他一腳,把他推到身後,雙手抱拳說:“小姑娘,我們是從寬城子來的,我姓馬,方纔我們乘坐的小舟在江中翻了,我們一衆人差點被江中的一條大魚給吞了,這才被逼無奈,躲進了岸邊的巖洞中,不知……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呀?是否姓樸?”
小姑娘的大眼睛眯起來了,自己的確姓樸,但這麼多年來父親可是囑咐過自己,樸家隱姓埋名,不願再招惹江湖事,千萬不能讓外人識破自己的身份。當爹的嘛,自然是希望女兒日後可以衣食無憂,做個尋常人。樸家雖然在江湖上沒有仇人,但別忘了,他們是庶子之身,董三立無雙那支子是莫小柒的嫡親。
諸位見過電視劇裡,老皇上駕崩時候,皇子爭帝的橋段吧?太子爺往往在這種時候可是六親不認的,那些別看都是自己的親兄弟,他絕不會心存仁慈,定然趕緊殺絕!這可不是電視劇,這些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鬍子呀!想必董三立繼承大統的時候,這樸家後人也不會敢爲人臣的,可董三立有娘!他娘是莫小柒。莫小柒爲了給兒子掃清障礙,只好把樸家人趕走了。這麼多年來,樸家人隱姓埋名再不敢在江湖上露頭,就是怕董三立痛下殺手。
小姑娘歲數不大,但心眼可不少,防備心理很強,趕緊掙脫胡小狸的手,從竹筐裡就拽出了短刀,小小年紀也是有一股狠勁兒,不愧是吳功耀的後人。
“你們認錯了,我不姓樸,這裡是我家族地,請迅速離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小姑娘瞪着一雙大眼睛怒道。那發起狠的眼神,跟無雙有幾分相像,真是跟親兄妹似的。
“哎喲,你們東北女孩哪都好,就是有點兇,妹妹別怕,哥哥可是憐香惜玉的,嘿嘿……來,跟哥哥說,你最喜歡吃什麼呀?哥哥明天帶你去買呀?”花不樂那雙濺手偷偷摸摸搭在了小姑娘肩頭上,滿臉的猥瑣之相。
就見他的手剛剛碰到小姑娘的肩膀,小姑娘右手一揮,利刃直把他手背割出了一道血鱗子。可馬程峰看的一清二楚,剛纔這小姑娘揮刀的時候花不樂分明收回了大手呀?花不樂也不是白給的,身上也有輕功在,豈能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傷了?但……但既然沒碰到他的手,這嘩嘩流血的傷口是怎麼造成的?而且眼瞅着他手背上的創口面竟然在慢慢擴大,傷口上流出的鮮血有一股灼熱的氣息,疼的花不樂握着手倒在地上嗷嗷直叫喚。
“哎喲……以後我再也不泡你們東北姑娘了,至於嗎?我就是很有禮貌的打個招呼而已,像我這樣的帥哥打着燈籠都找不着呀!程峰,快幫我教訓這不識好歹的野丫頭!”
“哼!不識好歹,你們幾個私自闖入我家族地,已是死罪了!你這南方人還敢出口辱我!豈不是自尋死路!看刀!”這小丫頭片子發起狠來那可真是頭小母老虎了,手中利刃被她高高揚起又要朝花不樂胸口戳去。
起初馬程峰還覺得這是花不樂咎由自取,平時跳下下小姑娘也就罷了,可人家才十二三歲呀,是不是太過分了!他本不願出頭的,但眼瞅着姑娘手中那把刀子好像跟普通刀子不同,剛纔沒看清是因爲這姑娘出手讓人猝不及防,此番再看,被高高舉起的那把刀子,是一把蛇形刃,刀刃上微微泛着一股灼熱的氣息,方纔利刃割破了花不樂的手背,原本刀刃上留下了些許血跡,但眨眼之間,刀刃上的血跡卻已經乾涸了……這不是尋常刀呀!是一把邪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