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人魚戀

“我說爺們,你也不用多想,你看,咱現在已經到這兒了,怎麼也得往裡走,不管是古墓也好,還是普通山洞也罷,你總不能回去吧?外邊的大魚精可等着咱們呢。”

“對對對,你們說的對,最好這底下真有陶瓦罐子,這可好過我打漁呀!”人爲錢死鳥爲食亡,剛纔還滿嘴虔誠的船老大,一聽到洞內可能有值錢的明器,立刻來了盡頭,也不怕了,搶過火把跟着大夥就往裡走,那一雙眼睛,都直冒賊光。

馬程峰踹了那咻一腳小聲說,你以後別瞎說,這裡邊是古墓不假,但卻可能不是貴鬥,咱現在只求能找條出路,倒什麼鬥呀?到時候摸不着明器,這船老大明兒早上再把咱送到局子裡去,說咱是摸金倒斗的土夫子咋整?

“哎呀,他要真有這心眼,也不至於這麼大歲數還以打漁爲生了。跟咱進去總比回去餵魚強吧?”那咻也是憋着一肚子壞水的人。

大夥手舉着火把順着巖洞又走了能有兩三分鐘,這狹窄潮溼的洞穴就到頭了。前邊是一塊石壁,石壁上以前是彩色浮雕,染料早已被江水沖刷下去了,不過還殘留着這面完整的石壁,石壁上依稀可見雕刻着的是一個悽美的故事,石壁被分爲若干小塊,第一塊上表現的應該是若干年前,鴨綠江還沒有規劃,江水洶涌,狂風大浪拍打着兩岸農田,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大浪把水中一個黑影衝到了岸上。

第二幅看的更清晰了,被大浪衝上岸邊的是一隻美人魚,美人魚上半身是女子較弱柔美的身形,她皮膚白暫身材丰韻,下半身則完全是魚兒的大尾巴。她長髮遮住胸口羞處,瞬身是血,拼命地想往水中爬,可身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她還不是用用前肢爬行。月兒出來了,月光灑在她晶瑩剔透的身軀上,映的她格外美麗。她高高昂着頭,就這麼對着月光淒厲地大喊着。

看到這裡,馬程峰可以想象得出,這人魚當初的絕望,江河拋棄了她,她無法回到自己生存的世界了。

“哎?你看,她明明有手啊?怎麼就爬不回去呢?這石壁多半是扯淡吧?”那咻道。

“我看未必,你想想,咱們剛下生的時候,會用手腳嗎?這人魚從沒有離開過江河半步,她的上肢只會配合大尾巴在水中游行,肯定不適應在陸地上生活,而且她被大浪拍受傷了,稍一動就會劇痛的。”馬程峰分析說。

“呀,她好可憐哦,跟我小時候一樣,是相公救了我,我覺得她肯定也會遇到屬於自己的白馬王子,然後三世報恩!”胡小狸也有點少女情懷,滿心想的都是那些童話中的浪漫。

果然,第三面石壁上真的出現了一個男子的身影,不過結局可不是按照童話故事設計的,男子手中拿着漁網,直接把美人魚就給網住了。看男子的打扮,身後還留着一條大辮子,應該是清朝時期的事。漁民把她撈走後第二天就想把她賣了,於是就把她捆好了,讓到了自家院子後的魚塘裡邊。

沒想到,這一晚下的是大暴雨,天上電閃雷鳴,恰好一顆炸雷劈下來,竟直接把他家房子給燒了,結果可想而知,這傢伙被燒成了焦炭。但魚塘裡養着的美人魚身體虛弱,無法掙脫繩索,她也是需要呼吸的,眼看着都要被憋死了。

這時候,同村,跟他們家住的最近的一個小夥子想來救火,突然就見他家後邊魚塘裡有動靜,把拴在魚塘邊上的這根繩子往起一拽,嚇的他頓時坐倒在地。人魚也嚇壞了,張嘴想跟他表達什麼,應該是求救,但她不會說人魚。

第五塊石壁上,男子站在魚塘邊上看着人魚,表情十分奇怪,他歪着腦袋仔細聆聽着,人魚則拼命漂亮的小臉蛋湊到他面前仰着腦袋,好似在唱歌。很明顯,男人被她柔美的嗓音征服了。歌聲是不分語種的,他從人魚的歌聲中看到了她求生的**,趕緊解開繩子,趁着月色,抱起遍體鱗傷的人魚跑回了自己家。

他家就住在江邊,他也是時代靠打魚爲生的,家中十分貧瘠,只有光棍一條。他把自家的水缸清理了下,直接把人魚放了進去,然後不停地用水舀子給她身上澆水,又找來藥給她擦上,人魚很聰明看懂了恩公的意思,忍着劇痛,就這麼靠在年輕男子肩頭讓她給自己上藥,不哭也不吵,那乖巧的模樣看上去跟胡小狸很像,她對男人的依偎就像胡小狸對馬程峰的依賴一樣,只需一個眼神,就能分辨善惡。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再往後的幾塊石壁上,要表現的基本上都是年輕男子與人魚單獨相處的幸福生活,她的傷漸漸好了,男子教她如何運用自己的上肢。她好像也慢慢適應了陸地生活,開始跟男人一起吃一樣的飯菜,而且,每次男人打漁回來,很明顯她臉上都洋溢着憧憬幸福的表情。

夜晚,男人睡覺後,她從水缸衝跳了出來,學着人類女人的模樣,操持勞碌着家務,洗衣做飯掃地無所不能。

又過了一陣子,她身上的傷完全好了,男人要把她送回江河,她已經不需要男人的懷抱了,自己可以用那條健壯的大尾巴在地上蹦蹦跳跳。礁石前就是洶涌的鴨綠江水,江河湖海在呼喚着它的兒女,人魚戀戀不捨地回頭看着她的恩人。男子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快走吧。人魚眼中滲出淚痕,回過頭來張開雙臂緊緊涌入他懷中。然後這一次再沒有留戀分毫,縱身一躍跳進了洶涌的江水中。

“哇哦……好悽美的愛情故事,我猜他們相愛了,就像我和程峰一樣,可程峰從不抱我!程峰我要抱抱!”胡小狸看的眼淚直淌,畢竟是條母狐狸。

“抱個屁,你又沒受傷,別鬧,這麼多人呢!”馬程峰有些不好意思,但人都是有感情的,一個平凡的漁民尚且有善心呢,況且胡小狸幾次三番救過他的性命,他的心又不是鐵打的,怎能不動容?他還是伸手摸了摸胡小狸的腦門安撫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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