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哥,他說他愛哪個白素?是……是去熱河的白素?蘭花門的白素嗎?”
“巧兒!快放開我!誤了時辰可就功虧一簣了!”伍老奮力掙扎着,本想念咒把頭頂的樹藤召喚下來,但樹藤下來一旦纏住了巧兒,自己也掙脫不得,只有放棄,苦苦勸她說。巧兒不爲所動,大喊問他們是不是認識蘭花門的白素?
“對對對,蘭花門白素白姐姐是我女朋友,我們相親相愛相敬,其實是打算明年結婚的,巧兒,救我們!”那咻趁熱打鐵。馬程峰聽的都想吐,這小子平時話不多,怎麼今日這麼噁心的情話都能說出來?還明年就結婚?你想結婚人家白素肯不肯嫁呀?
巧兒用的這門柔術,也是紅娟門傳來的,有個名頭,叫“金蛇鎖”,只要鎖住你,你可就甭想動彈了,越使勁兒掙扎纏的就越緊。
巧兒對伍老說,求爺爺還是看在巧兒的面子上放過他們倆吧,他們都是我白師姐的朋友,如果非要讓尊神復活的話,那巧兒願意明年用自己的肉身活祭給尊神!
“傻孩子!你還年輕啊,你會後悔的!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爲了他們,丟了自己的性命值不值得呀?”他的語氣終於軟了下來,不軟也不行了,巧兒的金蛇鎖他根本無法掙脫。如果這時候跟巧兒撕破臉皮,只能兩敗俱傷。
頭頂上的那二位現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下邊的情況,心中祈禱着,巧兒啊巧兒,你就看在白素的面子上救了我倆吧!
眼看着大榕樹裂縫中的那赤丹色彩愈發的暗淡下來了,時辰要過了,他又要錯過一年了!就差兩個生魂!捆綁馬程峰和那咻的那些食人藤也開始出現枯萎的情況了,估計用不了幾分鐘那些食人藤就無法再束縛二人了。
“嘿嘿……巧兒,我早就懷疑你了,今兒可算是聽到你一句真話了,你們都不用等了!明年?對,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的祭日!”突然,藍彩蝶瞅準了這個時機從灌木叢中蹦了出來。她冷冷笑了一聲,趁着所有人都無法動彈之際,幾步衝到了大榕樹前,從頭頂取下蝴蝶髮卡,用髮卡尖銳末端狠狠刺入了那枚巨型赤丹中。
咔嚓嚓……轟隆隆……頃刻間,天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那棵上千年樹齡的大榕樹搖搖欲墜,樹冠上茂密的葉片正在凋零落下,那枚如同籃球大小的赤丹被她刺穿,一股粘稠的紅色液體噴涌而出。天空中傳來一聲悽慘的嚎叫,也分不清是老天的叫,還是那樹中的妖魔在嚎叫了!
“不!!!!!不!!!!!!!!啊!!!!!不要啊!!!!!”伍老發了狂一樣怒吼着,雙眼中都在滴血了,他一輩子的心血都在這棵大榕樹上,現在,大榕樹中的樹芯被藍彩蝶毀了,一切都結束了,自己一輩子的事業也徹底終結了!
他的心在那一刻彷彿也被藍彩蝶的髮卡戳穿了一般,喊完這幾個字後,再也沒有動彈過,數秒後,重重地栽倒了下去。頭頂上那棵茂盛的老榕樹也徹底枯萎了,馬程峰和那咻掉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疼的二人是呲牙咧嘴叫苦連天。
“看來咱倆不用留遺言了,藍彩蝶,你大爺的!既然你早就看到了,爲何不救我們呀?你這娘們真是蛇蠍心腸!”馬程峰罵道。
藍彩蝶現在的心思全都不在他們這邊,轉過身來,用紅絹帕子擦了擦手上粘稠液體,然後怒目瞪着巧兒。巧兒也從伍老身上下來了,她剛纔捆的時間太長了,腰身有些痠疼,站在地上扭動了兩下,看那架勢……怎麼好像是要打架前先活動活動筋骨呢?
“巧兒姑娘,你是不是認識我家白姐姐呀?”那咻問她。
“認識,她何止是認識白素呀?哼哼……那咻,她便是蘭花門白素的師妹白巧兒!我早就覺得她不對勁兒了!”藍彩蝶收起平時的嬉皮笑臉,換上了一副冷峻表情。
蘭花門自從白琳玲死後門徒日益凋零,到了最後這一代,只剩下最後兩個小丫頭勉強支撐着蘭花門最後的傳承,大師姐是白素,白素心計更深也更成熟,遠赴關東尋生計去了。小師妹就是這位白巧兒,白巧兒跟師姐比起來本領就相差太多了。並非是白巧兒資質差或者愚鈍,而是因爲她不是湘西人,她巴蜀人,是棄嬰,被白琳玲撿回來收養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漢族。
不管是紅娟門也好,還是蘭花門也罷,她們對門徒的要求極高,一個是長的要漂亮,再一個最好是苗人之後,因爲她們多多少少都會涉及到一些湘西苗人的巫蠱之術。小師妹白巧兒沒有學到什麼大本領,山外也沒有她所向往的生活,就孤身一人留在了湘西。正巧,有一次碰到了伍老道,伍老道實際上也不是湘西本地人,他是個野道士,師承嶗山,雲遊四方。
他來到湘西后,一路追尋着山間的那股妖氣就尋到了靈花寨,靈花寨那時候正是鬧僵災的日子,他全憑自己學來的嶗山道術幫這小小村寨度過難關。寨子裡羣龍無首就把他奉爲土司留了下來。
而苗山中妖氣的源頭,正是靈花寨前的這棵參天老樹。伍老道有通靈之術,知道這棵老樹中住着修行的妖精,以前靈花寨數千年來都有用落花洞女活祭樹神的習俗,山區的少數民族多半都很迷信,他們只知道這棵樹是有生命的,並不知道這裡邊其中緣由。伍老道算出,還需四十九條生魂就可讓隱藏在大樹中的妖魔氣死復生,這才精心策劃了這一切。幾年來,又有不少無知的村民活祭給了樹神,時隔近日,還差二十幾人,剛纔那幾具大糉子用採生米的法子換來了些村民的生魂,不過還差最後兩個……加上馬程峰和那咻的正好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