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盜門中的本領全都是禁術,我們這又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營生,畢竟我們都是羣賊嘛。你想啊,盜運,盜命,這麼邪乎的本事,能不是禁術嗎?只是這裡邊的說法實在太多了,不知道你問的是哪門手藝呀?”
“比如……可以使尋常人家頃刻之間改變家中的運勢,由吉轉兇……”小曼想了好久,卻也只能找出這麼個形容的語句,也不知道這麼形容恰不恰當。她已經儘可能的不用那些下三濫的詞彙去形容盜門手藝了。
“由吉轉兇?多兇?”馬程峰壞笑着側身低頭瞄着她豐滿的胸口。
“喂!別鬧,說正經的呢。你仔細想想,喬遷是商人,肯定特別迷信,這些商人賺來的錢幾乎都是不義之財,他喬家起勢,可能就跟鳳鳴山的風水格局有關。如果你能用什麼絕技改變喬家的風水,讓他家一夜之間出點……出點小事,以此驚醒於他,這樣他明兒早上就不得不來求老瞎子,幫咱們不是嗎?”
小曼真是聰明,一語點醒夢中人。喬遷之所以現在還不着急求老瞎子出手幫忙,是因爲喬家還沒差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他可以等佟四喜到來,佟四喜是天下第一金點師,有他幫忙肯定是好過老瞎子的。但是,如果這中間再出點什麼事,讓他等不到兩天後佟四喜到來,那顆就算是把他爭取過來了。
喬遷現在就好像是站在天平的正中間,還不知該站到哪個陣營去,如果這時候把他爭取過來,不但他們在川陝甘行事更方便更安全,同時也能保障無雙和劉麻子的安全,一舉兩得。
《盜經》中記載這盜門許許多多千奇百怪的老手藝,自然是有改變活人運勢的。比如,剛開篇時候,梨樹屯的那個“鬼匠”,又比如“剃頭匠”,都可以用自己的本領改變人的運輸,甚至是影像活人和他子子孫孫的陽壽。
只是一來,這些邪術乃是盜門禁術,祖師爺是明令禁止的,再有,這些老手藝過於邪了,俗話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有的時候運用不得當甚至會折損自己的陽壽。再有,就算用,怎麼用算是得當,比如大夫,給病人下藥,下猛了,病人非得吃死不可。
改變人運勢的手段就很難控制。說的是這個度,比如你只想給這家人點警示,讓他家出點小事,可弄巧成拙,把握不好這個度,一不留神,那可就出人命了。
“這……這的確是有點損呀!”馬程峰乾笑道。
當初第一次遇到常小曼的時候,總覺得她美的就像天上的仙女下凡,可現在看來,仙女也有發壞的時候,而且這仙女一旦壞起來是讓你始料不及的。
“可咱們現在只有這個法子了,後天佟四喜可就到了,真等到天下第一金點師到了,你認爲他喬遷還會站在咱們這邊嗎?”
馬程峰皺了下眉頭,這倒是真的,喬遷是個奸商,跟佟四喜合作得到的好處大大地,兩個奸商相勾結,還能有他們的好?
“走,咱們夜探喬府。”馬程峰迴頭看了看小洋樓二樓亮起的燈光。
料想現在胡小狸跟喬汐兒應該正在牀上聊少女心事呢吧?這麼做多多少少有點對不起人家喬汐兒,不過沒辦法,事到如今只能做一次壞人了。
汐兒的這座莊園距離喬家莊,只有一山之隔,翻過這陰氣森森好似一座巨墳的鳳鳴山,前邊半山腰處就是喬家莊大院。
喬家莊中,燈火通明,府邸佔地二十多畝,前後五進,大大小小的庭院加一起足有上百間屋子了。也不知道喬遷住什麼地方。
院子裡掛滿了紅燈籠,但偌大的喬家莊裡卻陰氣森森的不見半個人影,連個下人也沒有。
“程峰,喬家好像真出了問題,怎麼陰氣森森的呢?”他倆黑巾蒙面,站在半山腰處俯瞰整座喬家莊,不知爲何,後脊樑骨汗毛都倒豎而起。
“嗯,我也這麼覺得,你看,如果說鳳鳴山是一座巨墳的話,那麼喬家莊剛好就是墳頭墓碑的方向啊。這風水……真是……真是絕了!老瞎子可真夠狠的,喬遷也真夠傻的。”
他倆縱身翻入喬家莊後牆,順着牆根下的一行庭廊朝前宅尋去,越往前走陰氣就越重,這地兒哪裡是住活人的呀?就好似冰窟窿似的,就算是死人住這兒睡到半夜也得加牀棉被。
兩條庭廊中間是個八仙亭,跑到此處,正是喬家莊的正中心位置,這裡四通八達,通向喬家莊的四個方向。馬程峰突然剎住車,回頭抱住常小曼的小蠻腰,腳尖點地,噌地下竄了起來,他輕身如燕,縱身躍起竟然半點動靜都沒有。
他的身體輕盈地好似一隻猴子一樣,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頭朝下,手拽住常小曼的腰,雙腳已經穩穩地勾住了八仙亭上邊的頂沿上。
咔噠……咔噠……咔噠……腳步聲由遠而近,一個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長,慢慢走到了八仙亭下。這人穿着一身白衣,手中託着一個托盤,托盤上還蓋着蓋子,裡邊的熱氣直順着托盤蓋子往外冒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應。
程峰與小曼二人屏住呼吸,儘可能不讓對方發現他們藏身之處。當然,就算是小曼的功夫應付這些山野村夫也是綽綽有餘的。
那人走到八仙亭裡突然停下了腳步,好似也發現了什麼不尋常的地方。這種感覺沒法形容,就好似是人的第六感一樣。比如,你一個人走在一條黑暗的小巷子裡時,走着走着,就覺得背後發毛,汗毛倒豎,那不用想了,暗地裡準是有個強盜或者小偷躲着準備伏擊你呢。
那人定在八仙亭裡一動不動,也不東張西望,但很顯然,他們可能暴露了。
馬程峰此時正倒掛在他頭頂,與那白衣人腦袋貼着腦袋,距離也就是十來公分,他右手摟着常小曼的腰,左手已經偷偷伸進腰間把七星刃拽了出來,只要那白衣人再有任何動作,定然讓他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