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山道峽谷往前追了能有十來分鐘,前邊衆人正在一塊巨石上坐着等他呢。見他回來了,大夥趕緊問,後殿中到底有什麼。
“哎喲……程峰你是去哪了啊?怎麼弄的一身耗子臭味呀?難聞死了。”胡小狸捏着鼻子滿臉的嫌棄。
“日後有機會在跟你們說,對了,瞎子醒了嗎?”馬程峰看了一眼老瞎子,老瞎子被金貴平放在巨石上倒着,有氣無力地粗喘着。
不曾想,老瞎子還真醒過來了。而且開口就跟他說:“不可壞了山中精怪的性命,這羣山精昨夜並沒有加害他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給自己積陰德吧”。他口中所說竟與剛纔那大耗子精所說的一模一樣。馬程峰驚的張大了嘴,詫異地看着老瞎子。
“程峰,你怎麼了?剛纔到底看到什麼了?是不是道觀後殿中真有什麼妖精啊?”小曼問他。
“呵呵……我現在都分不清我自己是不是妖精了。算了,咱先回去,從長計議,日後我再想法子收拾這些傢伙吧。”
別看胡小狸嫌棄他身上的臭味,不過一路上卻一直圍着他嗅着,而且嘴裡都流口水了,狐狸最喜歡吃的是雞,而後就是山裡的那些肥美的大田鼠,一聞到耗子味胡小狸就走不動道。剛纔差點照着馬程峰胳膊咬一口。
那眼神,看的馬程峰都直哆嗦。
“大姐,你能換個眼神看我嘛?我有點慎得慌。”
“人家想吃耗子了!”胡小狸吧唧着嘴道。
“嗯……是不是多大的耗子你都能吃呀?”
“好大好大好大的我都能吃!”
馬程峰摸了摸她的小腦門笑道:“小狸乖,這幾天好好表現,表現好了我就帶你吃大餐。”
老瞎子雖然已經甦醒,不過身子虛的厲害,一路上大夥輪流照顧着。他們前一天剛好是走到了麥積山的入口處,此處並不算是秦嶺秘境,這古老的道觀頂多算是秦嶺龍脈的尾巴。順着山道走了半天的功夫,再往前走,就能看到蒼涼的黃土高原了。
“幾位老闆,是不是我老漢可以回去了啊?”除了秦嶺,老漢問他們說。
“老伯,你恐怕還不能走,誰能保證回去後有人問及我們的情況你不透露半句呢?”馬程峰斜眼盯着他。
嚇的那陝北老漢低着頭都不敢與其對視。
“程峰,你嚇唬他個莊稼漢作甚呀?讓他走吧,老哥哥,我這兒還有點小錢,你們老兩口勤苦一輩子了,我看,就搬到城裡去住吧,至於別人問起我們嘛……哼哼……你應該知道如何作答吧?”老瞎子與馬程峰二人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配合的時分默契。
隨便給了他七八百塊錢,那老漢直把他們當做神仙一般供了起來。
事後,老瞎子說,這樣的平頭百姓,當是用功心計,施以小恩小惠足矣。若是你殺了他,他家娘們肯定會出賣我們的。
“瞎子,我們現在去哪?其實我聽不理解你的,咱們這次從秦嶺裡邊出來可能就不太安全了。我估計秦嶺外邊現在指不定多少江湖高手都等着咱們呢吧?”馬程峰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黃土高原,和土坡後星星點點的那些窯洞說道。
他倒是不怕,只是現在老瞎子身體情況不容樂觀,當是找個地方靜養。
“不走這邊,走丹江,順流而下,去青木川。”老瞎子早就想好了退路。
“青木川?你是想去投靠喬遷?”馬程峰問他。
他說咱可不是投奔喬遷,這裡畢竟是川陝甘,咱們想在別人的地盤上乾點啥難於登天,他喬遷就不一樣了,川陝甘他一家獨大,他跺一跺腳,川陝甘黑白兩道都要震上一震。另外,喬遷可能現在還真有事得求咱們,所以呀,不需要擔心他見財起異,出賣咱們。
“前輩,您這話是不是有點誇大了?他喬遷乃是川陝甘第一鉅商,喬大善人能有啥求到咱們的?”大夥一邊說,一邊就順着黃土高坡往前走。
走了二十來裡,前邊已經就是丹江口了,丹江口中,江水渾濁的好似泥湯子似的。喬遷借給他們的那條遊艇依舊靠在渡口邊上等着他們。衆人上船,直奔三省交界處的青木川。
老瞎子說,幾日前,他與喬遷在竹林中相見時就覺得這位喬大善人身上好像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他現在在家裡邊指不定盼星星盼月亮等我去幫他呢。
“既然你早就看出來了,當天怎麼不說破?”馬程峰不解,問他說。
“小子,這就叫馭人之道了。你要明白,他說出來就是他主動求我,這玩應,上杆子可不是買賣。不信你問問這位船老大?”老瞎子嘿嘿地壞笑着。
船老大也是喬家人,他從小就跟着喬遷,喬家的事瞞不過他。
“真不愧是遼西盲仙,我們喬老說的沒錯,什麼都瞞不過您的一雙……慧眼。”
衆人坐在遊艇上,抽着小煙喝着小酒,船老大姓明,從小就給喬遷掌船。喬遷最早剛到川陝甘的時候生意做的也不是很大,開始是從荊襄一代起家的,當然,那些本錢和手段都是董三立的。
八百里洞庭水連九天,那是多大的氣勢呀!這位老明便是洞庭湖畔的漁民出身,後來,跟着喬遷在洞庭湖上,跟洞庭水匪做了幾筆買賣,這才攢下了第一桶金。再後來,連荊襄洞庭的這幾百號水匪都成了喬遷的手下。
咱書中暗表,喬遷就算再會做人,又怎能得了這麼大的勢?一個人把買賣做這麼大?其實這都要歸功於董三立,或者說是盲仙馬嘯風。
喬遷老家可不是川陝甘的,他是黑省人,打小時候跟哈市的喬四爺還佔點親戚呢。他爹那輩是董三立手下的一個炮手,到了他這輩上,喬家就分家了。喬遷他爹臨死時候就把兒子託付給了董三立照顧。
喬家人頭腦聰明,更適合經商,老爺子在黑省跟老毛子做的交易都是由喬遷一手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