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你確定不會再打雷了嗎?”胡小狸眨巴着大眼睛可憐兮兮問他。
“放心了,絕對絕對不會的,你是好孩子,老天爺不會用雷劈你的,我們倆可就指望你了。”馬程峰摸了摸她的腦門,直把她當成個小孩,從兜裡掏出根棒棒糖賞給了她。還別說,這東西管用。立刻就分散了胡小狸的注意力,嘴裡叼着棒棒糖一臉的滿足。
那被雷擊中的破廟廢墟中露出了個窟窿,窟窿下邊看似就是早些年間盜墓賊留下的盜洞。馬程峰推測,靈州當地人所傳,清朝末年出資修建這座河神廟的風水先生,多半就是個老墳耗子,就與馬瞎子差不多,不過至於這條盜洞打的準不準,下邊是不是挖通了漢墓還未曾可知。
他縱身一躍,順着那個窟窿跳了進去,下邊盜洞距離地面大概有兩米左右深,裡邊伸手不見五指,空氣較爲稀薄,不過還勉強可供呼吸。小曼緊隨其後舉着手電也跳了下來。
“程峰,如果這是座漢墓,那左右哪邊該是通向主墓室啊?”他倆現在就站在那個地窟窿正中間,上邊一束月光照下來形成一個光點,左右盡是黑暗,也分不清該往哪個方向去。
馬程峰說,如果往西去,那就是漢水河了,往東則是漢靈山腹地。“這裡是中原,並非沿海地區,沿海地區以前是有**一說的,但咱們中原人,大多還是深埋大藏,不喜墓穴中有水氣。應該在東邊,也就是漢靈山下。”
這條盜洞打的挺有技術含量,就連左右洞壁也都用雞蛋清混合着石灰粉塗抹的十分均勻,這盜洞已有將近一百年的歲月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依舊十分牢固,可見當初挖盜洞的老墳耗子手藝之高明呀!
盜洞裡寬一米,高一米二左右,人行走其中需弓着身子,不過盜洞筆直,也沒有泥水滲下,所以還算好走。
盜洞的走勢朝東南方向,角度略微傾斜,不過角度不大,越往前走,盜洞裡就越是有一股陰嗖嗖的感覺。
盜墓賊中,論起挖墳掘墓的本領,當屬摸金校尉爲首。據說,摸金校尉掌握了分金定穴術,觀其山勢與地形,就能看出山中何處藏着古墓,以何法掘之。他們打盜洞很少繞彎,一般都會避過大墓中的前殿,因爲前殿裡機關重重危險最多。盜洞有些時候從地表打下去都是直通主墓室的!
他雖然對摸金這行當有些瞭解,不過還沒說了解到透徹的地步。就算是董三立或者他爺爺馬老二,也並不屬於得了摸金校尉的真傳。盜門中盜墓一法,的確是取自古時候的摸金校尉,但又跟摸金校尉有些本質上的不同。
世人皆知,摸金校尉懂得分金定穴術,其實這個分金定穴術簡單點說跟老中醫看病差不多,講究個“望聞問切”。而關東盜門,到了這一代,傳承下來的老手藝只剩下了一個“望字訣”,顧名思義,就是拿眼睛瞧,按照風水術數,看山中龍脈走向,地氣源頭,風水寶地處則有大墓。
馬程峰把盜經翻的已經是滾瓜爛熟了,其實其中有些手藝他至今也是不得其意。比如,既說盜門倒鬥手藝取源於摸金校尉,那麼爲何他們的手藝中還夾雜着許多異意?摸金校尉衆所周知,正宗的摸金校尉脖子上刮摸金符,身上揣着黑驢蹄子,講究雞鳴不摸金,而且“升官發財”的時候,一定要以黑巾遮面,這個黑巾,有防屍毒的功效,還有另一層意思,遮住臉面,就算真有死人亡靈的詛咒,也無法看清盜墓賊的臉面。
《盜經》中記載,早些年間,吳功耀倒斗的時候從不用黑巾遮面,他只帶一隻大公雞足以,另外,古墓之中遇到棺槨,不會先冒然開棺,而是會走到棺材前聞聞氣味,再用手敲擊棺蓋,聽聞其聲,再決定是否開棺。其門人並不知這裡邊的奧妙,就連他兒子董三立也不解其惑。
所以,盜門董家摸金的手段與傳統的摸金校尉有些本質上的出入。馬程峰的理解是,可能都是陰陽玄道教的手段,至於陰陽玄道從何習來,那可就要追溯到清朝去了,沒人知道。
馬程峰和常小曼舉着手電筒,在盜洞中走了能有十來分鐘,暗說他們走的可不慢,若這盜洞是打通了主墓室早就見着了,但前邊,盜洞筆直微微向下延伸,始終不見個盡頭。
“程峰,等等,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兒啊?”小曼拽住了他。“咱倆可能都走出來一里地了。就算那是個老墳耗子,打盜洞也不可能打這麼遠吧?除非他是測量有誤。”
“是啊,是有點遠了,會不會是咱們判斷錯了?”馬程峰想了想,莫非他們這個方向是盜洞的入口?走反了嗎?可細細一想很快就否決了猜測,因爲河神廟如果再往東走的話,那可就是漢水河了。除非,那漢墓就在河水中浸泡着呢。
“要不……要不咱回去看看再說,你不覺得越往裡走就……就越不對勁兒嗎?”小曼在身後拽着他袖子說道。
馬程峰雖說以前也幹過幾次這買賣,不過大多都是有人牽頭,卻沒自己幹過,被小曼一說,也有些心虛了。不是他膽小,摸金倒鬥這買賣可不是說誰有膽子就能幹的。在以前舊社會,360行之外,有外八行,其中以盜墓賊爲首,盜墓本就是手藝活,這裡邊沒有手藝好壞之分,真正的摸金校尉那是賺的陰山陰山,可手藝不精的,只能平白送了性命。
他想了想,還是跟着常小曼慢慢退了回去,或許可以聯繫一下老瞎子,他對這買賣肯定感興趣。沒有老瞎子不免底氣虛。
他倆剛纔下來時候一前一後,馬程峰在前,小曼在後,再想往後退,小曼就變成了前,馬程峰爲後。而這盜洞雖然被打的平整,不過十分狹窄,想轉身可是困難,小曼只能倒退着身子往後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