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那咻只覺得自己後背被一隻大手搭住了。
嚇得他揮刀就朝身後砍去,這一回頭,卻見身後站着的是佟四喜,幸好他力氣小,要不然佟四喜的腦袋是保不住了。
“怎麼是你?你不是在山下嗎?”那咻問他。
“今晚不能出去了快跟我進廟!”佟四喜雖然奸猾,可現在他們可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荒山野嶺深更半夜的,三個人總好過一個人。
進了老廟,佟四喜就看到廟裡邊一具屋頭屍倒在地上,地上血淋淋一片。
“你殺了他?”
“不殺能行嗎?你自己瞅瞅那個西瓜?”那咻指了指說道。
“哎!是我大意了,這羣不長腦子的豬!怎麼把常姑娘帶到這座鬼山上了?活該他們死!死的一點不冤!”
常小曼見現在他們還未脫險也不願發難佟四喜,就說,剛纔他們一個同伴去山中找水,回來的時候就不知從哪抱了西瓜,他們吃過了西瓜,好幾個都說鬧肚子了,就到半山腰去解決,卻不曾想一去未歸。只剩下最後一個看守自己,那傢伙可能還不太渴,幸好吃的晚,要不然她就等不到那咻來了。
“佟老闆那西瓜是不是有古怪呀?”
佟四喜故作鎮定,捋着花白的胡茬子笑了笑:“呵呵……而且小朋友且慢慢聽我道來。那東西別看長的像西瓜,卻不是西瓜。世上有西瓜,冬瓜,南瓜,爲何沒有北瓜呢?”
被他一問,小曼和那咻也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了,不僅僅是他倆,恐怕這問題任何人也沒仔細想過,這問題就好比先有雞先有蛋?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呵呵……其實啊,這個世界上是有北瓜一說的,只不過那玩應尋常人根本難以見到,也不是正常在尋常的瓜地之中的,人也種不出來它,而且那玩應有毒,劇毒無比!”
佟四喜告訴他倆說,北瓜只是江湖術士對這古怪瓜類的一種俗稱,其實這東西要叫屍瓜。顧名思義,吃了屍瓜的人,會在半個時辰內淪爲行屍走肉失去大腦意識。
北瓜生長在陰山陰地之下,極陰之地分爲人爲形成的和天然形成的兩種。古時候風水術士有一種說法,說但凡有北瓜生長之處,下邊準備有亂墳崗子,而且墳下全都是冤死之人,他們怨氣沖天,這才結成了北瓜,北瓜中充斥着他們死前的無盡怨氣,誰誤吃了北瓜,便是被死人附身,要去尋替身的。
“什麼?難道這些人都是誤吃了北瓜嗎?”那咻驚道。
“沒錯,剛纔我查看了那瓜瓤,氣味的確就像是傳說中的北瓜了。料想,這高廟其實就是座亂墳崗子山呀!”
佟四喜是最好的風水師了,剛纔上山的時候就覺得此處荒山地理位置有些古怪,四周皆是平原,它又不與淨月潭的山嶺相連,怎麼會好端端冒出來一座孤山呢?而且孤山之上建了一座城隍土地廟,孤山四周又全都是村屯。恐怕當初建這座土地廟也正是爲了壓住山中的邪氣,四周的村莊可平添活人的陽氣,作用是一樣的。
“你跟我倆說這些也沒用,我倆憑什麼陪你在這老廟裡待一宿啊?以我的輕功,帶小曼下山並不難。”
“呵呵……小子,別不知深淺,陰陽之事可不是你那三腳貓功夫能對付的了的,裡邊講究太多了,我來問你,昨兒是什麼日子呀?”
那咻沒有什麼時間概念,人家又不用上學。小曼記得,前天晚上她蹬附近山頭行拜月之禮,是七月十五,今兒也就是七月十七。七月十五中元節,也是鬼節,可七月十七又是什麼特殊日子?
“俗話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十六的月兒望陰泉,陰泉水漲流陽間呀!說的就是今兒晚上了。”佟四喜告訴他們,陰曆七月十七,別看不是鬼門洞開之時,但卻是遊蕩在陽世間那些孤魂野鬼最爲快活的日子。因爲這一天冥河河水上涌,有道行的小鬼可以順着冥河跑出來找活人做替身。
這半山腰上的濃霧便是鬼氣了!尋常時候,孤零零的山上怎麼會起山霧啊?附近又沒有大江河,也沒有連綿不斷的山勢。
二人對風水相術一概不知,聽的恍惚其然,不過姑且算他說的有點道理吧。
“喏,廟門又沒關,如果你倆現在要出去我絕不攔着,可咱先說好了,常五妹如果今夜出了什麼事那跟我佟四喜就無關了。”
那咻看看小曼,幹吞了口唾沫。“額……佟老闆……那……那你說咋辦?這羣惡鬼該不會衝進老廟裡吧?”
“嘿嘿……”佟四喜笑了笑,他就是最好的金點師,金點師也掌握風水秘術已經玄學易理的奧妙,鎮鬼的勾當沒有人比他更在行了。
他當即從身上懷兜裡掏出跟硃砂筆,然後讓馬程峰把自己那位身首異處的手下拽了過來,沾着他奇臭無比的血汁就在城隍廟大牆上寫起了一行行古怪的符咒。
“佟老闆,我能冒昧的問一句嗎?看你也是風水術的行家了,你知道什麼是五雷鎮鬼符嗎?”那咻問他。
“哦,五雷鎮鬼符啊?相傳這神符乃是出自茅山道門,不過在世上早已絕跡多年了,畫此符者須有高深的道行,另外,必須要用辰州的硃砂所畫,現在辰州硃砂產量低了,所以這五雷鎮鬼符就更加難遇了。”
“那符咒很厲害嗎?對活人有什麼威脅嗎?”那咻又問。他其實是想知道,馬程峰的狐狸身中五雷鎮鬼符後得活的機率有多大。
佟四喜告訴他,這就不好說了,一來要看畫符人的功力如何,二來,也要看這活人的陽氣重不重,五雷鎮鬼符本是驅鬼之用,不過太過毒辣,這符咒乃是引五雷轟頂之力於惡鬼亡魂的,活人的魂魄若遭受五雷轟頂之劫,起痛苦可想而知了。
“怎麼?難不成世上真有人會畫這符?”佟四喜問他。
“不……我只是聽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