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這老狐狸搞什麼名堂啊?他的金點術就那麼神?做夢都能夢到自己手下人被咱給弄死了?”那咻說。
“我也不知道,但這老東西確實狡猾,而且金點術之中可不僅僅有相面觀山之法,那些害人的手段往往防不勝防,咱們務必當心。”
佟四喜就這麼坐在火堆前,一坐就是半宿,老頭都七十多歲了,怎麼就能堅持住嗎?馬程峰越看就越覺得奇怪,若是他發現了自己吧,總得有個信號吧?江湖之人有江湖之道,他光這麼坐着是什麼意思?怎麼覺着是在唱空城計呢?難道他就不怕孤身一人遭了我的暗算嗎?
“程峰,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再等下去可就天亮了?”常小曼手中的槍已經瞄準了佟四喜後背,只等馬程峰一聲令下了。
“不能殺他!殺了他鬼衙門咱也找不到。”
馬程峰一邊說一邊看了看馬丫,馬丫也點了點頭。鬼衙門一直只存在於傳說和黑段子裡,山裡確實有鬼衙門,小時候他和爺爺追趕老山參的時候也見到過一次。但那鬼壓門好像是活的,好像長了腳,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出現在哪裡,而且鬼衙門出現時,山裡保準起山霧。這麼多年來不少人見過鬼衙門,但卻沒有人能確定鬼衙門到底在哪裡。
衆人在這邊正商量要不要朝佟四喜開黑槍,身邊的胡小狸一直沒說話。胡小狸顯得神色不安心事重重,一直在左顧右盼着。
“小狸?你怎麼了?”馬程峰問。
“不……不知道,就是覺得心裡發慌,我也說不清楚,總覺得要出事,程峰,不對勁兒,咱必須趕緊走!相信我!這個老頭恐怕……不知道……不知道……腦袋裡暈乎乎的……”她是隻狐狸精,危機來臨之前總會有自己的第六感,雖然不知道這危機到底來自於何處,但心底裡的第六感已經開始向她預警了。
胡小狸的第六感向來很準,馬程峰趕緊站起身來睜開鬼瞳朝四周的灌木叢中看了一圈,可灌木叢中什麼動靜都沒有,連鳥獸的蹤影也不見。並沒有發現有任何危險。
“你看,連黑瞎子和山狼都沒有,哪來的危險,是不是你太緊張了?不會呀……你什麼時候……”馬程峰欲言又止,她是狐狸精,怎麼可能害怕呢?
這種時候到底還是女人心思縝密,常小曼馬上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她說程峰你仔細想想,這大興安嶺冢到處都是野獸,如果現在附近灌木叢中連野獸的影子都沒有了,那說明什麼?
衆人恍然大悟,背上包裹和衝鋒槍,轉頭就往後撤。
茂密的林地中發出沙沙作響的動靜,危難當頭,幾個孩子慌不擇路,也顧不得暴露行蹤,但佟四喜依舊披着毛毯坐在半山腰上的營地裡烤火,連頭也不回一下。這個動作馬程峰不是第一次見了,頭兩天在佟家別墅裡,他無意間撞破了佟四喜的秘密,佟四喜也是這樣背對着他一動不動,好像故意要放走他。難道今日也是佟四喜有意爲之嗎?
“哎?不對呀?這……這是哪裡?”跑在最前邊的那咻突然站住了腳步,後邊的人沒剎住車險些把他撞倒。
衆人回過神來定睛一瞧,林子外是座山,半山腰上亮着火光,火堆前支着幾頂帳篷,竟與剛纔佟四喜他們紮營的景象一模一樣。可剛纔明明是從身後方向跑過來的呀?那咻一直朝前跑,總不至於繞了個彎再跑回來吧?
幾個孩子面面相覷,都沒了主意。
“我……我剛纔記得一直朝西邊跑的呀?沒拐彎纔對呀?怎麼又回來了?”那咻茫然地回頭又看了看,他想看看背後是不是還有座山,山上還有個營地。難道嶺子裡進來了兩撥人?但一回頭,身後的一切景物都被黑暗所吞沒。
“是不是咱們碰到了鬼打牆啊?”小曼詫異道。
“有可能,嶺子裡的孤魂野鬼不少,所以晚上我們屯子裡的獵戶很少進山。”馬丫附和道。
馬程峰搖了搖頭,說不對,你們看,眼前山上的營地雖然跟佟四喜他們的營地很像,但爲何不見佟四喜坐在火堆前?
半山腰上的營地空空蕩蕩的,一股微風拂過,帳篷簾子隨風而動,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帳篷裡一個人影也沒有。
幾個人商量了半天也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來,怎麼距離不足一里地,竟然出現兩個營地?剛纔跟着佟四喜他們進山的時候也一直在細心觀察附近的情況,並沒發現他們還有第二波人馬呀?
“你們在這兒等我,我去看看情況。”那咻小聲說道。
他身法輕盈,甩出天蠶銀絲,勾住半山腰處的一塊巨石,身子一蕩飛了過去。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帳篷,側身往裡看了看,然後竟連連皺眉後退了幾步。因爲距離太遠,有過其他樹木遮擋着,馬程峰他們也看不清營地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程峰,你快過來看這是什麼?”那咻喊他說。
那咻也是個十分機警的人,他喊衆人上去,肯定是已經排除了危險。
等衆人衝上半山腰的營地先開帳篷簾子往裡一瞅,均目瞪口呆……這帳篷裡竟然倒着五隻黃皮子!
這黃皮子害人不淺,連日來,死於黃皮子詛咒的人太多了,馬程峰也不敢掉以輕心,湊近了用七星刃又紮了兩刀,黃皮子依舊是一動不動,敢情這幾隻黃皮子都死了。他伸手摸了摸,好像屍體上還帶着熱乎氣,剛死不久。
“這怎麼回事……?”馬程峰看着所有人。
別說他們了,就連常年跟着這扁毛畜生打交道的小狐仙也有點摸不着頭腦了。這唱的是哪出啊?莫名其妙地多出個營地來?而且營地裡睡着的不是活人,而是死黃皮子?
“程峰,此地不宜久留,快走!我覺得八成就是佟四喜再用邪術算計咱們呢。”這鬼地方常小曼已經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