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狐狸精,羞屁羞?快點搭把手,幫我把這小子擡下去!”馬程峰白了她一眼。
湯紹軍還有氣息,只是氣息微弱,彷彿是瀕死之人,一碰,身上的溫度也很涼,跟死人區別都不大了。
二人架起他就往樓下走,在經過樓梯口的時候,胡小狸跑進書房中,手指着那黃仙畫像撅着小嘴罵道:“死黃皮子!你給我等着!你敢跟本狐狸搶雞吃!我跟你沒完!”
古畫上,那尖嘴猴腮的黃仙姑的嘴角竟然微微上翹,好像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程峰!!!它!!!它在嘲笑我!啊!!!!氣死我了!一隻黃皮子都欺負我!!!!”小狐仙急得團團轉,可人家躲在畫像中,她又衝不進去。
“快走吧,別跟只畜生較勁,再不把他送醫院他就沒救了。”馬程峰又把她召喚回來。
從二樓下來她的小嘴一直喋喋不休,看那架勢恨不得把那畫中的黃仙姑剝骨抽筋一般。她走到後花園裡,突然停住了腳步,轉身看了看馬程峰。
馬程峰不解問:“走啊?看我幹嗎?”
“程峰,你以後不許罵人家了!!!”
馬程峰一臉的無辜說我罵你什麼了?啥時候罵你了?
“你剛纔說它是隻畜生……那我呢?”她不依不饒。
“好好好,真是服了你!你不是!你都幻化人形了,你是我的好妹妹行不行?快走吧!”哄了一陣,總算是把她哄好了。原來胡小狸也有小女人的一面,也是需要男人哄的。
老宅二樓窗後,一股陰風颳過,窗子裡閃過一個女人影子,那女人長着一顆尖嘴猴腮的黃皮子腦袋!“哼哼……”
後半夜兩點,湯府裡炸開鍋了,下人們裡外屋忙活着,該去買棺材的買棺材,該去買壽衣的買壽衣,還有去請道士和尚的……這位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儼然是要不行了。
湯疤子混跡江湖多年,眼力驚人,一看兒子這般就知道這不是尋常病症。正常人哪有兩天就瘦成這樣的?
“美人……美人……來呀……來呀……呵呵……”湯紹軍眯着眼睛,一邊嘟囔着,一邊伸手還往下脫褲子呢,褲襠裡邊的鳥兒一直堅挺無比。一旁的馬丫本給他煲了一碗吊命的蔘湯,可剛走上前來見這架勢,趕緊放下蔘湯轉過身去。
“美人!你就知道美人!他奶奶的,老子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玩應?”氣的湯疤子暴跳如雷!
“湯叔叔,他的陽氣已被黃皮子吸乾了,除非有奇蹟發生,可一時間咱們沒處去找那千年老山參給他補陽氣,只怕……只怕……”馬丫揹着身不忍直言。
一旁,胡小狸還扒着馬程峰的肩膀探腦袋望呢,一邊張望,一邊還小聲自言自語:“咦……還真是隻小鳥……好小哦……嘖嘖嘖,黃皮子真不忌口!”
“瑪德!!!該死的黃皮子!我非撕了那張害人的破畫不可!”湯疤子越聽越氣。
“湯叔叔不可衝動,那黃仙已有了道行,可不能壞了它的藏身之所,若不然不但你兒子保不住,只怕它會害得你們湯家家破人亡斷子絕孫,丫兒說句不中聽的話,湯叔叔還年輕,兒子沒了可以再生,但命卻只有一條呀!黃仙邪性,不是咱普通人能鬥得過的!”馬丫說出了實情。
馬丫告訴他們,昨夜我想了一宿,我覺得這黃仙像很像是我老家山中一座黃仙廟中的泥象,幾乎一模一樣。明日我回興安嶺,可把這副老畫帶回去,相信這老畫就是那夥盜墓賊從我們興安嶺山中偷來的。
湯紹軍是日出時嚥氣的,末了末了嘴裡都還唸叨着要了他命的小美人。他這死法可是前所未聞了,誰見過一具冰冷的男屍褲襠裡的鳥兒還堅硬無比的?早上下人們給他穿褲子都費事,褲襠裡支起一個小帳篷,可是太丟人了。
馬程峰把那副古畫卷軸合上,故意找來墨斗線死死纏住,生怕一路上裡邊的鬼魅再出來作祟。
“程峰!我也想去興安嶺玩耍!帶上我好不好?”胡小狸眼巴巴地望着馬程峰。
“不好!你乖乖在家等我回來,不能把小曼姐自己丟下,你別忘了,還有那隻九命貓呢,你若走了誰保護她?”
“哦!!!”胡小狸撅着小嘴。
出了這檔子事,湯疤子哪裡還有閒心親自送他倆回興安嶺,家裡邊好幾十口子人嚎啕大哭。誰家碰上這檔子事能不傷心?白髮人送黑髮人,雖然馬程峰不喜歡湯紹軍,但也不忍心再看他們一家人哭鬧,安慰了幾句,帶着馬丫就離開了湯府。
臨走前馬程峰去了趟老那家,一進院子,就見裡邊是一片狼藉,瓶瓶罐罐,老式傢俱擺了一院子,常小曼和楚湘雲正幫着歸置呢。小虎頭帶着頂虎頭帽正在院子裡撒歡,見馬程峰來了,趕緊迎了上去。
“學姐,你們這是做什麼呢?那咻呢?這……這日子不過了?”馬程峰詫異地問道。
常小曼累得滿頭大汗,正把好幾包孩子們的衣服往車上搬。回頭見了馬程峰,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說:“程峰你可算來了,要不然我還打算去叫你來幫忙呢。那咻去想法子湊錢了,最近咱們熱河老房子都統一規劃要重新修繕,上邊出百分之八十,個人出百分之二十,我尋思着就先在灤平那片給孩子們再租套院子暫時安頓。”
“啊?這麼大的房子個人出百分之二十也不少啊?”那年頭這事常有,以前的大戶人家留下的老宅,上邊想收回產權又收不回來,就弄了這麼一出,讓你出錢修繕裝修,一套宅子弄下來都得三四萬塊錢,那可不是個小數目,普通人家根本就掏不出來。你掏不出來上邊就把你安頓到別處,再收了產權。
看看這條老街上其他空空蕩蕩的老宅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其實老百姓都明白,但你掏不出錢來,只能認栽。
“所以纔去湊錢啊,早上我和湘雲送來四千,我倆也就只有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