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瞎鬧!快走!”馬程峰也沒太留意他倆這邊,招呼雲強說。
“哎?眼鏡妹你走不走啊?你要在這兒非得求死哥可就不管你了!”雲強嘴上這麼說,其實他倒不是個十惡不赦之輩,刀子嘴豆腐心,真把眼鏡妹自己扔這兒,甭管一會兒有沒有什麼天山下鎮壓的妖精,過不了幾個鐘頭就得被活活凍死了。他趕緊伸手拽起眼鏡妹扛了起來。
“惡魔……惡魔要甦醒了!”眼鏡妹直勾勾地看着地上,從檀木盒子中滾落而出的小東西癡癡說道。
“雲大哥,你別總嚇唬人家姑娘,不是跟你說別碰那玩應嘛?”馬程峰和那咻二人慢慢回過頭來,朝地上瞄了一眼。
“嘶……”二人齊齊咂舌皺了下眉頭。地上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應啊?圓滾滾的,好像是個肉色小球。
那咻湊近兩步低下頭仔細看着。“嗯?怎麼是個眼珠子?程峰你看,這是人的還是動物的呀?”
腳底下確實是顆眼珠子,準確的說,這眼珠子是連帶着上下眼皮被生生挖下來的,只不過成百上千年封存在匣子裡邊早就被凍成硬邦邦的了。
“別碰它!快放下我!”眼鏡妹瘋了一樣使勁兒用小手拍打着雲強的肩膀,可她被馬程峰點了穴,使不上多大勁兒。
“雲大哥,放下她。”馬程峰命令說。
“哎呀,要我說程峰你就是事事爲人着想,你讓她折騰去唄,等出去了就知道咱們是爲她好了。”雲強嘴裡埋怨着,可還是放下了眼鏡妹。
眼鏡妹身體虛弱,緩緩爬了過來。“馬程峰,求你……求你快爲我解穴!”她的手搭在腰間,腰間插着那把彎刀,可自己一點勁兒都沒有,想拔出來又拔不動。
“楚姐姐,你能告訴我你要幹嘛?還想打?你一個人打的過我倆嗎?如今生米已經煮成熟飯,我們帶你走吧,這地方到處都藏着邪氣,不宜久留呀!”馬程峰俯身下來把她扶了起來,輕輕在她後尾巴骨上方一指處用大拇指戳了下。
眼鏡妹悶哼一聲,體內一股悶氣終於舒緩了出來,身體也再度恢復了自如。就算她恢復又能如何,憑她的本領想與馬程峰和那咻爲敵不可能!倆人聯手她一個回合都招架不住。
“走!你們快走吧!這裡是我們搬山道人的聖地,我的生死與你們無關!”她盤膝坐在地上,緊緊盯着面前那顆硬邦邦的人眼珠子說道。
噌啷一聲,她從腰間拽出了彎刀,馬程峰以爲她這是要狗急跳牆與自己來個同歸於盡,趕緊一步躲開,但接下來眼鏡妹的舉動卻讓所有人都爲之詫異。她竟然把右手中的彎刀利刃落在了左手腕子上,然後一刀下去,割斷了自己的大動脈,頓時鮮血止不住地流淌而出,一滴滴溫熱的血液順着她的手腕流淌而下,把地面,把那顆眼珠子染成了血紅色。
“你瘋了嗎?你怎麼還執迷不悟呀?什麼叫好死不如賴活着懂不懂?我們又沒爲難你,你這是做什麼?”馬程峰一巴掌打掉她手中彎刀,衝上去把她死死按在了地上。“學姐,快!紗布!!!”
常小曼從包裡取出醫用應急箱,爲她止血,然後纏上好幾圈的紗布。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他要甦醒了!走啊!我知道你們不是壞人,不用管我!我楚天月自從走入九妖仙府就沒打算再活着回去!快走!帶着金蓮回去交差吧!”原來她叫楚天月。楚楚動人,宛若天邊明月,前者是她的容貌,後者是她純淨的心智。
“雲強,綁了!走!”雲強衝上來拿出繩子把楚天月五花大綁扛在身上跟着衆人就往外走。
衆人前腳剛邁出冰殿,忽然就覺得腳底下微微顫動,彷彿整座地下冰城都呼嘯起來。腳下光滑無比,他們趕緊就近扶住冰柱和冰階。
沒有人注意到,就在他們剛纔轉身離去的一剎那,背後地上,被楚天月鮮血染紅的那顆人眼珠子竟然悄聲無息地重新睜開了,那眼睛中全都是白眼仁,沒有絲毫的活氣,悽悽地看着他們這幾個闖入者,彷彿是在冷笑。
“媽了個巴子的,這天山怎麼也總愛地震啊?幸好哥底盤穩,抗震。”
“放下我!只有用我們搬山道人後裔的靈魂和鮮血才能鎮得住那惡魔,否則你們誰都別想活着出去!”楚天月已經恢復體能,一拳打在雲強後脖頸子上,雲強吃疼,只好把她扔了下來。
“你這小娘們是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就剩一條胳膊了還這麼能打?死死死,行!老子成全你!”雲強大怒,割斷繩子把她一腳踹了出去。“程峰,那咻,咱走,可不管她了!”
四周全都是巨型冰雕,腳底下劇烈搖晃着,冰宮樓宇一座座轟然倒塌。只見得正中間地面裂開了一個大口子,一個巨大的天坑露了出來,天坑下一股股惡風颳了上來,那惡風中鬼哭狼嚎,彷彿連通地獄一般。
天坑下的颶風雖然溫度沒那麼低了,但風太大了,刮的冰城中飛沙走石,一塊塊足有好幾百斤的巨型冰雕飛舞在半空中被那颶風吹了上去,然後又重重落下,砸的這夢幻仙境滿目創傷。
“我的天……雲大哥,你究竟做了什麼呀?那盒子裡的眼珠不會真是個惡魔吧?”常小曼死死拽着馬程峰的胳膊澀澀說道。
楚天月從地上爬起來,面朝最後一座冰宮,張開雙臂,口中默唸着神秘咒語,彷彿是在進行某種宗教儀式,但她的祈禱並沒有得到那惡魔的寬恕。大雪山彷彿在這一刻已經徹底被激怒,裂開的那天坑中一股股黑風不停地咆哮着。
“哈哈……哼哼……哼哼……”那令人膽寒的笑聲再度傳來。這次聽清了,那笑聲竟然是從背後冰殿中傳來的。
楚天月的身體正在顫抖,幾步走了上去,她盤膝而坐,雙手置於胸前,以手掌爲上衝着自己的臉,一句句唸誦着神秘古蘭經中隱藏着的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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