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歲數可不小了,看這佝僂樣至少有八十來歲了吧?可你別看他歲數大又瞎,在人山人海的步行街裡穿梭自如,跑動起來腳底下呼呼生風,累的身後那倆“紅胳膊箍”氣喘吁吁,可卻根本碰不到人家一根汗毛。
“如風你看會不會是他?”阮星琪從人羣擠了進來指着那衣衫襤褸的老頭問道。
這些走街串巷的江湖騙子沒有固定攤位,走到哪都是背扛着個小旗,旗要麼寫着“賽諸葛”,要麼是“老君壽”等等的字眼。據說這些稱號也不是胡亂起的,跟自己拜在何人門下有關。反正說道極其繁瑣,連花如風都說不清楚。
他扛着自己的旗幟不停地左躲右閃穿梭在人羣,眨眼間已經把兩個“紅胳膊箍”遠遠甩開了。街的人們一個個都看的驚住了,齊齊爲老瞎子鼓掌喝彩。人性是如此,他們也不問青紅皁白,反正哪一方陷於劣勢,支持哪一方來彰顯自己的正義感。
“八成是了,這套輕功是關東盜門飛賊慣用的。”
二人看熱鬧的這麼片刻功夫,老瞎子已經要跑沒影了,遠遠的只能看到他背扛着的招牌大旗還在風舞動。
“哇……原來電視說的輕功是真的呀?太快了!”
如風不說話,衝阮星琪伸伸手要錢。
“幹嘛?給你買帽子了你還要錢?我又不欠你的?”
“姐姐還想不想見這個瞎子呀?還想不想幫吳珊珊啊?”
“哼!要多少?”
“越多越好!”
阮星琪可不是差錢的人,直接拉開自己的小包,把一沓子鈔票全都塞給了花如風。
“去車裡等我吧,半個小時之內我把他給你送去。”如風信誓旦旦說道。
“切,又吹!”
“敢打賭嗎?我輸了,從此消失在你眼前,我贏了讓我親下。”
“你!!!臭流氓!”
“隨便啊,反正他是越跑越遠了,又跟我沒啥關係?”如風一隻手掐着腰,一隻手搖晃着腰間的懸魂鈴,那動作要多賤有多賤。
“哎呀!快去吧!”阮星琪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花如風狼狽地從地爬了起來,回過頭衝着她來了個飛吻,然後微微一笑。“姐姐可看好了!”
說罷,看得花如風把帽子回手甩給了阮星琪,然後縱身一躍,一大步邁了出去,這一步出去足有十來米遠,步行街人山人海,可再看他,身體左晃右閃,好似一條光滑的泥鰍一樣,片葉不沾身,從人海這麼竄了出去。
“哇……哇……哇……快看!快看!這是拍武俠片嗎?”
步行街的人們再度歡呼了起來。阮星琪也看傻了,這小子到底是什麼身份呀?難道這是武俠小說裡的凌波微步嗎?
十分鐘後,觀前街外的一條暗巷裡,那老瞎子靠着牆坐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瑪德,出門沒看黃曆被這羣狗差點咬了,哼,想從我遼西盲仙兜裡掏錢,做夢吧!”
這時,他隱約聽巷子口傳來了腳步聲,聽腳步聲好像是一個人,而且這人走路步履輕盈,身隱約還飄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以這老瞎子的經驗判斷,這是一位體重不過九十斤的妙齡少女。
“姑娘不好意思,今天收攤了,不過老夫覺得與姑娘有緣,可以勉爲其難爲你算一卦,老夫祖傳有一門捏骨術最爲神,摸摸你的骨頭可以算出你的今生前世,怎麼樣?”
花如風心暗笑,看來這位不僅是江湖高人,還是個老色鬼呢。你這招騙騙那些無知少女還行,跟我一個採花賊泡妞的本事,你還得再活個一百歲吧!
“嘿嘿……”如風走到他面前笑了笑。“這位前輩聽口音像是老鄉啊?”
“嗯?男的?男的不給算!收攤了收攤了!哼!”果然是個老色鬼,一聽是男人,立刻失去興趣。
“別介呀前輩,雖然我是個男的,可我家大小姐卻是個美若天仙的大美人哦,是她來讓我請你的,大小姐說您是活神仙轉世,算的準着呢。”如風拍馬屁說。
“你這油嘴滑舌的小痞子哪來的?休要騙我個瞎子啊!”
“您看,您還不信,我家大小姐這幾日身體不適所以不方便親自出面,這不,讓我先把定金給您拿來了。喏,您摸摸?”如風掏出一千塊錢遞到了他手裡。
這老瞎子不但色,而且還是個財迷,一聽有錢立刻來了精神頭,伸出那雙髒兮兮的大手摸了摸,你還別不信,他雖然瞎了,竟然能摸出是真錢價錢,你甭想騙他。
“哦……看在錢的份老夫勉爲其難跟你走一趟吧,不過咱可說好了,這只是定金哦!”
如風說沒問題,那勞煩您老大駕了。他帶着老瞎子往停車場找阮星琪匯合。
如風雖然第一次下山行走江湖,可他師傅年輕時候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江湖這些有字號的老前輩幾乎都認得。如風見到這位從關東來的老鄉後,心依然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估計他是傳說的遼西盲仙馬嘯風吧?
不過江湖人都知道,這老瞎子向來都與盜魁無雙形影不離,是他身邊的第一謀士,怎麼好端端的跑到姑蘇來了?
盜魁不愧是盜魁,看來已經有所察覺,這才讓這老瞎子來姑蘇尋女兒的蹤跡吧?
阮星琪坐在豪車裡左顧右盼,以爲花如風拿了他的錢跑路了呢,沒想到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花如風真把這位老神仙給請回來了。
“來來來,前輩,快車!咱這走哈。”如風幫他打開了車門。
老瞎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嗯,聞着味兒好像是四個圈,雖然跟我家老闆的起來遜色了些,不過勉強還算你們有誠意吧!”
“我靠,您那是狗鼻子嗎?聞聞知道是什麼車呀?”
這瞎子不愧是江湖老前輩,一路並沒有追問吳珊珊的事,反倒是問了花如風不少問題,他最關心的是花如風身的那股異香。他總覺得這股香味像是在哪聞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