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懸呀!若是剛纔自己了那妖精的套,估計一刀下去,殺的可是董三立了。
“我擦……是我命大還是您命大呀?”馬程峰長吁一口氣,收回七星刃,自言自語說。
啪……啪啪……啪啪啪……這時,門外傳來了鼓掌聲。馬程峰迴頭一瞅,吉新徵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他站在門口,靠着門框側眼瞅着自己呢。
不僅如此,門外的篝火還是熊熊燃燒着,那幾個守衛跟昨夜一樣,抱着長槍,坐在地彼此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着。
“是你?”馬程峰生怕自己說漢語被其他馬匪認出來,故意把聲音壓低。
吉新徵低頭從小屋門外走了進來,然後反手把門關了。他也不客氣,自己把椅子拽了過來,叉開腿坐了下來。嘩啦啦……他倒了杯茶。
桌子擺着一根紅蠟燭,那火苗竟是綠色的,而且蠟燭一燃燒,立刻飄出一股異的香味來。
馬程峰明白了,他和老爺子噩夢連連,原來都是這蠟燭在作祟,可吉新徵是什麼時候給他媽換的蠟燭呢?他和老爺子又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呢?爲何自己用鬼瞳吸了夢境,老爺子還沒醒過來呢?
“你到底要幹什麼?我警告你!只要我活着,你別想傷他!”馬程峰手指着吉新徵怒道。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吉新徵淡淡一笑問他。
“馬程峰!”事已至此,馬程峰也沒必要跟他隱瞞自己的身份了。
“哦?你也姓馬?哎喲,這董三立輩子是積了多少德?讓你們老馬家人這輩子甘願爲他出生入死呀?我來問你,你可認得鬼手賊王馬二爺呀?”
“認得!咋地?”馬程峰初生牛犢不怕虎,語氣也是十分不屑。
那語氣,跟東北人標誌性的“你愁啥?瞅你咋地?”一個語調。
放眼江湖,恐怕有膽子也有本領敢這麼跟吉新徵說話的,只有這麼幾個老前輩了。董三立,馬四海,佟四喜,馬福祥……
馬程峰是很厲害,可面對這麼可怕的一個對手,只怕對方有一百種法子能指她於死地!甚至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好在……好在他是姓馬的!
“你們老馬家人都是沾親帶故的吧?二爺是你啥人啊?”他做在椅子,喝了口茶,用輕佻的眼神看着馬程峰問道。
馬程峰跟吉新徵間差了一輩兒,江湖人講究的是論資排輩。
“那老東西是我爺爺!親爺爺!怎麼了?”馬程峰也搬了把椅子,與他對立而坐。
“哦???老二有後了?孩子???你???你真是他親孫子?”吉新徵立刻收起不屑的眼神,一雙渾濁的老眼看着馬程峰直放金光。
“啊……咋地呀?這還有假?”馬程峰一邊說,一邊抽出七星刃,往桌子衣關!七星刃是馬程峰身份的象徵,當年這把七星刃落在馬老二手,不知多少盜門高手眼紅呢。
不過一千的七星刃鑲嵌着七顆璀璨的寶石,而現在,七星刃則是盤着一條黑龍,黑龍活靈活現,張開血盆大口,好像要吃人似的。
吉新徵低頭看了眼。“嗯,不錯,黑龍魂已經覺醒,七星刃認主了!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本領!了不得呀!”沒想到,他竟能一眼認出七星刃來,肯定了馬程峰的身份。
“前輩,你跟我爺爺……關係很好嗎?”
“我們老哥倆呀,這麼說吧,差一個頭磕在地拜把子了!當年若不是……若不是因爲那件事,想來我們倆現在肯定還坐在一起把酒言歡呢吧?哈哈……這老東西,也不說來看看我!”
聽的出來,吉新徵很懷念曾經跟馬老二的兄弟情。
“既然你們關係這麼好,別爲難老爺子了好不好?都這麼多年了,有啥話不能說開了呀?都是自家兄弟嘛!”
“哎?小子,打住!這話趕緊給我打住!程峰你是馬老二的孫子,我什麼面子都可以給你,唯獨這事,沒的商量!董三立不是硬氣嗎?行啊,我看看他還能硬氣到什麼時候!”
“您?哎喲!何必呢?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算了,今兒看在你的份我暫且繞過他,轉告他,日子還長着呢,咱這麼慢慢耗着吧!”吉新徵對着那綠色火苗吹了口氣。
他拿着蠟燭,轉身推門走了。屋內那股異的香味也隨之被外邊的風吹散了。
馬程峰無奈地晃了晃腦袋,這倆老頭啊,怎麼跟孩子似的呢,較了一輩子的勁兒,不累呀?誰開口認錯又有什麼關係?因爲一口氣,離家兩千多公里,躲在異國他鄉?
不多時,董三立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老爺子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哎喲……這夢啊……亂七八糟的,啥玩應啊?他奶奶的!”
“呵呵……您老是睡的挺舒坦,折騰的是我喲!”馬程峰倒了杯水給他遞了過去。
他看了看錶,十點十五分,也是說他們做了這麼長的夢,夢裡幾乎是一夜的時間,而且還是夢夢,現實世界卻只過了五分鐘!大有黃粱一夢的意境!厲害!真厲害!這吉新徵的巫術真是天下無雙!難怪董三立說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了!
他剛纔還只是用噩夢把二人的魂魄困住了,並沒有用巫術在噩夢害他倆,如果稍動邪念,只怕馬程峰也救不了董三立。
董三立接過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哎呀?這咋還出血了呢?”他摸了摸自己脖子。
“呵呵……呵呵……”馬程峰乾笑。
“這老東西!真損!哼!行,等着,老子還不信了!”董三立罵罵咧咧翻了個身繼續睡。
第二天一早,天矇矇亮,外邊開始熙熙攘攘起來,大隊大隊的馬匪從草原回到了小村。
“吵死了,程峰,去瞅瞅咋回事?還讓不讓睡覺了?”
馬程峰趴門順着門縫子往外一瞅,原來是那日鬆回來了。不過那日鬆的情況不太好,他趴在馬背一動不動,好像是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