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斯楞以前是軍方的人,在m國,但凡流社會人,都是虔誠的薩滿教信徒。 什麼是信仰,信仰最重要的是忠誠,凌駕在一切慾望之的。哈爾斯楞偏要在這時候找人給他用原風水學說找陰宅,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家出事了,出大事了,而且這事吉新徵都幫不了他。
“哈爾斯楞,咱爺們當着明人別說暗話,你家到底怎麼了?如果我能幫的忙,肯定不懈餘力。”
“嗯……哎!!!“哈爾斯楞嘆了口氣,好像被說到了傷心處。“讓我再想想吧。”說完,他轉身走了,不過聽腳步聲好像沒走遠。
“老爺子,昨晚天黑,我也沒看真切,這哈爾斯楞的臉色也不對呀?看氣色正是黴運當頭時?”哈爾斯楞走後,馬程峰小聲問他。
“能不走黴運嗎?呵呵……綁了你我的肉票,還有的活?只怕他的命還沒他爹長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您是風水學行家,您難道沒看出來點啥?”
老爺子喝了口茶,微微笑着說,看此人的面相知道,是個克妻克子,克父母的“亡人”之命。
“你自己看他眉毛,眉毛角往翹,還是個八字眉,帶着凶煞之相呢。而且他髮絲乾澀,額頭突出無宏光,必然剛剛死了至親呀!”董三立一語道破。
其實老爺子用的可不是盜門的“觀面”術,人歲數大了,人家吃的鹽你吃的米飯還說,你是什麼人,看一眼你的眸子,都能看穿了你的魂兒。想哈爾斯楞這種粗人,根本不懂隱藏自己的魂魄,在他面前等於是被扒光了一樣。
哈爾斯楞得罪了董三立這一方梟雄,必然是不得好死了,可他的家人是無辜的,至少他爹對董三立還算客氣,看在每天都來送飯主動跟他聊天的份,馬程峰也有些同情。罪不至死呀!不至於牽連他親爹吧?
“老爺子?那……那有法子破嗎?”
“程峰,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過於仁慈!你我現在淪爲人家的階下囚,日後傳出去還怎麼在江湖混呀?”
“啊???您是要我全……全都???”馬程峰驚訝地看着老爺子,做出個刀抹脖子的手勢。難道董三立又要把他當做自己殺人的機器,要讓自己把這小村屠了嗎?
“哼哼……”董三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事不是我不願意幫忙,你想啊,吉新徵的本領我大,他都不管呢,爲何呀?小子,你還是長點心吧。”
話說到這兒,董三立不言語了,好像故意留下一半留給馬程峰自己深思。馬程峰撓了撓鬧到,似懂非懂,看來這江湖始終不適合自己,還是自己的那片蒼涼大漠好,至少沒有什麼爾虞我詐,一切都要考硬實力來爭取。
這會兒,門口又傳來了腳步聲。哈爾斯楞去而復返,他表情有些尷尬,進了屋反手把門關了。
“還請老先生明示,哈爾斯楞如何改變家人的命運?”他剛纔肯定是也跟自己的智囊團們商量過了。一個大梟雄,能開口求階下囚,看來此事非同一般。
哈爾斯楞家事m國一個大家族,他邊有姐姐下邊有妹妹弟弟,自己有兩個媳婦兒四雙兒女。可自從發動政變失敗以後,連續一個月內,親人一個接一個的神秘死亡了,他們死的都很蹊蹺,沒得過什麼惡疾,也沒有被仇家追殺,都是稀裡糊塗死的。
現在,他的老父親那日鬆的遭遇跟其他幾個親人一模一樣。
關於此事他也求教過吉新徵了,可吉新徵卻說,這都是正常死亡,人的壽命盡了,天意難違。爲此,他還跟吉新徵大吵一架,但吵也沒用,吉新徵根本不願幫他。
“哈爾斯楞,你聽過我們國的一句話嗎?叫‘善惡終有報’。你還是想想這一個多月前你到底做了什麼吧,我只能說這些了,剩下的自己揣度,至於你父親……他有的活呢!”
一個多月前?一個多月前前哈爾斯楞在哪?在額貢山!額貢山是那個藏着蝰龍的山巒。
這隊馬匪有兩個薩滿巫師,這兩個薩滿巫師也算是哈爾斯楞的左膀右臂了,一個叫哲理根,另一個是吉新徵,因爲吉新徵畢竟是從原來的,所以這麼多年來,哈爾斯楞一直不太信任他。不過吉新徵的本領卻哲理根大,哲理根對他也十分信服。
哲理根一年前得了一場怪病,他死前渾身長滿了膿皰,臭不可聞,死了七八天都沒人發現,最後是個手下經過他的蒙古包時聞到了裡邊的屍臭味,這才通知了哈爾斯楞。
哲理根死後哈爾斯楞身邊只剩下吉新徵一個人了,按照蒙人的習俗,哲理根的屍體埋在大草原,然後萬馬奔騰把墳包踏平,沒有墓碑也沒有任何標記。他將把靈魂和肉體謹獻給長生天和大草原。
但吉新徵卻說,哲理根不能這麼葬,先暫時把他的屍體放在天葬臺,像藏人的喪葬習俗一樣,讓天的老鷹和禿鷲吃光他的血肉,只剩下一具白骨。一年之後,找一個適當的日子,把他的骸骨留在額貢山的龍泉間,這樣,他的肉身和靈魂將永遠鎮壓水潭下蝰龍的元神,保佑這片大草原和馬隊。
一年後,也是一個多月前,哈爾斯楞信了吉新徵的鬼話,真的把老薩滿的骸骨留在了龍泉正間的石臺。
可自從那日開始,家厄運連連,家人一個接一個的神秘死亡。
“我懷疑……我懷疑吉新徵……”他看着董三立的眼睛小聲說道。
這傢伙可真是個沒心眼的莽夫,畢竟這是自己的階下囚啊?他們自己內訌怎麼能隨便跟董三立說呢?豬腦子!
“額……哈爾斯楞,這是你們的內務,我不便多言,不過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般,只怕你們是糟了老薩滿的靈魂詛咒呀!解鈴換需繫鈴人,你爲何不讓吉新徵再去額貢山看看呢?興許還有法子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