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朱財主也夠損的了,選了這麼個地方把自己最愛的姨太太給埋了,他得恨紅秀很成什麼樣啊?”那咻在墳前又給她燒了點冥幣。當然,這女鬼生前也不是什麼善茬子,就沒必要跪了。
馬程峰說在舊社會給男人戴綠帽子是很大的罪,就算挫骨揚灰都不爲過。算了,她能遇上咱們也是緣分,就當幫小曼積陰德吧!
三人又站在墳前叨咕了幾句,大致意思就是讓紅秀在天之靈保佑他們早日尋回另一枚艾美拉之眼,也不枉大夥深更半夜的把她救出泥潭。
這一晚三人都睡的很踏實,再沒遇到什麼怪事。只不過,小曼做了個夢,夢中一個很漂亮的民國女子穿着性感睡裙跪在她面前謝過她的救命大恩,並對她說,你們要找的東西就在朱家老宅裡藏着,但朱家後人還世代守護着這寶貝,讓他們務必小心。
小曼還想追問紅秀關於艾美拉之眼的其他線索,可這時候東方太陽升起,紅秀的身影慢慢消失了。
“一個女鬼的話不能全信,咱也沒指望她幫什麼,快吃,吃完了進村!”馬程峰聽完小曼講述說道。
“就是,這野山溝子裡能有啥高手?穆王陵兇險吧?咱三個不也是走了個來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那麼多呢!”那咻也附和道。
哥倆說的倒是沒錯,這這黃土高原上肯定不會有什麼江湖高手奇人異士,就算朱家真還有後人守護着艾美拉之眼,以他們三的本事根本沒人能攔得住。不過這一次朱家村之行他們遇到的麻煩不小,這也全因哥倆現在的大意。
頭頂,豔陽高照,三個小夥伴揹着行囊,從山崗子上走了下來。不遠處,古村的輪廓完全顯現出來。雖然已經有半個多世紀無人居住了,但不難看出,數十年前此地是多麼繁華!
朱家村的規模十分宏大,雖說是個村子,但規模絕對趕上了一個鎮子了。往上往下看,古村中該有的應有盡有,甚至在古村最中心處還有一個集市,古村東西兩側是用夯土和黃泥圍成的兩米高牆,高牆上築有防禦壁壘,每隔一段距離還有個炮樓子。半弧形的防禦牆一直延伸到黃河岸邊,如果遇到戰事,只要把壁壘下的那道石門一合,那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了!除非敵人可以走水路攻進來,但河水湍流之際,根本不能走船。
他們三人是繞過水路從後邊走過來的,所以要進去就必須走古村正面的那道石門了。
這古村數十年無人打理,半弧形的城牆早已殘破不堪,三人站在城牆缺口處,望着裡邊這座半個多世紀前的古老村莊,心生敬畏。甭管朱財主是善是惡,他只是區區一個地方的財主,竟然能修造起這麼一座攻守兼備的城池來,看來他身邊有能人異士相助。
城牆缺口都是當初解放甘南時候被炮轟出來的,甕城裡邊最外層的建築沒幾個完整保留下來的。一起風,外邊的黃土呼啦呼啦地往裡吹的。
三人捂住口鼻,戴上帽子一步一個腳印地踩着黃沙往裡邊搜索。
“這地兒還能有活人在?吃啥?喝啥?”那咻問。
“呵呵……死人活人現在還無法確定,不過那晚我的確在河對岸看到了有人打着燈籠在抓魚,別大意,當心讓人家開了黑槍。”馬程峰一擺手,三人站成了一個扇子面,每個人看着一個方向,唯獨露出了身後。
呼啦……呼啦啦……突然,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音,那咻也不含糊,腦袋還沒等回過來呢,擡手就把天蠶銀絲甩了出去。
原來是一座老屋上掛着的燈籠被大風吹下來了,那紙燈籠落在地面,越滾越遠,最後順着城牆缺口滾了出去。虛驚一場!
“嚇死我了!”
“呵呵……你剛纔不叫喚的挺歡實嗎?咋地?這就害怕了?”
那咻說:“你懂個六啊?人嚇人嚇死人,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冤魂厲鬼,而是躲在暗地裡朝你放冷槍的歹人!”
狂風順着幾個城牆缺口不住地往裡吹,那動靜猶如狼哭鬼嚎一般。古村外圍的建築大多已被炮火毀壞,並無收穫,三人逐漸走進了主街裡。街道兩側蕭條至極,到處都是死氣沉沉。每走一步,就會留下一行腳印,然後再過幾分鐘,刮來的黃沙又會重新填滿腳印。
這古村修的很有講究,裡邊是一圈套一圈,房屋由外往裡也是越來越低,靠外圍的房屋可以爲內層建築擋住風沙。三人越往裡走,逐漸就發現這座古村絕對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般被荒廢。
等進入第三層內城的時候,腳底下的黃沙逐漸變少了,只剩下一塊塊平整的方石鋪在腳下。街道兩旁的建築錯落有致,保存十分完整。這片區域大多是商戶,從商鋪上邊掛的匾額不難發現,別看朱家村只是甘南地區的一個村落,但已有不少遠方商客在此開了分號了。
“程峰你看,奉天會所?這不是咱東北的嗎?”那咻指着一棟二層小樓說道。
“了不起!了不起呀!原以爲這朱財主只是勾結了陝甘寧三省軍閥,這纔會把生意做的這麼大,沒想到跟奉軍老張家還有往來,真是個精明生意人呀!”
這古村規模太大了,那天晚上馬程峰在黃河對岸觀察的時候也沒想到它會有如此恢弘之勢。如果自己真是個富商,那他肯定已然決然地投資朱家村搞旅遊開發。但前提是,必須先解決朱家村的詭事之謎!要不然哪有遊客敢來?
三人在這座宏偉的古村中轉了一上午時間,最多也就是古村的四分之一。
再往前走可就是整座古村的中心地帶了,在我國很多地區,村子最中心處一般都是大家族的祠堂。朱家村也不例外。祠堂保存的十分完整,祠堂院子裡古蹟斑斑,留着許多塊石碑,石碑上以前應該是記錄了主家列祖列宗的豐功偉業,但解放的時候都被人爲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