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動物也好,還是人也好,他們留在一個地方生活不離開,就說明這個地方有滿足他們生活下去的資源,比如,它們有溫暖的巢穴,它們可以有源源不斷的食物?”樸老蔫解釋說。
嘎嘎……嘎嘎嘎……樹上的烏鴉可能是看了半天,見這三個闖入者沒什麼特別的,就拍打着翅膀鳴叫着飛走了。
馬程峰眼尖,一擡頭,就看這些烏鴉往前飛了大概一公里的距離後,然後全都落了下去。
“也許您老說的沒錯,走,咱們去瞅瞅。”
人家烏鴉是靠飛的,他們是要靠兩個腳丫子量,這一公里的距離足足讓他們走了能有快半個鐘頭。晚上九點多了,溫度好像又降四五度,花不樂有點捱不住了,主動要來那件棉坎肩穿在了裡邊。
按照剛纔那羣烏鴉落下的方向,應該就是這片了。可山谷延伸到這裡後,並沒發現什麼異常,還是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着。
“嗯?”突然,馬程峰在凜冽的寒風中捕捉到了一種奇怪的氣味。是血腥味!
他順着這股氣味往前又走了幾步,果然,雪地裡這一次除了那個怪物留下的腳印外,多了一串血跡,血痕並未完全乾涸,這說明並未走遠。
“快!跟上!”他招呼二人加快了腳步。
前邊是一棵老樹,正好擋在了山谷正中間,老樹年代過於久遠,長的太高了,上邊早已攔腰折斷,不過還是留下了一個十人難以合抱的枯萎樹根。
這樹根突起地面大概四米多高,下邊有個樹洞,樹洞裡黑漆漆的,時不時地還會傳出悉悉索索的動靜。那行腳印和血跡順着樹洞延伸了進去。
“大家當心,那東西就在裡邊。”大家壓低了聲音,但在雪地裡根本無法掩藏自己的聲音,腳下還是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樸老蔫從背後摘下單管獵槍,子彈上膛,打開手電探進了樹洞。
這枯樹洞遠比大家想象中大許多,樹洞是被某種生物掏出來做巢穴的,呈一個斜角,一直無限朝地下延伸了過去。手電筒的光都照不到盡頭。
三人相繼走了進去,一走進去,那股刺鼻的惡臭味立刻撲了過來,薰得花不樂連連嘔吐。
“這怪物看來吃了不少活物呀?”三人打着手電,小心翼翼地順着樹洞下潛。
每走幾步就能看到樹洞裡留下的動物死屍,屍體只剩下了枯骨,連一絲肉都沒有了。白骨上留下了那大傢伙一排排牙印,看來牙口可比人強多了。
“啊?你們看?”走在最前邊的樸老蔫大駭,指着地面一具骷髏架子大喊。這傢伙竟然吃人!骷髏骨頭架子旁邊還散落着一把獵槍,看這意思,遇難的是山裡的獵戶。難道連獵槍都打不死那怪物嗎?
嘎嘎……嘎嘎嘎……
樹洞裡邊又傳出一聲聲烏鴉的叫聲,這些烏鴉竟然是住在樹洞裡的?真是奇聞了!
樹洞裡沒有積雪,三個人總算行動自如了,大概下潛了能有兩分鐘左右,下邊的空間可就越來越寬敞了,樹洞地下是個天然巖洞,巖洞裡到處都是動物和人體的骸骨,那情景如同煉獄一般。
前邊巖洞出現了一個拐角,拐角另一邊泛着微弱的光芒,那道光忽閃忽閃的並不穩定。馬程峰示意二人收聲,他則屏住呼吸靠了過去,然後歪着腦袋往裡一瞅……
我靠!!!!
“這……這……”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前邊好像是個祭壇,祭壇正中間擺着一尊菩薩像,菩薩像已經有些年頭了,上邊佈滿了灰塵,菩薩面沉似水,手中託着玉淨瓶,雙腿盤在蓮花臺上。
神像下邊是個石桌子,石桌左右各擺着兩根蠟燭,剛纔看到的那微弱光線就是燭光。
石桌上還擺着一個很特殊的祭品,這祭品看的馬程峰也是心驚膽戰,那是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那人背對着他也看不清是死是活,不過就算活着恐怕也好不到哪去了,他身上的棉衣已被撕碎,背上全都是傷口,直往外流血。
二十幾只烏鴉擠在石桌上,互相爭搶着有力地形,竟都張着嘴在喝那人的血。
馬程峰見此狀,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把烏鴉趕走了。他趕緊扶起那人,這應該不是獵戶,好像是個迷路的探險者,身前還死死抱着他的登山包呢。
試了試鼻息,應該還活着。
“朋友?朋友你醒醒?”馬程峰拍了拍他的臉蛋叫道。
樸老蔫也取出了止血藥和繃帶,但看了幾眼他的傷口,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救了!那傷口深的肉能看到裡邊的骨頭了,而且渾身上下全都是傷,血都要流乾了,怎麼救呀!
“額……怪……怪……怪物……快……快跑……快跑!”受傷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地說。
“什麼?什麼怪物?長什麼樣?”馬程峰又問。
“跑……快……快……”他已經是油盡燈枯了,最後這句話還是沒有說完,最後就這麼瞪着一雙驚神未定的雙眼嚥氣了。
馬程峰長吁一口氣,死人見多了,可死在菩薩面前的人卻第一次見。
他雙手合十,擡頭看了看菩薩的慈眉善目。也許在這個不見天日的洞穴中,連菩薩也無法守護她虔誠的信徒了吧?
按照這怪物的行爲判斷,難不成它還是個信佛的?他是故意把獵物擺在神像前邊充當祭品。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觀音嶺中挖出來的菩薩像,原來它在這裡!”馬程峰輕聲道。然後從腰間抽出了七星刃。
“我對神像不感興趣,趕緊找那雪猿,雯雯等着救命呢!”
“我想不需要咱們再去找它了!”馬程峰伸手輕撫在死人臉上,爲他合上眼睛,然後趕緊後退了幾步,死死看着幽暗的樹洞深處。
樹洞盡頭處的黑暗中閃着兩個光點,是那傢伙的眼睛!那傢伙已經聽到了覺察到了入侵者的到來,它從黑暗中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