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去的,我不會連累你們的,你們也不容易,怎麼還能養我和父親這兩個大閒人呢?父親可能這輩子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我就陪着他在靈州撿撿瓶子也挺好的。”
小曼握着好姐妹的小手,回頭問馬程峰。“哎?我們大當家的,麻煩告訴下湘雲,咱養得起她們父女不?哦對了,我上個月期就不太喜歡學校收發室的那個警衛,他總色眯眯的看着我,程峰,換掉他好不好?讓楚伯伯去吧。另外學校裡好像缺個語文老師,施老先生歲數太大了,總拿教鞭打我們。你看……”
“哦,好啊,你想怎麼換就怎麼換。”馬程峰當然有資格給學校做人事任免了,他可是副院長,別看這個副院長是掛名的。可估計現在學校裡他說一句話絕武人敢反對。
“什麼?你是說,讓我父親去看收發室?讓我去做語文老師?”湘雲一臉的驚訝。
“額……楚伯伯這麼大的老闆去看收發室是有點浪費哦?要不……讓他去政教處?或者教導處?算了算了,生活科裡還缺個主任,這樣可以嗎?”馬程峰以爲湘雲嫌棄賺的少。
幸福來的太突然了,湘雲幾乎不敢相信。“不是不是!父親已經這樣了,真的行嗎?還有,咱們學校程峰能說了算嗎?他還是個學生啊?這樣會不會花很多錢呀?王校長可是個鑽進錢罐裡的人。”
小曼說現在學校都是他馬程峰的了,你還擔心那些做什麼。你放心吧,我們有能力照顧好你們父女!跟我們走吧!
這三個月的墊背琉璃,讓本就膽小的淑女更加脆弱了。她放下飯盒,煞有芥蒂地望着他倆,然後又摸了摸自己這身新衣服,很乾淨,很整齊,也很時尚。“可……可我除了自己這身髒皮囊外,真的沒什麼可以給你們了!對不起……”
馬程峰和小曼並沒有再安慰她什麼,只是覺得心中莫名的苦澀,一個女孩能說出這樣的話,那隻能說明她真的失去了所有。
下午,手術進行的很順利,自然的,他們有錢,那個年代剛剛改革開放,錢能辦很多事。醫院院長都恨不得把全江南最好的主導大夫全都請來,住院部整層樓都被清場被常小曼包下來了。而且,小曼爲了保護楚家人的安全,還僱了安保公司的十來號保鏢。
跟他們從熱河來的司機是喬汐兒身邊的保鏢,這些江湖人不但身手好,而且心思縝密,這小子可沒閒着,到了靈州後就開始打聽靈州地頭的事了。靈州不大,頂多算是四線城市,巴掌大的小地兒就這麼幾好江湖人。同爲江湖出身,想打入他們內部不難。
“峰哥你來一下。”司機把他叫到了一旁,在他耳畔嘀咕了幾句。
“好,我知道了,晚上我會到場,繼續留意這邊的動向。”
“是。”
今晚是靈州當地幾個幫派聚會的日子,他們相約在城南一家酒店爲一個江湖大佬慶生。這小地兒所謂的江湖大佬,放到熱河,可能連給李大海湯疤子提鞋的資格都沒有。關東的江湖才叫真正的江湖,到處都是仇殺!這靈州,只怕有幾把水果刀就能無敵了。
這種場面以前馬程峰也沒少參加,一般都是當地出了名的大佬和富商纔有資格才加,當然,官面上的人也會賞臉,不過基本都穿便裝。在這種地方你可以打聽到所有想知道的事。馬程峰倒也不是完全爲了湘雲的事,不過能打聽到消息最好,打聽不到還可以趁機打入靈州上流社會。
晚上八點多,酒店大廳裡全都是當地名流以及江湖大佬。這些人的打扮相差甚遠,有的西裝革履打着領帶,有的則炮子頭大金鍊子。實難想象平時這兩幫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怎麼相處的。
靈州別看是小地方,但靈州人有錢,去年李大海過壽,馬程峰記得壽宴上禮最大的就是董三立,董三立派人給送來十根金條。再瞅瞅人家靈州人,出手真是闊綽呀!主事人一念禮單,基本都是幾十萬幾十萬的。
馬程峰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靠在角落裡優哉遊哉地喝着紅酒。
“哎呀,你討厭!壞死了啦!今晚人家不要跟你走了!”這時,一對看似親熱的戀人手挽着手走了進來。女孩穿着晚禮服,晚禮服的胸口中露出那對大白兔,走起路來直晃悠。她左手旁的男伴也不知道是誰家的貴公子,梳了個四六分,夾着副金絲邊眼鏡,一身風衣配西褲,大皮鞋也是鋥亮,手裡還拎着根紳士手杖。
“寶貝,今晚哥哥帶你玩點刺激的……”男人也不知道趴在她身邊說了什麼,說的那女孩面紅耳赤不住地拿拳頭捶打着他。
“哼……人渣!”馬程峰背過身去故意裝作不認得他,那男人可不就是採花賊花不樂嘛。
生日宴開場,主持人是當地名流,先是念賀詞,然後又分別介紹了在場祝壽的來賓。原來壽星老姓雷,家中排行老四,江湖人稱雷四爺。雷四爺穿着一身中山裝,就這麼小秘密地坐在主位上,雙手抱拳給在場衆人還禮。而花不樂泡上的那小妞也不是旁人,正是雷四爺的小孫女。
除此之外,馬程峰注意到,雷四爺身邊一直有幾個壯漢陪着,那幾個壯漢說的可不是靈州話,一看就不是本地人。雷四爺像是很怕這幾個人,壽宴上一直在討好人家,給人家敬酒。
“人渣,過來。”馬程峰喊花不樂。
“哎喲喂哥們,你怎麼來這兒了?”
“去跟你的小娘們打聽下,那幾個人什麼來頭?”
花不樂說,那幾個人是荊襄人,聽說來了有幾個月了,雷四爺最近正要跟荊襄那邊做點生意。那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來頭。“我剛纔從他們身邊經過時嗅到他們身上有一股子水腥味。估計都是老水鬼!”
江湖人說的水鬼,指的就是水賊水匪。荊襄那片的江湖也很亂,喬遷一直有心把生意做過去,可怎奈自己的勢力一直進不去,而且連他的貨從荊襄經過都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