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手腕子一晃,七星刃由下而上翻轉了上來,那寶刃銀光晃的天坑下銀芒閃閃。
暗說以前他們也沒少在古墓裡邊碰着過萬邪之王,大糉子是盜墓者的噩夢,它們力大無窮,兇殘之極。咱書裡邊多少有些誇張的成分,另外,馬程峰和那咻等人均是身懷絕學,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可能碰到了大糉子還能有點機會。這要是尋常的盜墓賊,真在古墓的棺槨裡邊拽出來一具詐起的大糉子,那就凶多吉少了。諸位真以爲世上每一個盜墓賊都會魁星踢鬥啊?大糉子聞到生人的活氣立馬就做起來撲咬,可不像電視上演的那般,拿槍對準了腦袋一顆子彈就能解決的?光是大糉子詐起的那一剎那給人的震撼和驚愕感就是在小說中無法體現出來的。
可再瞅瞅眼前這具身着龍袍的大糉子,從水潭底下鑽出來後,雖然平伸着雙臂,露出修長的指甲,但卻完全沒有要攻擊他們幾個的意思,就這麼木納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們。三人把這傢伙團團圍住,心知這東西指不定多少年道行了,雖然不算是屍王級別的,可絕對不那麼好對付,所以也就沒一個人敢衝上去的。
但圍了他能有一分多鐘了,依舊不見他動彈,大夥心裡邊就開始犯嘀咕了。莫非是錯了?這傢伙是死物?可死物是自己怎麼從水潭底下游上來的呢?馬程峰努了努嘴,衝那咻打了個眼色,示意他上去試探一下。那咻腦袋晃的跟撥浪鼓似的。
“你大爺的,每次碰着這玩應你就讓我上,你也太孫子了吧馬程峰?有你這樣做兄弟的嗎?”
“這不是覺得你比我厲害嗎?你不上誰上?我這兒還得保護小曼呢。”馬程峰笑道。
“你少來,我可沒說要你保護。不過你倆當心點吧,這東西一動不動我總覺得是不是有什麼講究呀?你看看,他身着龍袍,頭戴龍冠,如果是具皇帝的屍體的話,就絕沒那麼簡單了。”小曼橫了一眼馬程峰。現在看來,常小曼的功夫要遠遠高於這哥倆,絲毫不誇張的說,小曼的功夫有可能以一敵二了,這要是以後過日子馬程峰的大男子主義上來了,那下場可想而知了。誰保護誰呀?
自古以來,盜墓賊分四脈,摸金,搬山,發丘,卸嶺,這四脈傳人都有對付古墓大糉子的獨門絕學,其中最出名的便是搬山道人的“魁星踢鬥”。魁星踢斗的學問說起來很簡單,人體背脊上有一根大椎,這跟椎骨是支撐人體運動的關鍵骨骼,這條椎骨正上方有一塊軟骨,身體所有筋絡幾乎全在這塊軟骨附近經過,這塊軟骨要是碎了,甭管你是能征善戰的大將軍,還是身懷絕技的江湖高手,又或者是力大無窮的殭屍,倒下去可就再沒知覺了。但是這塊軟骨不容易找,在中醫學上都沒有標註。
搬山道人厲害之處就在於此,他們能不費吹灰之力找到大糉子身後背脊上的要害,直接用膝蓋把那塊軟骨頂碎了,就算是碰到了千年的屍王旱魃,此法也是屢試不爽。後來江湖上也有些高人嘗試複製這門絕學,幾乎都大同小異,不過效果就未必有人家正宗的“魁星踢鬥”那麼厲害了。
馬程峰以前聽楚天月說過搬山道人祖傳的這門手藝,再加上《盜經》中的確也有一張詳細的人體脈絡分佈圖,上邊就標註了那塊軟骨組織的準確位置。他小心翼翼捻手捻腳地繞到了那大糉子身後,細細打量了下,應該是在這傢伙脖子下一尺六的位置,以他現在的身法之快,只要這傢伙不還手,頃刻間就能卸了他的大椎。
他給兩個夥伴打了個眼色,示意二人引開這傢伙的注意力,然後他悄悄提着七星刃一步步靠近了過去。
可剛走沒兩步,就見這大糉子脖子不經意地往上一挺,好似有了要攻擊他們的趨勢,嚇的馬程峰趕緊一步跳開了。這可是具至少幾百年道行的糉子呀,如果把他這件見燦燦的龍袍扒下去,指不定身上都長白毛了呢!自然是不敢小覷的。
“哎?程峰你等等,你快看他這反應?好像……好像不是要攻擊咱們,而是……他在乾嘔?”小曼詫異地手指着他說道。
馬程峰趕忙繞到大糉子正面,就見這大糉子的確是一下下乾嘔着,口中發出瑟瑟聲響,食道里也不知道卡着個什麼東西令他不舒服。
“往後退!往後退!快!”程峰也覺得事有蹊蹺,拽着他倆趕緊又後退了幾步,與這傢伙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
身着龍袍的大糉子看起來十分難受,不停地往上乾嘔着,口中先出吐出了幾口黑乎乎的粘液,粘液惡醜無比,順着他下巴直往下淌,把這一身金燦燦的龍袍也給弄髒了。他又是連續乾嘔了幾次,最後嘩啦啦一聲,連帶着腸子,心肝肺,一股腦地全都吐了出來。那本來就死了好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了,就算浸泡在陰寒泉水中時間再長,那能不腐爛嗎?那個噁心呀!他這邊在水潭前吐,三人捂着肚子在後邊吐,吐的是稀里嘩啦。
“這什麼玩應?故意來噁心人的是不是?我擦!”那咻吐的就差把膽汁都吐出來了。
小曼顧忌自己的淑女形象,勉強用內力壓住肚子裡的那股晦氣,捏着鼻子躲到一旁說:“你們看,那堆東西里好像有東西。”
“可不是有東西嗎?不是腸子就是心肝肺的,這傢伙到底要幹嘛呀?”
“不是不是,你們仔細看,好像有個什麼東西正在蠕動?是……是活的!”常小曼實在是不忍直視那堆穢物。
“那咻,說你呢,快去瞅瞅。”馬程峰一腳把那咻踹了過去。
“去你大爺的,什麼噁心事你都指望我?老子不去,要去自己去!”那咻這邊還沒吐爽呢,那堆穢物要多噁心有多噁心,也不知道這位皇上死前到底吃了什麼東西,咋這麼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