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白家飯店櫃檯上方的時鐘,時間已經指向了七點三十分。
這一下午的時間裡,白常揮汗如雨,連衣襟都幾乎溼透了。
噹的一聲,他再一次揮起屠魔刀,砍在封魔碑上。
可惜,他的雙臂都已經痠軟,沒了多少力氣,這一下被封魔碑反彈,屠魔刀脫手,掉落在地上。
他呆呆的看着掉在地上的屠魔刀,心也隨之沉了下去。
百目妖在一旁看着,他幾次想要出手幫忙,但很可惜,他根本無法拿起屠魔刀,因爲他是妖怪,屠魔刀的屬性本身就對他有牴觸。
同理,彭祖也不行。
在這個過程中,馬瑤光始終坐在旁邊的地上,雙手托腮,好奇的看着白常。
“唉,我這都是爲了你啊……”
白常苦笑着看向馬瑤光,哦不對,確切的說是看向天鬼,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
其實現在還有個大問題,就算烈陽石弄到了,魂兮歸來也做出來了,但是馬瑤光的身體被天鬼佔據,到時候還得勸天鬼離開。
可看現在的情況,烈陽石似乎也要夠嗆了。
“祖師爺爺,現在該怎麼辦……”
白常虛弱的開口問道,此時面前的封魔碑,上面只有一個幾公分的缺口,距離砍斷,還有很大的差距,而且屠魔刀似乎也承受不了這種長時間的劈砍,刀身都開始發熱了。
彭祖也累的夠嗆,這一下午,他都在用法力維持着封魔碑的平衡,阻擋魔氣外泄。
“看起來,問題有點嚴重了。”
彭祖摸着下巴,皺着眉頭,當然他壓根沒有眉毛,只是一個動作而已。
“要不,我去東海走一趟?”
百目妖小心翼翼地說,白常納悶道:“東海?你去那幹啥?”
“我以前認識一個噬齒妖,號稱天下牙齒最鋒利,專門吃各種石頭的,他住在東海射日山,我去把他找來試試,說不定能行。”
百目妖剛說出口,彭祖就揮手道:“你可拉倒吧,還東海射日山,你那都是哪年的黃曆了,那地方早都沒了,你說的什麼噬齒妖,我倒也聽說過,據說被一位大神用萬載寒鐵打造的鎖鏈鎖住,丟在東海里,去疏通淤堵的海道了,你要找他,得先把萬載寒鐵弄斷再說。”
百目妖一縮脖子:“那還是算了吧,萬載寒鐵估計比這烈陽石還堅固……”
白常無語道:“大哥大爺們,咱能不能想個靠譜的主意,再沒辦法的話,過了今夜子時,瑤光的魂魄就要永遠留在冥界冤鬼道,無法回來了。”
幾個人都不吭聲了,一個個皺着眉頭,陷入了苦思之中。
忽然,馬瑤光走了過來,她吃吃的笑着,指着自己的肚子,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白常。
“哥哥,餓……”
原來天鬼餓了。
白常嘆口氣,說:“乖,大家都沒吃飯,你再忍一下吧,要不,廚房裡有昨天剩的,你先去自己找點吃……”
馬瑤光不依不饒,拉着白常的胳膊搖晃着說:“拔絲地瓜,拔絲地瓜……哥哥,拔絲地瓜……”
白常無奈的指了指百目妖:“想吃拔絲地瓜找他,是他把你那半盤搶走的。”
百目妖一攤手,表示跟自己無關。
馬瑤光還是拉着白常糾纏,白常心煩意亂,瞥了幾眼掛在馬瑤光脖子上的九靈聖印,幾次衝動想要摘下來,直接把天鬼砸出來掐死算了,免得如此麻煩。
不過他心裡想着,終究是下不去手,不管怎麼說,天鬼是白家僅存的五大惡煞之一,也是自己人,現在又一口一個哥哥的叫着。
再說,如果這兩天晚上出去作案的真是天鬼,那也得留着它,好歹是個證據,日後爲馬瑤光洗脫。
“拔絲地瓜,我來做吧。”
彭祖忽然走了過來,拉着馬瑤光的手,走向廚房。
“祖師爺爺,這封魔碑怎麼辦?”
白常指着封魔碑問,彭祖回頭看了一眼,說:“反正也弄不開了,我老人家剛纔想了半天,無計可施,你就認命了吧。實在不行,反正這女娃肉身還在,我看天鬼也挺喜歡這個身體,你就當她是你女朋友好了。”
“那不行啊祖師爺爺,她是天鬼,這……”
“那你就先去冤鬼道,把那個馬瑤光的魂魄找回來,先存着,等什麼時候做出魂兮歸來,再讓她歸體,不就行了?”
“唉,祖師爺爺開玩笑了,您老人家也不是不知道,我要是能去冤鬼道,我不早去了?那地方有去無回,只有憑藉魂兮歸來的力量,才能把她的魂魄硬生生拉回來。”
“你去不了冤鬼道,那就找個能去的幫忙,我老人家也就這一個主意了,怎麼定奪,隨你。”
彭祖說着,拉着馬瑤光就進了廚房,做菜去了。
白常聽了彭祖的最後一句話,心中卻是一動。
嗯?
找一個能去冤鬼道的幫忙,這個辦法倒是可行。
但是,找誰呢?
眼看彭祖進了廚房,白常忍不住提醒:“祖師爺爺,您老人家會用煤氣罐嗎?”
“會會,看你用都明白了,這有什麼難的。”
彭祖應了一聲,就一頭扎進廚房,不再出來了。
白常在屋子裡踱了幾步,擡頭問:“百目先生,你能去冤鬼道嗎?”
“不能!”
百目妖連連擺手,搖晃着腦袋,說:“我跟你說,別打我的主意,冤鬼道超脫於冥界之外,遊離在三界邊緣,能去那裡的冤魂都是死的極冤極慘的,就連冥王都不能隨便進入,彭祖老神仙就那麼一說,你是找不到人幫忙的。”
“冥王都不能隨便進入,冥王都不能隨便進入……”
白常唸叨了幾句,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來。
冥王不能隨便進入,那是因爲她是冥王,有規矩限制,所以不能隨便進入冤鬼道。
可要是,偷偷摸摸的進入呢?
想到這裡,白常忽然冒出一個鋌而走險的主意。
“何雨晨,半個小時之內,到我家來。”
白常抄起電話,迅速給何雨晨撥了過去。
然後,他又拿出易牙留下來的那塊白玉,用力摩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