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子屋那兩個人大概也是沒來得及用炸藥就被蠍子給蟄了,活活毒死的。這才讓瘋子他們有了機會,他們找不到出口,於是只能炸開牆壁,沒想到這一炸就炸到了我們。
還好,在炸開牆壁以後,他們發現下面有一個地洞,於是一起鑽了下來,又用那兩個屍體身上扯下來的衣服把那洞口塞死了,估計那些毒蟲不會下來了。
“那這裡安全嗎?”我又問道,在說話感覺嗓子已經好多了。
“俺感覺挺安全的。”馬壯接茬道。
“這裡有一個出口,剛纔聖鬥士發現的,只不過我們沒敢走,這裡還算安全,我們覺得還是等你醒了在打算。”瘋子說。
我點點頭,站起身感覺已經好多了,只是耳朵裡還有點耳鳴,估計是剛纔爆炸留下來的後遺症,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
“走吧,咱們還是趕緊找線索,希殤音,你有什麼想法?”我擡頭去看希殤音。
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們應該沒找錯地方,五毒神使的守護,我們已經見了兩種,上面就是懸棺,下面是五毒神使,按說應該還有三個房間我們沒走過,一個佈滿蛇的房間,一個佈滿蟾蜍的房間,還有一個就是蜈蚣了。
當然也有可能那三種不在那裡,而在其他地方,總之這地方很陰邪,還是小心謹慎一點好。”
聽希殤音這麼說,我也點點頭,一行人收拾了行李開始順着那個出口走去,說是出口其實只是一個黑窟窿,裡面黑黢黢的,不知道連接到什麼地方。但是瘋子等人還是隻點了兩根蠟燭,由於那窟窿後面的路是個類似墓道一樣的窄路,僅能容一人半通過,我們還有那麼多裝備,於是一行人就排成一個豎排,我被夾在中間,最前面的是孫銓隆,最後面的是馬壯。
孫銓隆和馬壯人手一根蠟燭,在也沒點其他的照明設備,我正想問問爲什麼不照的更亮一點,身後的卜蜜湊到我身邊小聲跟我說道:“咱倆把照明設備都用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得省着點用了。”
我們走了一段路,忽然最前面的孫銓隆停了下來,我連忙問他怎麼了?孫銓隆遲疑了一下說道:“好像有個小孩跑過去了。”
聽他這話一說,我只感覺腦袋上嗖嗖冒涼氣。
“喂,聖鬥士,飯可以亂吃,話可別亂說,哪來的小孩?這荒山野嶺的。”瘋子馬上嚷嚷道。
“小孩?什麼樣子的小孩?”希殤音忽然說道。
孫銓隆想了想說道:“五六歲,羊角辮。”
我感覺更不對勁了,立刻回頭問希殤音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希殤音沉吟了一下說道:“聽說過陪葬童子嗎?以前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陪葬童子。傳說這些小孩都是被活活釘死的,死後靈魂走不出這個墳墓,於是會在墓室裡遊蕩,玩耍。甚至會拉那些來到陵寢的人嬉戲。”
卜蜜回頭瞪了他一眼,這小姑娘似乎有點害怕了,說道:“別瞎說話,什麼神啊,鬼啊的都是騙人的。”
希殤音也不理他,瘋子罵道:“愛他嗎的什麼鬼神就什麼鬼神,反正它不擋老子的路就行,擋了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孫銓隆聽瘋子這麼說,繼續向前走去,我知道其實很多墓穴裡面都是人嚇人,搞得最後大家神經都很脆弱,草木皆兵。其實鬼神也並不可怕,可怕的就是陰陽詭鎖的傳說,這陰陽詭鎖太古老,大家對它又不瞭解,不知道這鬼地方里會出現什麼可怕的東西。
以往遇到那些事情,我都能用《鄉野異錄》來找到類似的案例進行處理,可是這一次面對陰陽詭鎖我一無所知,完全不懂這邪門的術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所以纔會顯得無措。
“萬變不離其中,只是要靈體總該還是怕那幾樣東西的,更何況我懷裡有符咒。”想到這,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大概又走了幾分鐘,忽然眼前開闊了起來,一間墓室就出現在了我們眼前,這間墓室非常大,雕樑畫棟,墓室的最中央有五根石柱,分別在五個方位,而最中央則是一個臺子。希殤音顯得有些激動,徑直就想衝到臺子那裡去,可是卻被瘋子一把抓住了。
“看清楚了在說,你要死死一邊去,別害死我們。”
希殤音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拍開了瘋子的手淡淡的說道:“與你無關。”
我怕兩個人在爭吵起來,於是說道:“你們看聖鬥士在幹什麼?”
孫銓隆正蹲在其中一面墓壁前面,不知道在看什麼,我們一行人也緊跟着湊了過去,卜蜜最先過去的,忽然驚呼了一聲:“天哪,這是一幅敘事的壁畫。”
我們眼睛一亮,有敘事壁畫就證明有線索。於是我們一行人連忙跑了過去。
壁畫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侵蝕,上面已經有些斑駁的灰塵了,馬壯用腰間的大帶擦了擦壁畫上的灰,我們把蠟燭舉高,光線聚合到一處,這纔看清楚這面非常大的壁畫。壁畫一共分六幅,我們從第一幅開始看。
第一幅壁畫上面畫的是一羣人,人們穿着布衣,按着打扮來看像是宋朝的衣着,由於壁畫褪色的厲害,但是依稀可以分辨出以棕褐色爲主的布衫和羅衫,這羣人好像正在挖掘什麼東西,手中拿着農具,有的人在擦汗,有的人在刨地,還有人伸手在指揮?或者是在喊口號?旁邊還有歪倒的石頭。
第二幅壁畫裡面,地面變得很平整,一條鮮紅的大蛇盤桓在石頭上面,人們則站在蛇的身前,背對我們,那蛇懶洋洋的,一雙眼睛彷彿透過壁畫正在死死的盯着我們,我甚至覺得一陣陣透骨的陰冷,蛇的眼睛是血紅的顏色,彷彿要滴出血來。看上去無比怪異。
第三幅畫的是地面上多了一片荒墳,而且按着那樹的位置來看似乎還是開始被填平的那塊地方,人,蛇,都不見了。
第四幅畫最容易理解,裡面的村民全都死了,橫七豎八的躺了一片,每個人都是死狀奇慘,面目猙獰,彷彿生前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第五幅畫和第六幅壁畫是最詭異的,在第五幅畫裡面,出現了一個人,站在那塊開始盤踞蛇的石頭上面,雙手伸開,他是背對着我們,面朝那片墳地的,身上穿着一個巨大的黑色斗篷,帶着帽兜,整個身體都在裹在黑袍子裡面,彷彿救世主那樣,手中還拿着個什麼東西,因爲壁畫比較粗糙,所以看不清楚。
第六幅畫也是最詭異的一幅畫,裡面所有死去的村民都重新活了過來,只不過和最開始不同,這些村民密密麻麻的站在穿黑袍的人面前,目光呆滯,彷彿和活人又不太一樣。好像在以那黑衣人馬首是瞻。那感覺很古怪,我一時也說不上來,說是恭敬又好像不是,說不恭敬,但是樣子的確是麻木的規矩的。
我回過頭,說道:“有什麼看法嗎?大家可以說說看。”
卜蜜最先說道:“我覺得是有誇張成分在裡面的,明顯不真實,你們看,第一幅圖應該是一羣人在挖什麼東西,寶物或者是什麼其他的,然後寶物沒挖到,挖到了一條毒蛇,在五毒信仰裡面,毒蛇代表的是神的使者,是五毒神使,他們得罪了五毒神使所以都死了,第三幅和第四幅壁畫順序反了,應該是村民們先死光了,然後纔有的墳墓。
第五幅和第六幅就是人的想象力了,那黑袍的就是人們想象中的鬼神,也或許是想象中的疆藏法王也說不定,疆藏法王赦免了他們的罪行,召喚出了他們的靈魂,給予給他們靈魂所向往的永生和救贖。”
我轉頭去看希殤音,希殤音卻淡淡的反駁道:“壁畫的順序是肯定不會顛倒的,不管這裡是祭壇也好,是大家口中的娘娘墳也好,都是極度嚴謹的地方,不會有這種低級錯誤出現。但是卜蜜說的第一二幅壁畫我沒意見,不過這第三幅,我認爲是他們把自己家的祖墳遷到了那片墳地裡,也可能是大家見到了五毒神使,覺得這是神使居住的地方,是寶地,可以做祖墳。
然後發生了一些事情,有可能是遷墳引起的,這塊地並不是什麼寶地,相反,他們打擾了五毒神使的安寧,所有人都死了,而第五、六幅我也不認爲那黑衣人是鬼,相反,我覺得那個人應該是施展了陰陽詭鎖的術法,把這些人的魂魄勾出來,看他的動作更像是在做法事,手裡拿的應該就是做法事用的祭器。”
我覺得希殤音說的更貼合事實,不過我還是想要知道瘋子的意見。瘋子一路上很多事情都有自己很獨到的見解,果然,這一次他沒讓我失望。
瘋子的第一句話是反問我們的,他問的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那些村民不是靈魂,而是真的復活了,有沒有這個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