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渡客
這個紅木箱子不大,盒子外面四壁雕刻有龍鳳花紋,好像古時候姑娘陪嫁的首飾盒,不過,卻是四四方方的看起來很周正。上下都雕刻有一些雜亂的線條,彷彿是一個古代的複雜的篆字,又彷彿是木製本紋,有些雜亂,用手摸起來沒有凸凹感。
盒子不大,用一塊黃銅絆子扣住,並沒有上鎖,我輕輕就揭蓋蓋子,裡面空空的,什麼都沒有,紅木的木紋顯得有些雜亂,仔細看去,又很有順序。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類型的紅木,那些木紋好像用金絲,最終,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那些金絲木紋在混亂髮散,最終都會在盒子的底部匯聚於一點。我看着這些怪異的紋路,突然間我想到一種東西,網。所有的網都是由一點散發出去的,這些金色木紋就好像是底部中央的一個點散發出去的。
我把玩了兩天也只觀察出這些奇異的金色木紋的怪異,其他的在無所獲。我不知道這個盒子本來就是空的,還是裡面原本是有東西的,在大表哥給我的時候把裡面的東西拿走了。
如果只是一個盒子,我也找人問過,看材質根本就是一個普通的紅木而已,而且還是散紋紅木做的,也不是古董,市場上也就是幾十上百塊而已。所以,如果按照金錢上來估算,舅舅根本沒有留給我的必要。
如果是個念想,他應該給我留下話,可惜什麼都沒有。
我不知道舅舅留給我這個盒子是什麼用意。所以,最後我不得不按照小人的心思推測一番,那就是這個盒子裡原本裝了一件貴重的東西,因爲盒子沒有上鎖,被大表哥他們發現並提前拿走了。
但是,轉過來一想,如果真的是他們把盒子裡面的東西拿走了,那麼,他們不把盒子拿出來,我也根本不知道舅舅還有東西留給我啊。所以,如果他們真的拿走了裡面的東西,與其給,還不如他們全部都不給呢。從這方面來說,舅舅原本就是隻留給我一個空盒子的可能性更大。
搗鼓了兩天,最後我也沒有搞明白,被我隨手塞進了前儲物箱裡去了。舅舅的喪事雖然過去了,他留給我的一個空盒子給我留下了一個疑問,同樣我的心中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我在這個過程中並沒有見到舅舅的鬼魂。
如果是舅舅在省城去世的這還好說,他的鬼魂暫時還留在省城,但是大表哥他們一口咬定舅舅是在老家斷氣的,這就不得不讓我疑惑了。
按理說,在沒有拿到冥幣之前舅舅的鬼魂是不可能離開棺材的,偏偏到事情結束,我都沒有看到他的鬼魂出現過。以我有限的知識來推斷,只能斷定是舅舅自己持有冥幣去了陰間,還有另外一個可能,就是舅舅的鬼魂遇到了意外,在死亡的同時就魂飛魄散了,這就是一種人死亡後不能成爲鬼魂的原因。
不管哪一種,以我現在的能力都不能調查出來。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周莊周家人,終於再次出手了。憑他們的勢力很容易就調查出來大喇叭就是當天拉周莊人唯一倖存下來的一個人。就在大喇叭出事第二天的晚上,也就是我接到媽媽給舅舅奔喪的那一天晚上,周家人直接到醫院裡找到了大喇叭,並且把大喇叭從醫院裡接了出去。
周家勢力龐大,只用上一條,找來省城的一位專家給大喇叭治病,就把大喇叭接到了一個私人診所裡。我想要找出這件事情的真相,我想要抓住那幾個謀害人命的惡鬼,大喇叭就是最後唯一的線索。我幾乎敢斷定,大喇叭第二次車禍絕對是有預謀的。
只件事情對周家應該很重要,周家人不會告訴我,同樣,他們也在尋找那些從周家拿着骨灰盒出來的人。
所以,我陪伴父母處理完舅舅的喪事之後,第一時間就趕去了醫院裡看大喇叭,得知他已經出院了,直到周家人那個年輕的周康找到我的時候,這已經是我來到縣城的第三天了。
當我在一傢俬人醫院裡看到大喇叭的時候,我幾乎認不出來他了,滿身的肥膘肉在這七天裡幾乎消耗一空,皮膚因爲嚴重脫水彷彿是一件加肥加大碼的3XL的汗衫穿在一個瘦弱矮小的人身上,鬆鬆垮垮的和他的身體嚴重脫離,像整個滿是皺褶的皮都要脫離了下來。
以至於顯得他的整個臉部瘦的顴骨顯得格外的突出,原本的彌勒佛居然給人一種尖嘴猴腮的猢猻的樣子。就算如此,他那佈滿血絲的雙眼也睜的老大。
如果不是他那起伏的胸膛和喘出來的氣息,幾乎讓人以爲他已經是一個應該推進太平間裡的身懷血海深恨未報而死不瞑目的人了。
周康把我送到病房裡就關上門出去了,這個對我一項很敵視的周家人對我的態度一如既往的敵視。所以,我直接忽視了他,把視線轉移到另外的人身上,在病房裡,只有周必濤這個周家人立在幾乎不成人樣的大喇叭的病牀旁邊,在金錢和權勢的面前,就連大喇叭自家人都得靠外邊站。
我一眼就看出了大喇叭現在的狀況,他的精氣神之火已經如風中蠟燭,一股微風都有吹熄的可能。我幾乎可以肯定,在我離開的這些天理,大喇叭一定沒有任何進食,精神始終高度緊張讓他的消耗極度加速,他積攢了幾十年的能量轉化成的脂肪在短短的七八天的時間裡,已經逆轉並且將要燃燒一空,或者說,如果不是通過外掛始終在輸送營養液幫他續命,大喇叭已經變成了一具耗盡精氣神而死亡的乾屍了。
不要懷疑這種可能性,我們現實中有很多人在得了重病的情況下,很快就會變瘦,那是大腦消耗多度的原因。曾經有科學驗證,不到人體百分之二重量的腦袋,卻消耗着整個人體需求百分之三十的能量,所以,大腦是人體最高耗能器官,沒有之一。我回去給舅舅辦喪事四,加回來縣城有待了三天,總共七天了。
我已經來到縣城三天了,周家人都沒找我,他們現在才找我,我想,這可能是周家人確實沒有叫醒大喇叭辦法,才迫不得已抱着萬一的心理把我給拉過來湊數,死馬當做活馬醫。他們卻不知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否則,我也就不會讓大喇叭睜着眼昏迷這麼長時間了。
看着大喇叭,又看了一眼旁邊如石雕一樣的周必濤,我嘆了一口氣說道:“周先生,連你也沒有辦法叫醒他嗎?”問完這句話,我立馬就後悔了,只要看着大喇叭的現狀就知道,我這根本就是廢話。
周必濤並沒有順着我的廢話往下接,或者說是他找我來的目的根本不是聽我說廢話,或者和我商討問題,而是直接了當的問我道:“你師傅,張三爺去了哪裡?”
果真,周必濤不是找我來治療大喇叭的。
依照周家的勢力想要調查我的身份背景,對他們來說就跟喝杯涼水一樣簡單,我和張三爺的關係也沒有隱瞞,在陰陽渡客這一行當的有心人眼裡也並不是什麼秘密,從我和張三爺他們初入帝豪國際開始,就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而且,我們也從來沒想過要保守什麼秘密,但是有一點,他們卻調查錯了。
實際情況,我和張三爺的關係並非外人想的那樣,看着周必濤,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一下:“周先生,我先要聲明一點,至今爲止,我還不算是張三爺的徒弟,因爲他除了把我領進門之外,並沒有教給我任何有關於這方面的秘法。另外,最近我也在找他,大喇叭是我的朋友,我也想救醒他,可惜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他的消息。”
“是嗎?”周必濤冷笑一聲:“呵呵...”
實話有時候往往總是很少有人相信或者不願意接受這就是現實,我聳了聳肩膀,並不準備給周必濤解釋,我認爲我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看我不說話,這時候,周必濤才轉過來,看着我,反而沉聲說起了一件塵封千年的歷史:“千年前,冥器宗遭遇強敵襲擊,宗門破滅,門中高手全部死難,剩下的無關緊要的人員死的死,逃的逃。其中有個叫做宗明的童子卻在混亂中攜帶走了一本《冥文天書》的宗門秘笈逃走了,這本秘笈最後又被其他三人發現,被一分爲四。現在的人偶一脈,就是當年的童子宗明遺留下來的一脈,也是曾經閱讀完《冥文天書》,有可能擁有全部《冥文天書》上的冥文的一脈。”
周必濤在說話的同時,眼睛始終在盯着我,雖然我的內心裡很震驚他居然知道冥器宗當年一書傳四門的事情,但是,從周必濤的嘴裡說出話來,好像和我知道的又有些不同。
不過,無論是我從張三爺那裡還有秘笈上得到的這些歷史,還有從周必濤嘴裡聽到的所謂的“事實真相”,我沒有任何可以參考他們這二者所講述的誰的更準確。
我知道,這個時候我只能做一件事情,不否認,也不承認,經歷了數次生死歷練,給我帶來了一個巨大的好處那就是終於可以讓我面對突發事件的時候不至於在把所有的驚訝都表現在了臉上。
而且,我從周必濤的話裡,也注意到了一個名字,那就是《冥文天書》,而不是張三爺筆記裡記載的所謂的冥文總綱,或者秘笈,能被冠名天書的東西,絕對不會是簡單的東西。
我雖然相比起以前來說是有了幾分的城府,但是,畢竟還是不夠深,在聽到《冥文天書》這四個字的時候,我的瞳孔還是不由自主的收縮了一下。
他顯然捕捉到了我剛纔的那個表情,生硬的臉色如同被天地間第一縷超過零度的溫暖陽光烤化的第一層冰,終於開始融化了一點。他看着我繼續說道:“不錯,就是《冥文天書》,號稱當時陰陽界第一天書。”
“第一天書!”
就算我再淡定,聽到冠以這個稱呼的時候,我終於繃不住,吃驚叫出聲來。下一刻,我緊接着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不相信,如果是第一天書,怎麼可能被當年的只是童子的宗明帶出來,據說在千年前,童子都不算入門,半仙都不算是仙,小仙才算踏入大門,大仙,纔是真正的仙。
當年的陰陽渡客,可是最鼎盛的時期,高手紛紛輩出,據說,陰間的九座冥骨燈塔的全景就是當年探查出來的。
這時候,周必濤的又變得有些嚴肅,看着我,緩緩的道出了一件我怎麼也沒有料想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