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渡客
瘋狗沉水的車裡沒有發現那個中年人陳起的屍體,但是卻發現了紅布裹着的骨灰盒。當看到這個骨灰盒的時候,我發現周家中年人突然鬆了一口氣。
可惜,骨灰盒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骨灰盒的蓋子是蓋着的,裡面連滴水都沒有,但是裡面同樣也沒有東西啊,周家那個中年人的臉色瞬間變的很難看。
那麼,唯有一個可能,陳起在出車禍之前就拿着骨灰盒裡的東西跳車跑了,否則,你沒有辦法解釋爲何車裡明明兩個人,只有這個猜測才能解釋墜橋的車裡卻只有瘋狗一個人,而且車門是打開着的。
不但如此,陳起跳車還一定在瘋狗的車出現在我的視線內之前。當然,這種猜測只在我心裡一閃而過,等周康看到那個空空如也的盒子驚呼一聲的時候,我這個推論瞬間給打翻了。
周康只說了一句:盒子裡的骨灰呢?
對啊,盒子裡的骨灰呢?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在周莊村口我不可能感應錯,這個盒子裡放的就是骨灰,現在周康一聲驚呼更證明我的感應是沒錯的。但是,現在骨灰呢?
盒子是空的,裡面是乾的,說明不是被水沖走的。
骨灰不見了,陳起,也不見了。
周家中年人的臉色很難看,很陰霾,回到車裡連續打了幾個電話,然後縣局的人又吩咐從太平鄉借來了幾條小木船,在河裡進行打撈,因爲,這個周家人說車裡還有一個人,撈上來的這個只是個黑車司機,死的,是他周家莊人。
無論死的是那個人是何等身份,事關人命和屍體,縣局局長都不敢大意,更不要說是周家人了。縣局局長大人一聲令下:找,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挖地是挖不着了,在河裡呢,小船,門板一放就是船,統統下去了,不大的河面上匯聚了上百人,大大小小漁網遍地撒去,一兩個小時的時間把這條河的四五里來回拉了好幾遍,魚蝦倒是拉到了不少,屁的人影也沒有拉到。
陳起,真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應該說連鬼魂也不見了。而且,他剛一出來,周家人就追出來了,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中途下車了。現在瘋狗已經死了,想要覈實也沒有辦法了。
周家那位中年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縣局局長急促催促,就差派人回縣城找專業的潛水設備來下河裡一點一點的去摸了。
周莊,周家,可是個巨無霸啊,就是眼前這個人,別看無官無職,他也得陪着小心了。
骨灰盒找到了,說明我沒有騙周莊的人,周康雖然看着我的表情很不好,不過,卻不敢在找我的麻煩。這錢,我拿的心安理得。
一個多小時,我們平時開黑車的一些哥們都到了,知道瘋狗劉峰家裡聯繫方式的,已經給他家裡去了電話通知,在十幾分鍾前就趕了過來,他的媳婦已經哭暈了過去好幾次了,一個十歲的孩子茫然的哭泣,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
瘋狗劉峰,撇下一個得了富貴病的老母,一個身體虛弱的媳婦,和一個十歲的孩子,他死了,家裡的天,要塌了啊。
看着大橋下劉峰哆哆嗦嗦的鬼魂,勸阻不聽,死了按理說也是活該,但是,我心理還是爲他感覺到不值和難過,爲了一千塊錢,可是連命都搭進去了啊。
我來到劉峰妻子的身邊,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沓子錢,那是周家人給我的,我也沒來得及數,看那厚度,絕對不低於一千塊,我嘆了一口氣把錢遞給了她,安慰着說道:“嫂子,這點錢,算是一點我的一點心意,你先拿着吧。”
劉峰的妻子已經悲傷的連道謝都忘記了,她的口袋裡已經賽了好多錢,都是我們這幫跑黑車的兄弟給的,誰人見到這種情況也都忍不住伸出一把援手的。
這個時候,法醫已經檢驗完畢,火葬場的車也已經來到了現場,保險公司的事故處理車輛已經開始鑑定,根據判斷,車輛剎車和轉向系統根本沒有問題,而劉峰的身體狀況也沒有問題。
貌似,一切都沒有問題,偏偏劉峰死了,難道他想要自殺不成?好死不如賴活着,沒有人會想到死,劉峰也不會。沒有問題,纔是最大的問題啊。
我知道,他的死一定和那個老婦人鬼有關,但是,這種事情我也不可能說出來,而現在陳起消失了,骨灰沒有了,那個老婦人鬼魂也失去了蹤影。陳起纔是事故的關鍵,我有種感覺,只要找到陳起,事情的真相就會大白。
如何去找?我根本沒有頭緒。
正在我看着大橋底下的劉峰鬼魂出神的時候,大喇叭來到我的身邊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居然拉着我小聲的神秘的說道:“韓小子,我問你個事,瘋狗是不是從周莊回來的?我回去的時候看到他的車了。”
可不是,大喇叭剛走一會,瘋狗的車就來了周莊,來周莊總共就一條路,路上他們一定是照面了。整個縣城跑黑車的也就我們七八個,劉峰綽號瘋狗,還有大喇叭,我,另外還有幾個哥們,年齡都不大,平時有生意也是一個一個按隊排,除非客戶直接找上車主了。沒事的時候幾個人經常一起聊天打屁抽菸打牌的,早就混熟了。
瘋狗劉峰去了周莊,我點了點頭。大喇叭臉色下子變的蒼白,驚恐的叫道:“孃的周莊就是個鬼莊,我就知道拉周莊的客人沒好處,我回去的路上要不是老子技術好,差點就鑽大客車低下去了。韓小子,你知道我從周莊回來那一客人拿的什麼嗎?”
看着大喇叭的臉色,我心裡猛的一突突,看着周圍沒有周家人,我低沉的驚呼一聲說道:“難道是也是骨灰盒?”
“可不就是他孃的骨灰盒,要不是我當時打方向盤着急,車子兩輪跑路,那人的包裹散開了,我還不知道是骨灰盒。我當時就和那人急眼了,直接把一百塊錢扔給她,把她趕下車去了,孃的,咱們開黑車的最忌諱的就是這事。”大喇叭語速很急,我現在還能從他話裡聽出來那股子驚恐勁,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況一定相當的危險,能讓心神大條的大喇叭到現在都還害怕。
突然,他大嘴一張,眼睛瞪的老大,伸手一下子指着我直接結巴着驚呼道:“你,他,他,瘋狗拉的那個客人也帶了一個骨灰盒不成?”
大喇叭看了我點了點頭,立馬失聲的低聲驚呼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孃的那是個鬼莊,和那個地方的做生意那是和**生意,根本就是找死啊,以後就算給我再多的錢老子也不會在去周莊跑了。”
大喇叭的臉色變的很難看,甚至有些蒼白,周莊,從來沒有給他過好的記憶。在也顧不得看水下的人撒網,失魂落魄的往他的車裡走去。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可能,瘋狗拉了一個鬼,出車禍死了。那麼,大喇叭拉的那個人帶的骨灰盒如果也跟着一個鬼的話,爲什麼他沒死,而只是受到驚嚇呢?
看着大喇叭神不守舍的往車裡走去,我很不放心的連忙跟了過去了。剛一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我只感覺一股子陰氣鋪面而來,我眉頭一皺,心想果真如此,大喇叭拉的這個骨灰盒也跟了一個鬼。
如此多的陰氣足以影響到普通人了,我用手一按口袋裡的人偶娃娃,人偶娃娃的吞噬之力發動,呼吸之間這裡的陰氣就被吞噬乾淨,就算我不吞噬,估計半個小時就憑現在太陽照射的程度也會蒸發一空的。
“擦,你小子插在車門口誠心浪費哥的空調冷氣是吧。”吞噬了陰氣,陽氣立馬涌了過來,一下子直接把大喇叭身上一點陰氣給衝了個乾淨。剛纔就好像他身邊帶了個冰塊感覺涼快,現在冰塊沒了,直接吹他一身水蒸氣,不熱纔怪呢。
我嘿嘿一笑,也沒有解釋我剛纔是在爲你好啊,這要是不把陰氣沖走,就算大夏天的也非讓你感冒一場不可,當然,這事是真的沒辦法解釋的。
這麼嚴重的陰氣,這個鬼一定不弱於那個老婦人鬼,偏偏瘋狗劉峰被鬼給殺死了,大喇叭卻沒事,當我看到大喇叭車頭上的吉祥物的時候,我心理真的大嘆了一口氣,不是大喇叭命好,而是大喇叭的車上的吉祥物出了大力啊。
大喇叭的車同樣不是什麼豪車,一款吉利帝豪,算是我們這些人裡面比較好的一款車了,說也真是的,我們同城跑黑車的人,真的還沒有發現用合資車的,都是純國產。
大喇叭的車內上個月才換了一個掛飾,原來的是一個假玉做的彌勒佛,上個月他過生日,老婆給他換了個本命掛飾生肖掛件:雞。一個用紅瑪瑙雕刻的雞生肖,當時這丫的拿到後特意給我們吹了一陣子。
這個雞生肖是他的本命生肖,據說他從小身體不好,從小父母把他給過繼到了一個神婆的門下,在我們本地有個規矩,要過繼給神婆,必須要一個本命生肖掛在本命柱上纔可以,而且一年必須燒兩次香,上兩次貢才行。
也不知道是真的神婆保佑,還是大喇叭身體應該好轉了,反正自從過繼給神婆之後他就很少生病。他經常吹噓他這身肥肉都是神婆送給他的。
一直到上個月他三十六歲歲本命生日滿後,他的本命生肖纔給取回來,原本應該掛在脖子裡的,無奈這胖傢伙脖子太粗,掛上去後紅繩都勒到**裡去了,特別是夏天一出汗更是磨的刺疼。
於是就被他掛在了車裡當吉祥物辟邪用了。我心裡基本上可以判定,也就是這個辟邪的吉祥物在關鍵的時候救了他一命。但是,我還是想確認一下,於是,我轉身問他到:“大喇叭,你說你差點追尾,當時是怎麼回事啊,孃的,看來拉這東西真邪門,下次我也要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