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白峰自責自己怎麼就和狄龍花扯上關係了,如果不是他多嘴,馬芳華就不會和狄龍花見面,也不會被害成這樣子。接到狄龍花後如果不是他多嘴,說我去請高人給馬芳華治病去了,也不會讓狄龍花提前得到消息。
讓馬芳華被人陷害的事情是因爲他而起,放走兇手的也是因爲他多嘴,悔恨和自責幾乎如同烈火一樣灼燒着他的五臟六腑,他很自責,愧疚,這些並不是我們的寬慰和勸說就讓讓他在短時間內消除的,除非馬芳華的病能治好,否則,這種悔恨的火焰很快就能把他整個人都燒成灰燼。
我嘆了一口氣,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馬芳華的身上。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馬芳華這是被人用邪法陷害,把精血都集中到了心臟,現在雖然從心臟裡緩慢的釋放出精血,畢竟身體已經被掏空了,全身的各處機能幾乎出去最低點,差一點就都擺停了。這就如薪火經受不了大風吹,想要重新恢復,也只有慢慢的來,這點着急不得。
馬芳華病房裡的九根神香被劉大姐留在了這裡,九根神香,每一根都只燃燒到第一節冥文結束就不再繼續往下燒下去,但是,香頭上還紅着火光,讓人驚訝的是卻一直都沒有往下節的冥文繼續燃燒下去,只維持住了火焰的點燃,或者說,就算在繼續燃燒,我們的肉眼幾乎看不到那種燃燒的速度。
劉大姐撤掉了法壇,獨留下這九根香始終在這裡燃燒。這九根神香,要燃燒九天九夜,接引九天聖母元生大神辭賜下的神力來輔助馬芳華進行恢復,否則,就算恢復了也會留下病根的。
劉大姐安排好注意事項,並且一再要保證香火一定不能滅斷,這才收拾好東西,被我送了回去。再回去的時候,我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氣息有些混亂,似乎冥冥中,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自九天垂降,關注在她的身上。
就是修仙的力量,我都有些沒有搞明白,現在連最基本的煉化陰陽之氣成混沌之氣都沒有從張三爺那裡學到,更不要說神奇的修神道了。
一路上劉大姐並沒有說話,我發現她一直都在祈禱拜神,她也只讓我送她到村口,就把我趕了回去了,並且讓我一定要主意好馬芳華的病情,雖然說如果沒有意外,馬芳華在她這九根神香燃燒完後,藉助神的力量,馬芳華一定會消除一切病患的,但是,這件事情還留有隱患,就是可能出現的兇手,所以,我們也要時刻警惕,以防兇手再次出現。
神威聖教供奉睚眥邪神,睚眥必報絕對不是說着玩的,馬芳華既然被她們下了陰手,不管如何,這個神教的教徒都必須從馬芳華身上收割走血心聖威的。也就是說,在她們那邊還沒有剷除掉神威神教之前,馬芳華這裡都有可能遭到再次的迫害。
我也擔心馬芳華的安穩,便不再堅持,把劉大姐送到了村口遍驅車離開了,在路上的時候,一向偏僻的小村子,我居然碰到了好幾輛豪車往劉大姐村子的方向開了過去。
看着那些呼嘯而去的豪車,我幾乎可以肯定,裡面坐着的很有可能都不是普通人,估計就陸高迪已經敲響了那個什麼驚神鼓,沒想到這驚神鼓的效果這麼好,這麼快就有同道中人敢來。直到後來我才知道,並不是驚神鼓敲來的,而是附近的極爲仙姑,神漢被陸高迪打電話招來的。
我心急馬芳華的病情,生怕狄龍花趁我們不在,他們第二次捲土重來,把劉大姐送到村口,反正我暫時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急急忙忙的趕回去了,還好回到醫院裡的時候,一切正常。
劉大姐走的時候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連醫院裡皮豐收院長也專門叮囑,不可輕易打擾這裡。
其實,劉大姐激發出馬芳華心臟的精血開始反饋身體的時候,外界的輸血設備已經沒有必要了,只需要輸入營養液,繼續維持她體內的消耗,慢慢的恢復之後,當能進食的時候,營養液也可以不用了。
我主要的任務就是守護在醫院裡,防止狄龍花等人來偷襲。
夜晚的時候,王二雄也急忙的從蘇杭乘飛機趕了過來,我滿心感激的去機場把他接了過來。
“王二哥,真的謝謝你能趕過來幫我。”
王二雄正色嚴肅的說道:“守城,我趕過來不單單是幫你,是因爲一旦神威聖教崛起,對剛剛有了發展苗頭的修神道可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不但是他們,就連咱們修仙道也好過不了。蓮花童子劉大姐就要敲響驚神鼓,過不了多長時間,整個國家的仙神兩道的人都已經動員起來了啊。”
“劉二哥,驚神鼓,到底是怎麼敲響的?我看陸高迪回去敲驚神鼓的時候好像臉色很難看啊?”再次說起驚神鼓,我禁不住把這個疑惑問了出來。
“驚神鼓啊。”王二雄先是嘆了一口氣,臉上滿是佩服之色的說道:“驚神鼓是修神道的一門獨特的絕技,說是驚神鼓,不如說是香火傳神,神出如擂天鼓,天下衆神皆能驚,這纔有驚神鼓的說法。”
“啊,天下衆神皆驚!這麼厲害。”
“能不厲害啊,敲響驚神鼓最低都需要童子修爲纔能有那個實力,而且還需要三方祭品,至少是九等冥器,如果有半仙器或者毛神器最好。除了這些,還需要一方天地祭壇,九十九精血印下的冥文印章,這九十九枚精血印章印下去,就算是劉大姐,也會耗盡三分之二的精血。”
“這還不算,祈禱神靈降世,激發神通,發出衆神傳聲香火令,這可是香火願力的啊,憑藉劉大姐的修爲,就算耗盡畢生香火神力,恐怕也只能把驚神鼓傳聲全國三分之一就不錯了啊。”
“三分之二精血,畢生香火神力。”
這一下,我真的驚呆了,這一下子驚神鼓敲響,劉大姐這蓮花童子可就真的成了廢人了啊,怪不得陸高迪臨走時候那悲憤的樣子。
爲了剷除神威聖教,劉大姐這是拼上了自己的修神前途和性命啊。如果真的敲響了驚神鼓,那可是今生修爲全完,就連來生也不可在掌控之中。
這讓我心裡很愧疚,如果不是我去找劉大姐幫忙,她就不會知道血心聖威,神威聖教的事情,那就不會敲響驚神鼓,也就不會耗盡一生修爲,枉費今生,來世渺茫啊。
都是那該死的狄龍花,如果不是她暗害馬芳華,就算是神威聖教傳教,睚眥邪神復活,這種神道的事情,管我何事啊,就算驚動劉大姐,到那個時候可能已經鬧的天下皆知了,也不會讓她拼命的敲響驚神鼓啊。
在昏黃的路燈照耀下,我把汽車開進了停車場。時光匆匆,一天的時間就這麼如流水一般的過去了。
王二雄能夠猜測的出,我的心情並不太好,一路上只是給我介紹着神威神教的邪惡,以及剷除神威聖教的方法,不過,時隔幾十年,神威聖教想要再次傳教,必定會更改方法,上次對付神威聖教的方法這一次不一定有用了。
王二雄這次過來,明顯也是有所準備,四極百納盒裡裝滿了冥紙器,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露天停車場上,不時的有人匆忙走過,各色人羣不一而色,隨着初秋的夜幕降臨,烈日的餘暉在習習涼風下如摧枯拉朽般的被掃去,當我們下車的時候,居然感覺到了這天氣裡的絲絲涼意。
路邊上,一個身形佝僂的男子推着一把輪椅,上面坐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那老婆婆臉色蒼白,好像久病不愈的人,皺皺巴巴的臉上看起來毫無人色。
在這個輪椅的旁邊,有一個小男孩在歡快的跳躍着,手裡拿個一個小皮球不時的拍打一下。雀躍着玩耍前進。旁邊,還有一些穿着醫院裡特有的藍白條病人服飾來回走動。
或匆匆而行,或蹣跚踉蹌,或是輕走散佈,但是,無一例外的就是這些人的臉色都有一種普通人沒有的氣色。
我心裡不由感慨,果真,火葬場裡無活人,醫院裡也沒好人。
“王二哥,就在前面樓上,咱們走幾步就到了,今天這天氣,真是多變,夠涼快的啊。”我伸手指着前方從窗戶裡亮出燈光的一棟十幾層高的大樓,給王二雄說着我朋友的住的地方。
我正想邁步牽頭帶路,卻不想王二雄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不但沒有跟隨我回樓,反而神色凝重的停了下來。
“王二哥?”我看着王二哥凝重的神色,帶着疑惑的叫了他一聲。馬芳華病房裡只有白峰,王輝,以及馬百鳴夫婦,他們都是普通人,如果狄龍花突然來襲,憑藉他們幾個普通人根本鬥不過她的。出來這麼長時間,總是感覺到心裡不放心。
“守城,你不感覺到這裡有些和別的地方不同嗎?”王二雄不但沒有回答我的話,反而先問起了我。
“和別的地方不同?”我心裡重複了一句,王二雄絕對不會無的放矢,他說有什麼不同,一定是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