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老夫不會殺你的,相反,老夫還會好好保護你的,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保護你個大頭鬼!有種就殺了我,想讓小爺當俘虜?我呸!小爺不幹!”
說着暗中傳音讓小禍鬥準備離開,李初一倒逼丹田就想玩個大的,可惜龐華早有預料,飛昇期的磅礴法力洶涌而入,頃刻間便將他的經脈和丹田全都封禁了起來。
“咦?倒是有點意思!”
眉頭一挑,龐華饒有興致的看着李初一。以他的修爲竟然不能完全封禁住李初一的法力,對方體內有種連他都琢磨不透的詭異氣息仍在緩緩流動,這讓他頓時興起了好奇。
不愧是大衍點名要的人,葉之塵的侄子,果然不同尋常。
但也僅僅如此了,李初一想跑那是不可能的。怕有閃失,龐華又一連在他身上連下數重禁制,這才放心的點點頭,重新露出溫和的微笑。
剛要說點什麼,手上忽然一疼,低頭一瞧卻是小禍鬥狠狠的啃着抓住它的手掌,龐華眉頭一皺。
“孽畜!”
剛要發力將它捏死,李初一見狀趕忙叫道:“你要殺了他,小爺跟你沒完!”
“呵呵,沒完?小子,你就這麼點修爲,你能奈我何?”
說着就要繼續捏下,卻聽李初一冷笑道:“你個老東西知道個屁!你知道大衍爲什麼要抓我嗎?不是我嚇唬你,我跟大衍的老皇帝可熟了!那老小子是有事求我纔要找我的,只是我以前懶得搭理他!你要是殺了我家小黑,回頭小爺在老皇帝面前說點啥不好聽的,你會怎麼樣我可就不知道了!”
緊皺眉頭盯了李初一一會兒,龐華嗤笑道:“信你纔怪!”
話是這麼說,但掐着小禍斗的手終是沒有捏下去。
李初一的話八成是誆他,可餘下的兩成萬一是真的,哪怕不是兩成而是半成,龐華也不敢賭。
大衍是他的退路,是他的將來,爲了給了一條妖狗置氣而搭上自己的將來,很不值得。
封禁住小禍斗的妖力丟給李初一,龐華提着人轉身飛去。
與此同時,絲毫都不知道李初一落入敵手的趙義終於來到了頑山老祖的閉關所在。
破開雜草來到一處空地,趙義袍袖一揮勁風掃清地面,一個雕琢在山石上的陣法凸顯出來。
恭恭敬敬的跪下,伸出一隻手按向陣眼,神識探出,裹挾着一道神念灌入其中。
“太虛宮凌霄峰百劫老祖座下,宙字階弟子趙義恭請頑山老祖出關!老祖,太虛宮有難,魯泰叛變投敵,弟子懇請老祖速速醒來!”
消息傳出,半天沒有動靜。可趙義絲毫沒有妄動,仍是恭恭敬敬的跪在那裡默默等候。
足足小半個時辰過去,周圍的地面忽然微微顫動了一下,趙義心中一喜卻並沒有起身,反而重重一頭磕在地上。
“恭迎頑山老祖出關!”
“什麼時候了還恭迎個屁!小趙子,說說怎麼回事兒,你說魯泰投敵了?”
一位褐袍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趙義身前,矮矮的個頭兒滿頭白髮根根直立,一臉的絡腮鬍子又長又白卻未垂落胸口,而是跟頭髮一樣各自直豎着,老遠看去就跟海膽似的引人好笑。
可趙義不敢笑,甚至連擡頭都不敢。眼前這位比正常人矮了足足一頭的滑稽老者可不是別人,正是太虛三祖之一、脾氣最直爽又或者說最暴躁的頑山老祖。
像現在這樣劈頭蓋臉的發問,對頑山老祖來說已經是好臉色了,以趙義對他的理解應該是老頭剛剛出關,腦子還不太清醒。
狠狠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果然,老頭的暴脾氣又回來了。
莫可匹敵的威壓毫無徵兆的降臨在身,趙義頓時連翻十幾個跟頭倒飛了出去,直到撞斷了幾棵大樹後纔在最粗的一顆上停了下來。抹了抹嘴角的血跡,他暗暗苦笑。
“混賬!”
頑山大怒,身下的山石瞬間化爲齏粉。
“那孽畜敢騙我?!魯宏那老東西也敢騙我?!合着他們魯家這是把老子當冤大頭耍?老子...老子...哇呀呀呀呀呀!氣死我啦!”
又拿着地面發泄了一通,知道把山尖搗成了深谷,頑山這才火氣略小。
而趙義早就退出了老遠,大氣不敢喘一聲。
“小趙子,人呢?給我死過來!”
“老祖,我在這兒呢。”
硬着頭皮飛了過去,頑山一把揪出了他的衣領,大把的唾沫星子噴了過去。
“你們這幫小子幹什麼吃的!太虛宮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們事先就一點不知?百劫呢?那老東西不是向來自詡高瞻遠睹深謀遠慮嗎?魯泰是老子閉關前親手託付給他照看的,現在他出了問題,那老不死的事前就一點都沒察覺?他還高瞻個屁!他人呢?你去把他叫來,老子要好好問問他!”
心中苦笑,趙義趕忙道:“老祖息怒,百劫老祖正在太虛峰退敵,現在無暇分身,這才讓弟子喚老祖您出關的,弟子......”
“凌霄峰都讓人打進來了,老不死的還在太虛峰呆着,他煉丹煉傻了不成?”
話沒說完又被打斷了,臉上的唾沫星子也不敢擦,趙義只能尷尬苦笑。
“魯泰人呢?”頑山問道。
趙義趕忙回答:“在天外虛空,跟大衍的圖老一起與檀師兄和步師姐膠戰中,弟子也不知此時......”
“孽障!”
再次打斷了話頭,頑山怒罵一句,轉身撕開道虛空裂縫便閃身了進去。
趙義苦笑原地,無奈的看着裂縫緩緩閉合,末了輕輕一嘆,喃喃道:“老祖,您倒是先解了凌霄之威再去不遲啊......”
“罷了,本來也沒打算能指望着頑山老祖,還是去喚醒無雙老祖再說吧。”
搖搖頭,趙義轉身離去。
同一時間,葉之塵在聽完邢長老的彙報後也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你是說,白敬豈不見了?”
“回峰主,正是!”邢長老點頭,“據丹房的人說,白敬豈似乎有什麼事,在事發前就早早離開了。因爲沒有交代,所以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不過之前得到其他消息,說是有人在凌霄峰附近看到了他,只是那人也是匆匆一眼,所以無法確認真假。”
“凌霄峰...他去凌霄峰幹什麼?”葉之塵喃喃自問。
眼神一閃,邢長老低聲道:“峰主,會不會也跟咱們神劍峰一樣,他是準備......”
“不可能!”
知道邢長老說的是什麼,葉之塵肯定的搖搖頭:“凌霄峰的大陣是九虛連環的核心,比其餘八峰有過之而無不及。莫說是他的修爲,便是我去了若沒有陣圖在手,也是無從下手。他就算有隕火天劫丹,又或者有其他厲害的法寶在手,以他二劫的修爲想要破開凌霄峰陣基外圍的禁制也絕無可能。他去凌霄峰肯定另有目的,這個目的...邢長老,丹房清點完了沒有,有沒有少什麼東西?”
“有!”
刑偵老一點頭,凝聲道:“少了一株近萬年年份的地皇參,就是上次凌霄峰借給咱們溫養靈草的那一株。傳說那株地皇參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就算人死了只要肉身沒有腐爛,服用之後也照樣能給救活過來。剛纔清點的時候,丹房弟子回報說看守靈植田的值守弟子盡皆暴斃,圓中的其他靈草倒沒有丟失,唯有那株地皇參消失不見,不知被何人盜走了。”
“丟的不是隕火天劫丹和隕火靈根,而是地皇參,他到底想做什麼?”葉之塵眉頭緊攢,心裡反覆琢磨。
忽然,他心中一動,取出玉簡捏在手中,片刻後愕然睜眼,邢長老竟然在他臉上看到了罕見的驚色。
“凌霄峰,宇字階長老魯泰叛變!”
“什麼?!”
邢長老大驚失色,這則消息的衝擊尤甚於太虛峰的大長老文蘇叛宗。
宇字階的重要性他很清楚,可以說太虛宮幾乎是掌握在他們手中的,其地位甚至比身爲掌門的陸橫還有略略高上一層。
魯泰身爲宇字階竟會叛變,這種事簡直就像開門揖盜一樣可笑。但正是這麼可笑的事情卻真的發生了,邢長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何表情。
“看來,魯泰應該就是真正的天字一號了,白敬豈盜走地皇參很可能是去救他。但是這樣也說不通,且不說白敬豈如何能未卜先知的知曉魯泰會受傷,即便魯泰真的受了傷,一株地皇參也絕對幫不了他。修爲到了那種境界,一旦受傷,可不是一般的藥石就能救治得了的。防患於未然嗎?也不對,怎麼也說不通啊!究竟是爲什麼呢?白敬豈究竟爲何要盜走一株救人的靈植呢?如果是救人的話,他要救的會是誰呢?”
喃喃半天,葉之塵臉色一肅。
“邢長老,神劍峰大局已定,你盯好這裡,我去凌霄峰走一遭。”
“峰主,你要離開?”邢長老憂心。
他倒不是怕葉之塵走後神劍峰的局勢會惡化,神劍峰的場面已經穩定了下來,陣基也馬上要修補好了,大衍也再無援軍出現,掃清殘留的入侵者也只是早晚的事。
他擔心的是葉之塵抗命,上峰可是三次傳令,命令各峰峰主死守各峰要害,加快陣基修復的速度,同時嚴防大衍援軍的再次出現。
葉之塵若是現在走了,那就是抗命不遵,上峰如果追究下來,葉之塵絕對會有不小的麻煩。
哪怕事出有因,抗命也是絕不容許的。一個白敬豈根本不值得葉之塵這樣做,可葉之塵顯然並不這麼認爲。
“不過去看看,我不放心。而且,初一那孩子在那兒,我得過去看看他是否平安。”
邢長老暗暗一嘆,暗道果然如此。
李初一對葉之塵的重要性他怎會不知,爲了那孩子葉之塵當初隻身殺上拜鬼宗,更何況是今日的抗命了。邢長老深信不疑,只要是有需要的話,爲了李初一葉之塵連天都敢捅一捅,他可以拼盡一切。
不再多勸,邢長老躬身一禮恭聲道:“峰主,一路小心!爲防時候有人藉此說項,峰主您最好跟掌門和百劫老祖打個招呼再去。”
“這個我自有分寸,你無需掛懷。看好神劍峰,待陣基修復完畢後立刻啓動守山大陣,將剩下的垃圾給我全部掃淨!另外最重要的是注意提防豹將,此人的雖然修爲平平,但藏匿的本事着實厲害,連我都沒能留住他,你切莫大意。”
“是,請峰主放心!”
吩咐完畢,葉之塵不再多留,人影一虛已至遠空,腳踏長劍向着北方急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