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吞太野蠻了,生吞老槐妖的內丹是無意而爲,所以文明人李初一決定還是煮熟了再吃。
狼肉就着內丹燴成了一鍋,小雨看的眼都傻了,價值連城的內丹就這麼被當成火鍋食材給燉了,他是怎麼想的?
李初一想的很簡單,就是不能浪費。
身爲一個合格的守財奴,浪費這種事情堅決不能容忍。雖然找百劫道人親自出手也行,可小胖子正生老頭的悶氣呢,他纔不願意去看老頭那張老臉。
煮了半天,狼肉已經開始見熟,可內丹還是原先的樣子,一點變化都沒有。
“難道溫度不夠?”
小胖子撓撓頭,旁邊的蝶夢忽然嘆了口氣,無語的道:“凡水凡火煮內丹,能幹出這事的天下間也就你一個了。”
“可是狼肉明明熟了啊!”
“狼肉離了黑風狼的妖力保護,自然沒有問題。可內丹不同,它還有靈性在,就像你們人族的元嬰道胎一樣,是你們的另一個肉身,你覺着你能拿普通的水火煮熟一顆元嬰嗎?”
李初一也發現自己犯了傻,惱羞成怒的道:“那你剛纔怎麼不說!”
“你也沒問啊!”
“我...!”
小胖子無語,現世報來的快,剛拿來應付小雨的話轉眼就落在了他身上。
見李初一吃癟,蝶夢微微一笑,有意無意的看了小雨一樣,後者察覺望過來時她早已收回了目光。
她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幫小雨找回一場。雖然跟小丫頭非親非故沒半毛錢關係,可見她對李初一癡心一片而小胖子卻總在迴避,她心裡忍不住對小雨生出了一絲憐惜,是以纔會如此。
撈出內丹拿在手裡,李初一猶豫了一下,雙手合握將其抱住,催動丹田開始吸收內丹的靈氣。
玄冰寒獄開啓的時候他吸過別人的元嬰,內丹雖然跟元嬰不同,但差別也沒有太大。混夾着道元的法力利刺一樣的刺入內丹之中,澎湃的靈氣瞬間涌出,李初一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這些靈氣其實都是妖狼的妖力精華,是被妖力煉化過的,一般人根本無法直接攝用。強行攝用的話會讓自己的法力變得不純,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一點點煉化,而且萬一煉化不徹底讓妖力徹底融入了自身,那就很有可能會引起法力紊亂而走火入魔。
除此之外,內丹裡殘留的殘魂雜念也是修士不敢直接攝用它的原因之一。內丹就相當於人族的元嬰,不經煉化而直接使用的話,極有可能會被殘留其內的殘魂侵入識海傷及靈魂,甚至被直接奪舍都有可能。
有《道典》護身,這些問題對李初一併不算什麼,他頭疼的是內丹裡濃郁的怨氣。
怨氣是死氣的一種,有《道典》在他倒不是不可以煉化,只是他擔心煉化的過程中會引動自己體內的死氣爆發,小二黑和蝶夢也就罷了,小雨可還在這兒,真要是死氣暴動他怕小雨會被波及。
好在黑風狼的道行不高,他還能壓制住,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道元一點點的煉化着,圓潤的內丹一點點的萎靡了下去。
小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雖然聽他說過他在三生林裡生吞了一顆萬年老樹妖的內丹,可親眼見着還是讓她驚愕無比。
身爲陸橫的獨女,小雨從小便在太虛宮正統的修行指導下苦修至今,妖獸的內丹必須煉製成丹藥才能爲人所用這是常識,在此之前她從來不相信有人敢直接汲取內丹,那簡直就是找死。
除非內丹本體的道行遠遜於自己,那樣修士才能以法力強行壓制煉化於己身。可那樣做的話一顆內丹的靈性根本存不下多少,煉化的過程中大量的靈氣都會被浪費掉。
可她的眼前,李初一週圍卻沒有多少靈氣外散。若非內丹在她眼皮子底下一點點的乾癟下去,她都不敢相信李初一是在煉化內丹。
看他輕鬆自如的模樣,小雨真想知道他修的到底是什麼法,怎麼跟她所知所見的如此不同。
想到當年見到道士時對方傳授的那一掌,她又有些瞭然了。
那一掌她一直都沒放下修習,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修不出道士的那抹神韻。
外人可能會說這是道行的差距,但她自己知道,根本不是這樣的。
那一掌看似簡單,她當時沒怎麼花力氣就頗具模樣,可也僅僅只是頗具模樣的層次了,之後越是琢磨越感覺到那一掌博大精深,看似簡簡單單實則變化萬千,她研究了這麼多年也沒能吃透十分之一。
可即便這樣,也足以讓陸橫驚訝了。
她那位眼高於頂的爹爹無意中見到她修習此掌,觀察半晌後頓時動容。得知此掌的來歷後陸橫更是囑咐她好生修煉,莫要放下,連爹爹都這麼說了,小雨哪能大意。
連隨手傳授的一記招式都如此厲害,道士的實力可想而知。李初一有這麼個師父在身後支撐着,他的妖孽也就沒有那麼奇怪了。
當內丹在手中化爲齏粉,李初一睜開眼睛,長長的舒了口氣。
說實話,內丹的靈氣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別看裡面的靈氣汪洋如海,可道種裡走一圈後能化爲道元的卻稀少至極。哪怕法力增加再多,如果轉化不成道元,他也是毫不在乎的。
收貨的話還是有的,黑風狼不愧是堪比元神的妖獸,內丹裡殘留的靈魂碎片讓他對風的理解有了一層新的認識。
可惜的是這種感覺沒能引起《道典》的異動,也不知是這點感悟太少太淺薄了,還是風之道則太低端,根本就沒記錄在《道典》之中。
忽然心中所感,李初一扭頭遠望,不多時就見一道人影快速飛來。
凝目細看,待看清來人後李初一心中一喜,哈哈大笑着長身而起。
“老不死的鼻子倒尖,小爺不煮肉你不過來,肉剛熟你就冒出來了!”
那邊廂,李斯年聞言也哈哈大笑,揚聲笑道:“那當然!狗肉配美酒,那可是我李斯年的最愛!”
“這是狼不是狗!”
“都一樣!”
說着話,李斯年落在了地上,李初一上去就是一錘,惱怒的道:“你這些日子死哪兒去了?小爺在草廬都快憋瘋了,你也不來陪陪我!”
李斯年哈哈一樂:“我就知道你在草廬快憋瘋了所以纔沒去,我要是去了瘋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
李初一撇嘴,四大叔還真是夠了解他的。
跟小雨問過好,李斯年盤膝坐在鐵鍋前,二話不說招手就是一堆酒罈放在地上。
李初一眉心直跳,看着架勢他就想起了某個難堪的夜晚,下意識的看了眼小雨,旋即晃晃腦袋把念頭打散。
那晚不存在,那晚是夢,小爺打死也不承認!
心裡這麼唸叨着,面前卻多了一個酒罈。
“來,嚐嚐我新進的好酒!”李斯年大大咧咧的道,遞給李初一後自己也拍開了一罈泥封,往前一遞就要跟小胖子幹一個。
小胖子下了一跳,趕忙搖頭道:“來個屁,我不喝酒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不喝酒?我呸!”李斯年嗤笑,“那晚是......”
“吃肉!”
二話不說一大塊狼肉硬塞進了李斯年嘴裡,就算以李斯年的道行也給燙的直翻白眼,趕忙吐了出來。
“嗎的,沒熟吃個屁!”
“哦,我以爲你喜歡吃三分熟的。”
小胖子邊說邊衝李斯年暗暗瞪眼,後者見狀哪能不明,立馬知曉他不想提那天晚上的事兒。
看了眼小雨,李斯年笑呵呵的點了點頭,只不過那表情李初一怎麼看怎麼感覺很淫
蕩,好在小雨並未察覺,一直在拿着塊狼肉逗弄小二黑。
“你這些日子跑哪兒去了?不會真去那家賭坊當什麼估玉了吧?”小胖子暗暗鬆了口氣,岔開話題問道。
“還是你瞭解我!”
李斯年大拇哥一挑,眉飛色舞的道:“估玉是給人打工,我不稀罕。我跟那家的老闆談好了,替他主持一個盤口,然後按比例分賬。”
“什麼比例?”
“三七開。”
“你三?”
“我七。”
“我草!這他都肯幹?這老闆吃撐了吧?”李初一眼都瞪圓了。
李斯年灑然一笑:“爲何不肯?我這盤口分他三成就頂其他盤口的全部收入了,他憑啥不肯?”
“真的假的?”李初一不信。
“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當初止戈林哪次讓你少掙了?論賭我李斯年怕過誰?”
李斯年滿臉傲然,復又訕訕的笑道:“當然了,這裡面多少也借了你一點風頭。那老闆知道你是葉之塵的大侄子,又得知我跟你的關係,這才點了頭。”
“草,我就知道!”
甩了箇中指過去,小胖子又問道:“對了,你是怎麼找過來的?別跟我說你真是聞着味兒過來的,你可不是小二黑!”
“汪,本皇不是狗!”小二黑立馬抗議。
無視小二黑,李斯年笑道:“我自然不是聞着味兒過來的,我是看清了你離開的方向,隨後跟過來的!”
“跟過來?你剛纔也在?”
“那當然了!這麼大的盤口我當然得親自盯着,要不哪能放心啊!”
“盤口?我去你道士的,你又拿我開盤!”李初一琢磨過味兒來了。
李斯年也不廢話,甩手一個儲物袋扔了過去:“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有啥不習慣的。喏,數數,看看滿意不。”
神識一探,李初一咋舌。
儲物袋裡靈石不多,也就十幾萬的樣子,可靈石之外還有很多靈材靈藥,這些東西加起來可就值錢了,少說也得百八十萬。
這還是分給他的,算上李斯年自己以及分給那個老闆的,這老不死的究竟掙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