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吐血昏迷,郝幼瀟嚇的趕忙跑了過來,可沒跑幾步就被一堵軟牆一樣的禁制給彈了回來。
“前輩,請讓我過去前輩!”郝幼瀟拍打着看不見的軟牆。
道士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擡手衝着郝幼瀟輕輕一招,郝幼瀟眼前一陣恍惚,再次看清後卻發現她已經來到了兩人身邊。
沒空嘆服道士的神乎其技,郝幼瀟蹲下身子滿臉擔心的看着李初一:“前輩,初一他怎麼了?”
“哦,沒事,心情有點激盪一激動暈過去了,沒什麼大礙!”
“可是他吐血了啊!”
“沒事沒事,吐吐更健康!”
道士隨意的樣子讓郝幼瀟很是無語,若非親眼所見她怎麼也不能相信這倆人竟然是師徒關係,自己小徒弟都吐血昏迷了當師父的竟然一點擔心都沒有,還吐吐更健康,郝幼瀟一時間都感覺道士有些可恨。
可道士絲毫都不這麼認爲,他只是實話實說。見郝幼瀟一臉的不信,他皺了皺眉頭說道:“真的,我沒騙你。大小夥子一個吐點血真沒啥,你看你們女人每個月都流那麼多,他才吐這麼一小口根本沒有任何問題。這樣對他反而還有好處,不但能舒緩胸中的鬱氣,還可以促進血液循環,對骨髓.......”
面對滔滔不絕的道士,郝幼瀟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出手,這傢伙正經了沒一會兒竟然又開始胡說八道了,他難道不覺得跟一個女子討論每個月的某些問題很失禮嗎?他怎麼就沒一點前輩高人的風範呢?
無奈道士確實厲害,郝幼瀟知道再來十個自己都打不過他,所以只能對道士的長篇大論充耳不聞,一雙美眸緊緊盯着李初一,裡面滿是擔憂。
道士看見她的模樣眼神一閃,心裡暗暗偷笑自己這傻徒弟的情商到底有多低,這麼如花似玉的一個大美人兒看上他了他都沒感覺出來,也不知道該說他是太蠢了呢還是太癡心了呢,這個妮子明顯比他那個師姐要好得多嘛!
只能說初戀太美好,臭小子也不開竅,唉~!
道士絲毫沒有喚醒李初一的意思,他心神受到重創,這會兒昏過去最好,讓他自己調整調整,強行喚醒他反而不妙。但乾等着也不是個事兒,見郝幼瀟眼眶子有些紅,道士心中一嘆暗罵臭小子命好,心裡決定跟未來的徒弟媳婦嘮嘮家常,順便探探這妮子的底兒。
“丫頭,我還沒問你呢,怎麼稱呼啊?”
“郝幼瀟。”郝幼瀟頭也不擡的說道,語氣隱隱能聽出些許不情不願。
道士就跟沒聽出來似的點點頭,一副自來熟的模樣道:“嗯嗯,名字不錯。我聽臭小子說你還是個大小姐,不知是哪個家族的啊?是漠北的嗎?”
“我是漠北郝家人!”郝幼瀟說道。
“哦,原來是郝家啊!嘖嘖,沒想到漠北竟然又多出一個郝...嗯?等等!”道士順着話溜了一半忽然想起了什麼,“丫頭,郝吃是你什麼人?”
郝幼瀟猛地擡起頭來,她沒想到道士竟然知道郝吃這個名字。郝吃乃是她郝家的鼻祖,是郝家第一任家主郝窮的親爹,這件事除了老一輩外如今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了,現在外界之人大都以爲郝家的鼻祖是第一任家主郝窮。
驚異的看着道士,郝幼瀟說道:“郝吃是我家鼻祖,敢問前輩可是認識我家老祖宗?”
“嗯,算是認識吧。我當初來漠北的時候偶然遇到了郝吃,覺着他名字有趣便多聊了兩句。說起來當時他兒子的名字還是我給取的呢,也不知道最後他用沒用!”道士有些唏噓的道。
郝幼瀟一愣,開始有些不信,覺得道士是在吹牛,因爲他老祖仙去至今都已經快三千年了,道士雖然厲害能延緩衰老,但三千年還能保持成這幅模樣她是絕對不信的,那不是人,那是妖怪!
可轉念一想她又有些信了,道士一路上的那些手段已經深深地震撼了她,而且方纔道士出現的方式郝幼瀟至今也沒想明白那是什麼手段,她沒有感覺到絲毫傳送的波動,也沒有破開虛空的混亂氣息出現,就彷彿道士原本就藏在石碑裡似的,這種手段已經超出郝幼瀟的想象了。
想到這裡,她有些猶豫的問道:“前輩,你當時給老祖宗的兒子起的什麼名字?”
“本來是想起名叫郝狗的,不過聽着有點罵人的意思,所以就改成郝窮了。”道士回憶道。
郝幼瀟傻眼了,先祖的名諱難道真是眼前這人起的?
她皺眉問道:“前輩,敢問你爲何要給先祖起這麼個名字呢,郝窮讀音與好窮一樣,難道你不覺着很不吉利嗎?”
“呵呵,丫頭,你不懂。郝吃當年給我的印象不錯,我一時興起便給他起了一卦,結果算出你們郝家這一脈的命格都有點問題,不起個賤名的話恐怕坎坷頗多,所以我就建議郝吃反着來,怎麼難聽怎麼起,怎麼倒黴怎麼起,反正就要做到一個字——俗!”道士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郝幼瀟心頭一震,郝家的名字大多都很俗,甚至有些難聽,外人說郝家是沒品味的暴發戶與這名字也不無關係,但真正的原因除了郝家的核心子弟外根本無人知曉。“命格有異,賤名養之”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遺訓,郝家世世代代都謹遵遺命。道士能一口說破這事兒已然說明了很多問題,郝幼瀟終於相信道士真的是個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而不僅僅是個駐顏有方的大能了。
想到道士跟自家老祖宗的關係,郝幼瀟心裡的不滿頓時煙消雲散,趕忙起身理了理衣衫倒頭便拜,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
“不知前輩與我家老祖宗相識,之前幼瀟多有不敬,還望前輩不要見怪!”
大禮行了一半便行不下去了,道士手一擺郝幼瀟便被迫重新坐好。
道士一臉膩歪的說道:“好了丫頭,在我這不興這些,放鬆點,隨意些,年紀輕輕的怎麼那麼死板呢!”
郝幼瀟哪能說放鬆就放鬆,看了道士一眼動了動身子,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放鬆的樣子。道士見狀也不強求,衝着她溫和的點了點頭。
“說正經的,丫頭,郝吃那小子什麼時候死的?你們郝家現在在漠北混的怎麼樣?”
老祖宗被人一口一個“小子”的叫着讓郝幼瀟很不舒服,但想想道士也確實有這個資格,遂也不再在意。
想了想,她說道:“老祖宗功至煉神,無奈元嬰期一直未能勘破,所以壽止三百一十二歲便仙去了。老祖宗生前修爲雖然不高,但是卻憑其大才做了不小的生意賺得了不少財富,所以仙去後留下了不小的餘蔭。郝窮老祖繼承了老祖宗的產業,經過一生的努力將其發展壯大,最後成立了我郝家現在的前身郝氏商會並傳承了下來。經過我郝家一代代的努力,如今郝家論戰力雖然不是漠北絕子資質還不錯,肯下苦工再得到點機緣的話渡劫難入但道胎還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我勸郝吃與其花費時間力氣去追那他根本追不到的長生路,還不如趁着活着的時候趕緊想法子賺點錢留給兒子纔是正理。”
說着,他眼神一低衝着郝幼瀟微微一笑:“丫頭,你知道我跟你家老祖宗是怎麼認識的嗎?郝吃這小子修行雖然不行,但是做買賣還真是把好手,腦子活眼光準,下手黑還能讓你沒有脾氣,絕對是一代奸商的好苗子!我跟他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集市上,要不是老子還算有點見識,你家老祖差點就把我給坑了呢!”
郝幼瀟莞爾,可是見到道士笑容裡那抹滄海桑田的傷感,她也忍不住心頭一黯。
此刻她對道士的資歷已經毫無怪異,因爲道士所說的每件事都跟郝家的族史對上了。就拿郝家第一任家主郝窮來說,外界都以爲郝窮修爲止步於道胎初期,其實郝窮死前已然觸摸到渡劫的瓶頸了,但幾次嘗試都未能突破,這才止步道胎抱憾仙去。只不過郝窮道胎後專心經營產業極少與人動手,所以外人對他的實力才知曉不深。
唏噓了片刻,道士收拾心情笑道:“不說這些了,說說你們郝家最近的近況吧。漠北四大宗門,你們跟在誰屁股後面混吶?”
“我們郝家一直是中立的,並沒有跟隨四宗任何一家。”郝幼瀟說道。
見道士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她猶豫了一下後又說道:“不過最近族老們準備聯合其餘七族一起成立八族同盟,脫離四大宗門的掌控成爲漠北第五個超級勢力!”
道士點頭的動作一僵,奇怪的看着郝幼瀟:“不會吧!難道仙門又開了?你們郝家有人成仙了?”
“啊?”郝幼瀟愕然,“這個跟成仙有什麼關係?”
結果道士更愕然,末了看死人一樣的看着郝幼瀟:“丫頭,你們不是吧?什麼都不知道就敢瞎折騰,找死啊?仙界沒人罩着,下次仙禍第一個死的就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