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不散,土掩不盡,火燒不淨,霜凍不透,這血魔法衣果真麻煩!”
各種道法試了個遍,可是血魔法衣就如一塊頑石,任他風吹雨打它都巋然不動,牢牢地將許舒陽護在其中。
“試試木行之法!”
心念一轉,李初一飛身而上。
許舒陽見他一改退勢反衝過來不驚反喜,仰天一聲狂笑。
“哈哈哈哈!小鬼,你來找死來啦!”
屈指成爪,許舒陽對着李初一猛然抓去。李初一腳踏游龍劍步,幾個變向讓過了右爪,卻還是被左爪尾指掃在了身上。
噗~~!
一口鮮血猛然噴出,許舒陽詭異的法力瞬間侵入在他體內來回激盪,李初一體內翻涌一片,說不出的難受與噁心。
強忍心中煩悶,趁着許舒陽雙爪未收之際,李初一默運道法伸手在血魔法衣上連點幾下,隨後印決一起。
“春生!”
手指觸及之處,一個個細如毛的綠芽陡然出現,剛出現便迎風見長,以肉眼可見的度快生長起來。
看着嫩芽處的血魔法衣被嫩芽榨取的凹陷了少許,李初一心中一喜。
“有效!”
可還沒等他笑容升起,便見剛剛長到筷子粗細的幼芽長勢一停,隨後瞬間枯萎,化成點點碎屑飄落空中,而凹陷下去的血魔法衣則重新奪回了被幼芽榨取的靈力恢復了原狀。
“小鬼,老夫的血魔法衣無物不腐,你這破草苗就想破我的法衣,你以爲你是誰?”
許舒陽一聲獰笑,雙爪一轉連拍幾記,李初一連擋帶躲的拼着硬受了兩記衆爪才退出戰圈,被抓中的左肩和右腿處鮮血淋漓,其間的血肉迅潰爛,瀰漫出陣陣酸臭腐味。
眉頭一皺,李初一長劍出鞘連揮兩下,鮮血迸射間兩處潰爛直接被他齊根削掉,隨後法力一催將破損的血脈給牢牢逼住,《道典》氣息自行運轉過去不停地修補着兩處創口。
許舒陽並未追擊,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李初一處理傷口。現在大局已定,他對李初一已經是一種貓戲耗子的玩樂心態了。
舔了舔指尖上的殘血,許舒陽眯着眼睛滿臉回味。
“真美味啊!小鬼,我沒看錯你,若能把你煉成血丹,老夫結嬰指日可待!”
“小爺不是唐僧。”李初一冷冷的說道。
這老鬼張口閉口的要把他煉丹,這不就等於把他當成道士口中的那個倒了八輩子血黴的唐僧了嗎?
嘴上這麼說,可是他的心裡卻有些無奈。
能試的方法試了個遍,可是這許舒陽恁的難纏,一聲血衣跟個烏龜殼似的硬的嚇人,偏生一雙利爪卻如獵鷹一般勢大力沉。兩相結合,這老鬼要是再背個龜殼在背上,說他是玄武轉世霸下重生李初一都信。
許舒陽自然不知道李初一嘴裡的唐僧是什麼鬼東西,他也不深究,見李初一眉頭緊皺,他露出嗜血的笑意。
“小鬼,老夫決定了!等下抓住你老夫不急着煉丹,老夫要先將你養起來當成血囊,日日供血助老夫修煉,等老夫喝你的血喝膩了到時候再把你煉丹!怎麼樣,這個辦法好吧?這樣你還可以多活好一陣子呢,老夫是不是特別慈悲?哈哈哈哈哈!”
“你慈悲你大爺!”
李初一隨口回罵,他的心神卻被那兩塊削掉的爛肉給吸引住了。
不知爲何,那兩塊散着酸腐之味的爛肉上李初一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他神色不變,心中卻念頭急轉,拼命回憶着這股熟悉源自何處。
當其中一塊爛肉徹底爛完化成一灘膿水灑落下去時,上面溢出的一絲氣息卻讓李初一心神一震。
“怨氣!”
沒錯,正是怨氣!
許舒陽的血氣腐蝕性確實很強,但這腐蝕力和那跗骨之蛆一樣的黏着力卻有大半是這怨氣的功勞。
李初一對怨氣絲毫都不陌生,他身邊就有一大五小六個怨鬼,一個比一個怨。只是紫鳶和五個小鬼修煉鬼法之後一身怨氣已經盡數化爲了鬼力,雖然怨氣的特性還在,但其本身的性質卻已然生了變化,因此李初一剛纔一時沒有想到,直到爛肉腐爛殆盡溢出一絲怨氣後他才現了血氣內的真相。
回想着那抹怨氣的感覺,再想想許舒陽所說的血丹煉製之法,李初一心中恍然。
與紫鳶和五個小鬼不同,因爲紫鳶他們是有自己神智的,所以他們的怨氣是靈動的。而那抹怨氣不同,因爲都是些未長成幼童生煉而成,而且煉製過程中被許舒陽一以秘法祭煉,因此那麼怨氣雖然甚重,但是卻透着一股茫然。就如同一個身懷偉力的嬰兒,雖然一身驚人的實力,可是因爲沒有自己的靈智與思想,只能依靠本能傷害着靠近它的人和物。
“難怪萬法不侵,難怪這麼難纏!生死兩立,人力和鬼力天生相互侵蝕相互抵消,再加上血衣本身的效力,我的道法沒等接近他的血衣本體就被怨氣耗損了大半,最後的餘力才被血衣徹底擋下。什麼秘法,什麼奇功,無非是鬼法改良成人道功法,以生靈之舉御使死氣怨力罷了!還說我是鬼族私通的人族叛徒,我呸!”
李初一心中大罵,看着一臉傲然的許舒陽,他嘴角緩緩凝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既然這老鬼這麼喜歡拿小孩子煉丹,那我就讓他跟那些小孩子好好親熱親熱!”
心念已定,李初一飛身衝上,半途中他雙手虛握,拇指內彎被其餘四指裹住,露出的四指上四朵顏色各異的小花憑空出現。
許舒陽見到李初一笑容詭異不由眉頭一皺,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全無破綻的自己能讓這小鬼找出什麼漏洞。忽然見到李初一飛身衝來,許舒陽心中一喜不再多想,一臉獰笑的直接迎上。
“賊心不死的小鬼,這一招就要你的命!血魔法衣!凝血魔爪!”
這次的血爪並沒有虛影,但是上面透出的氣息卻讓李初一全身一緊,好像身體內的血液都要凝結成塊一般。
再吸一口氣,李初一強提精神,虛握的雙拳對準許舒陽打來的雙爪直接迎上,在接觸前的一瞬間猛然張開,四朵顏色各異的小花過着正正的印在了血爪之上。
“找死!”
許舒陽滿臉譏諷,血魔法衣的加持下自己的血爪那是李初一可以正面硬抗的,拿着劍他都不行,現在空手與自己對招,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果然,四朵小花看着神異,可是在威勢無匹的血爪下一觸即潰,散作星星點點飄散一空。可是李初一卻並不慌亂,相反,他嘴角的笑容更詭異了。
飛散的殘花和猩紅的血氣共同遮擋下,包括近在咫尺的許舒陽在內,除了李初一沒人現四色小花破碎後露出了裡面一朵灰色的小花。這朵花比前面擋住它的四朵花更小更瘦弱,可是它的顏色和隱隱透露出來的氣息卻詭異無比。若有有人近距離仔細觀察感應,他一定會驚訝震撼的無以復加。
因爲凝結成這朵小花的不是別的,正是在活人身上不應該出現的死氣。
這是一朵死氣之花!
雙手各執一朵死氣之花,李初一重重的將其按在了血爪上。爲免被別人現,他甚至到最後一刻還用虛攏的雙手加以掩蓋,直到死氣之花在血爪周圍的血氣中消散,他才雙掌一收改拍成抓,抓住許舒陽在血魔法衣覆蓋下那雙滑膩的噁心的手腕用力一拽,整個人不退反進,直接欺近了許舒陽懷中。
被李初一竄進懷中的許舒陽毫不驚慌,他只是奇怪這個小子爲什麼自己湊過來送死。剛纔一招不成明顯應該後撤,這小子卻不退反進,莫非是逼得太緊失心瘋了,故意過來尋死不成?
心中奇怪,手上卻不慢。許舒陽雙臂一攏,他要把李初一給活活勒死在懷中。
李初一哪能由他,精氣神提至極點,道眼圓睜眼觀八方,腳下游龍劍步一刻不停,在許舒陽懷中左扭右擠的晃悠了半天愣是沒讓許舒陽箍實,而他的雙掌頻出一刻不停的在許舒陽身上拍個不停,一朵朵死氣之花如法炮製的不停打進其周身血氣之中。
滿心的殺意加上李初一有意的遮掩下許舒陽一點都沒有現死氣之花的存在,他只是被泥鰍一樣滑不留手的李初一氣得怒火中燒。從上至下由前轉後的把許舒陽全身拍了個遍,李初一閃身一撤,藉着與許舒陽互對一掌的力道就勢飄退開去,退出好遠後方才站定與其遙遙對峙。
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雖然不明白李初一這一輪明顯沒有什麼效果的攻擊有什麼意義,但圍觀之人仍是看的目眩神迷。
修士多精道法善遠攻,近身纏鬥多是修爲低微之時的無奈之舉。隨着修爲的提高,道法和刀氣劍氣之類的技法威力越來越大涉及的範圍也越來越廣,很多人相鬥時都是法術飛劍各種法寶遙遙對轟,相持不下才伺機欺近一擊制敵。
畢竟近身纏鬥比之遠攻危險太多難度也高的許多,身法再好的人一個不慎也很可能沒等靠近就被對手的法術法寶轟殺成渣了,所以到了煉神期之後,能夠翱翔天際的修士很少有人願意直接衝上。君不見許舒陽也是祭出血魔法衣護住己身後才狂追猛抓,可是即便這樣他用的也多是血氣凝爪飛射過去,如李初一這種敢於在對方懷中猛攻猛打的實在是太少見了,可以說是稀有。
若非兩人都飛在天上,李初一剛纔那番猛攻簡直跟凡間武者沒什麼兩樣了,好看是好看,但是這效果......
許舒陽默默感應了一下,確認自己確實沒什麼問題後看着李初一滿臉獰笑。
“小鬼,你在演猴戲嗎?”
吐出一口淤血,滿嘴血跡的李初一衝着許舒陽露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微笑。
“老鬼,你信報應嗎?”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