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宏壯認真的修補着自己的“疏漏”,而作爲病人的那個隨從,無法用聲音表達痛苦的他整張臉不斷的扭曲着,鼻涕和口水交織在一起,混雜着眼淚讓他的臉看上去哭的像個孩子。
沒有人嘲笑他,衆人對他的只有同情。與之相對他,衆人看向郝宏壯的眼神卻像是看惡魔一樣,滿是恐懼與膽寒。
殺人不過頭點地,郝宏壯打着治療的名號行此孽事,這比直接動手殺了那人還要殘酷和血腥。而最關鍵的問題是,郝宏壯從頭到尾臉上一直掛着和善的笑容,專注的眼神讓人深刻地體會到他的認真與真誠。但越是這樣,反而越讓人更加的驚悚。
來來回回調修了幾次,終於將兩個手臂修理成一樣長短的郝宏壯滿意的點了點頭,看着自己的作品一臉的得意。
他是滿意了,那個修士卻哭了,連遠遠看着的李初一都替他想哭。
郝宏壯確實做到了完美,但問題是這完美的代價卻是那修士的兩條胳膊比別人足足短了小半截。
一般人手臂伸直了差不多都到胯骨左右,這傢伙被郝宏壯“精修”的也就剛剛能夠到腰,他兩條胳膊的上臂被修去了一大段,短短的上臂配上長長的小臂讓他的樣子怪異中透着一種莫名的喜感。只不過這喜感那修士自己是肯定無法體會的,他現在只有一種感覺——生不如死。
對於郝宏壯的“手藝”李初一還是很歎服的,上臂截取半截後的粗細跟肩部斷口處根本就合不上,但郝宏壯做雕雕右琢琢的愣是給他縫了個嚴絲合縫,他感覺這位二哥不去做個裁縫木匠之類的簡直就是白瞎了他的天賦了。
看着除了本能的抽搐外一動不動的可憐隨從,李初一心中不由得替他發愁。
兩條胳膊都給修成這樣了,這以後別說動手打人了,他就是尿個尿都夠嗆能摸着二弟的,這日子還真是沒法兒過了。
召出一個水團洗了洗手,郝宏壯的手很快便重新變得一塵不染。
收拾好東西后打量着自己的作品,郝宏壯突然一拍額頭,伸手又從懷中掏出一坨淡粉色的泥巴遞到了那個修士嘴邊。
“這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秘藥,吃了它你會好的快些。”
說着將泥巴往那修士嘴裡一塞,那修士不知道是不是放棄了不想活了,也不管有毒沒毒很配合的就一口給吞了下去。李初一暗暗猜測,其實他心中反而還希望那粉紅色的秘藥是有毒的,一下子能毒死他最好。
吞下藥泥大約過了十息左右的時間,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那個可憐的隨從全身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綠色,整個人只有一雙眼睛還保持着黑白。
這淡粉色的藥泥吃進去能變成綠色,一個大號的活人轉眼間就跟個黃瓜似的,這郝二哥的藥也確實是夠神的了,李初一看着他臉上的滿足就忍不住狠狠的嚥了口唾沫。
這纔是真正的植物人啊!
這一劑藥要去最大的好處就是植物人終於白眼一翻昏了過去,也不知道是藥效所致還是直接被嚇昏了,反正他是不用睜着眼活受罪了,這可能是這位倒黴蛋今天所遇到的最幸福的事情了。
抓起植物人隨後一扔,忽然又能動彈了的吳家隨從下意識的伸手一接,可緊接着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郝宏壯又一把將吳智羣給攝了過來扔在了牀上。
“不要!”
“前輩手下留情!”
“求求你放過我家公子吧!”
幾個吳家隨從真急了,自己同伴的遭遇他們可是全程都看在眼裡,對於這位郝二爺的手藝他們算是徹底服了,服的都慫了。斷了一條胳膊都能被他治成根黃瓜,臉上收到重創的吳智羣要是被他給治一遍,那得治成啥樣?
茄子?
幾個隨從想想就覺着心理髮寒,要是他們公子真的被治成根茄子了,那還不如直接弄死他得了。人死了他們回去最多也就是償命,人給成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他們幾個回去肯定會被吳家家主給操辦的生不如死。
“聒噪!”郝宏壯有些不滿,“我給你家公子療傷呢,你們竟然讓我放棄治療,你們居心何在?這話也就是我聽見了,這要是讓你們家老爺子聽見,那還不活剮了你們!”
吳家的隨從們真快哭了,他們很想告訴這位爺自家公子被他治過後吳家家主才肯定會活剮了他們。可惜與那位植物人一樣,郝宏壯嫌他們吵吵鬧鬧的亂得慌,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人沒動就直接封了他們的聲音。幾個隨從幹張嘴不出聲,身體還再一次被禁錮住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吳智羣昏昏沉沉的躺在牀上任其魚肉。
興奮地搓搓手,吳智羣這種重傷似乎令郝宏壯更興奮了。李初一還在那琢磨這位爺會不會直接切了吳智羣半邊臉的時候,卻見吳智羣大手一揮揪住儲物袋就直接扯了下來。
儲物袋在木飛的法力催使下硬愈鋼鐵,打在吳智羣的臉上是直接碾碎了皮肉嵌進了骨頭裡的。如今郝宏壯就這麼一把給他生生的扯了下來,頓時發出了一聲撕牛皮一樣的聲音。
鮮血小溪一樣的從傷口處流淌而下,撕心離肺的疼痛直接疼醒了昏昏沉沉的吳智羣,非人的慘叫聲響徹走廊。
“啊啊啊啊啊啊~~~~!疼死我啦~~~!”
抽手拍了下吳智羣的胸口,吳家少爺眼珠子一凸立馬發不出聲音了,只能恐懼的看着眼前的郝宏壯,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郝宏壯一直是一副很溫和的樣子,若是不看剛纔那位植物人和現在被毀了半張臉的吳智羣,你肯定會以爲這位郝二爺是個發自內心關心你的悲天憫人的大善人。見吳智羣一臉驚恐的望着自己,可憐的跟只待宰的小綿羊似的,郝二爺伸過去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遞給他一個安慰的笑容。
“放心,你的傷等下我就會給你治好了,到時候你就可以恢復如初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的了。”
吳智羣雖然昏昏沉沉的,但剛纔發生的事情他也有一耳朵沒一耳朵的知道個大概。餘光瞥見植物人跟個黃瓜似的半死不活的躺在那裡,他尿都快嚇出來了,哪還敢讓郝宏壯在他臉上動手,頓時拼了命的想要搖頭表示抗議。
結果一搖頭才發現,郝宏壯剛纔那一拍不但封了他的聲音,怕他亂動影響了“治療”還順手將他的整個身體都禁錮了,他用力用的臉都憋紫了脖子也沒能轉動一絲,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郝宏壯掛着讓他膽寒的溫柔笑容向自己靠近。
褲襠一熱,吳家少爺真的給嚇尿了。
沒有人嘲笑他,換成別人被郝宏壯這麼拾掇也都會給嚇尿了。角度問題李初一看不到郝宏壯是怎麼給吳智羣治傷的,但從那不時飛起的血肉和柳明清他們的面如土色的表情他不難猜出郝二爺下手到底有多麼的刺激。
看不見也好,眼不見爲淨。
法力輕輕一收,小胖子直接把陰陽道眼也給閉了。
半盞茶的功夫,郝宏壯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收拾好東西召出一個水團洗了洗手,又在吳智羣身上拍了幾下,隨即便站在了一邊笑眯眯的看着他,臉上洋溢着滿意和滿足。
李初一仔細看了一下,深深地感覺到與滿意相比,郝二爺的滿足更加的多一些,似乎療傷這件事本身才是最讓他在意的事情。
身上被解開了禁止,吳智羣躺在那裡緩了半天,隨後顫顫巍巍的坐了起來,無神的眼睛裡一片死灰,目無焦距的緩緩打量着周圍。
衆人看着他的樣子不由得都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唉,又廢了一個。
李初一看不見這位吳家公子的表情,因爲他的頭被郝宏壯裡三層外三層包的跟個糉子似的,厚厚的繃帶上只留下了三個口,上方兩個是眼睛,下方一條則是嘴巴。至於鼻子,可能是郝宏壯感覺有嘴巴就夠了,鼻子的位置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讓他的臉看起來就像是一顆剝了皮的雞蛋被頑皮的小孩兒畫上了鬼臉。
好半天,吳家少爺終於緩過神來了,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聲音透過厚厚的繃帶顯得悶悶的,但是裡面的悲慼任誰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好了,別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別在外面給你吳家丟人現眼了!”
郝宏壯說着一拍他的肩膀,吳家少爺立馬根本毒蛇咬了似的渾身狠狠的哆嗦了一下,隨後哭聲戛然而止,憋得渾身顫抖都絕不多露出一絲哭腔。
他可不是因爲郝宏壯說的那樣真的不想給吳家丟臉,他是打心底裡怕了這位郝家二爺。郝宏壯給他療傷只是簡簡單單的封了他的聲音跟動作,並沒有給他打麻藥或是將他弄昏了,吳家少爺可是全程看着自己的臉被人一頓拾掇,哪怕他是個修士這種身心上的摧殘也讓他幾近崩潰。
照例將吳家少爺甩回吳家隨從手中,一臉滿足的郝宏壯剛準備將牀收拾起來,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向李初一看來,臉上的笑容比吳智羣那會兒還要興奮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