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打着,李初一突然心中警意大作,想都不想直接撤招回跳,剛剛讓開便見到一個巴掌緊貼着自己的鼻子尖一掃而過,隨之而來的還有李斯年得意洋洋的聲音。
“小胖子,我今天要讓你哭!”
“你...你...你竟然...小爺跟你拼啦!”
李初一快氣瘋了,這老不死的打人竟然只打臉!
腳下游龍劍步驀然展開,李初一踏着奇異的步伐雙腳連錯,身子詭異的扭動了幾下,不知怎麼的就來到了李斯年的身後,速度快得李斯年根本沒反應過來。
看着李斯年的屁股,氣瘋了的小胖子毫不猶豫的劍指一出直搗黃龍。
“啊嗷~~!”
一聲讓人聞之色變的狼嚎,李斯年臉都扭曲了,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十分的糾結。
“李初一,你...你他嗎...你他嗎真髒!我,我打死你!”
如泣如訴,李初一想哭。他想追過去打死這個骯髒陰損的小胖子,但他現在一走路菊花就痛,只能捂着屁股在原地破口大罵。
“哈哈哈哈,我就髒,我就陰險,怎麼了吧?來啊,我在這等着,你來打死我啊!來啊,快來啊,咱們互相傷害啊!我看你能不能抓住我,哈哈哈哈哈!”
李初一洋洋得意,站在李斯年不遠處做着鬼臉,不斷地挑釁着他。
李斯年悲憤不已,正準備豁上性命也要教訓下這個小胖子,卻突然心中一顫警意大作。
越過李初一的肩膀,他望向其身後遠處。那裡,隨着塵埃漸漸落定,重新變得清晰地視野裡出現了幾個人影。而且隨着視野越來越清晰,出現的人影也是越來越多。
李初一還在挑釁着李斯年,卻突然發現他變了顏色,神念一掃頓時閃身來到他的身邊,一臉警惕的看着那幾個突然出現的人影。
大意了!
兩人心中都是一本冷水猛然澆下,渾身都被冷汗溼透了。
險死還生,逃得性命的他們一時間竟然忘了情,落地的第一時間竟然沒有先探查下週圍有沒有人,而是先激動的開始胡鬧了起來。幸虧這些人沒有趁機動手,否則他們就算不死也得吃個大虧。
兩人心中自我反省着,待他們看清那些人臉上的怪異表情時,他倆更是恨不得在地上找個縫兒鑽進去。
丟人啊!
太丟人了!
堂堂兩個煉神修士,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對手已經很丟人了,他們竟然還在不知不覺中給人家現場表演了一場猴戲。這又是打臉又是戳|屁股的,這要是傳將出去,他倆還怎麼做人!
李初一臉皮厚可能還無所謂,但李斯年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散修了,這要是讓人知道了今日的事情,那他可真的沒臉再繼續活下去了。
看着這些人,李斯年不知該做何表情。而當人不知該做何表情時,沒有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
面無表情的掃視着衆人,李斯年心中一動,臉上也有了一絲怪異。他依稀記得,眼前的情況好像有人給他提過類似的。
“小胖子,你覺不覺着眼前的一幕有些眼熟。”
李斯年低低的聲音傳來,還在觀察衆人的李初一一愣,臉色瞬間大變。
猛地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大坑,他哆哆嗦嗦的轉過身來,小嘴一撇差點沒哭出來。
“怎麼...怎麼又這樣!天吶!!!”
他這一嗓子嚎出來,李斯年忍不住哈哈大笑,而對面的方家和柳家修士則嚇了一跳。
這小胖子什麼毛病?
他們還沒怎麼樣啊!
皺着眉頭,柳高陽開口問道:“你...”
只是他剛說了一個字,便被李初一給打斷了。
“我又砸死你們的人啦?”
小胖子一臉緊張的看着柳高陽,他很怕柳高陽的嘴裡說出個“是”字來。
他不是怕打架,他是怕事情重演、又不明不白的被人給懸賞了。上次南許兩家的事情猶在昨日,若是今天再來這麼一出,李初一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誰給詛咒了。
柳高陽被李初一給打斷了,這讓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很不高興。但是他沒摸清李初一和李斯年的底細,所以也不便發作,只是皺眉看着他倆。
“喂,我問你呢,我砸死你們人啦?”
李初一又問了一遍,心裡很是不滿。
這什麼人啊,自己問他問題他連屁都不放一個,真沒禮貌!
柳高陽一陣氣結,眉頭皺的更深了。
李初一不認識他並不奇怪,但他腰裡可掛着柳家的身份令牌,而卯力他們身上更是穿着他們柳家的服飾。不光他們柳家,在場的除了方峻楠和柳明秀是便服,方景爍率領的方家修士也有身份標記。只是眼前這個小娃娃不知什麼來路,竟然對他們兩家的身份標記視而不見,言語間如此放縱。
柳高陽很不高興,方景爍也很不高興。按照他倆的脾氣,碰到這種人早就動手了,方景爍還很可能會給他按個“邪門妖孽”的莫須有罪名。
只是放在現在的場合,李初一和李斯年的出場那麼“震撼”,而且李初一方纔的游龍劍步讓他倆都很是驚異,加上李初一如此作態,柳高陽和方景爍交換了個眼神,心裡對李初一越發吃不準了。
摸不準來路,那麼便先不動手。
決定先觀察觀察再說的柳高陽,見李初一皺着眉頭就要再次開口,怕他再言語輕狂氣着自己,趕忙搶先開口。
“你沒砸死我們的人。”
一句話出口,李初一頓時感覺放鬆了下來,整個人豁然開朗。
沒砸死人就好,沒砸死人就沒沒有動手的理由了。
他看出這兩幫人各站一邊隱隱有互相提防的架勢,顯然不是一路的。他們打生打死李初一不管,只要他們打生打死的時候別拉上他,或者直接聯合起來要把他先給滅了就行。
李初一這邊鬆了口氣,一直觀察他的柳高陽更奇怪了。
你說他有來頭吧,他又爲自己誤沒誤傷別人而擔心發愁。你說他沒來頭吧,偏偏他對自己這兩家正邪大足不放在眼中。
是他不想得罪自己和方景爍呢,還是說他就是個愣頭青呢?
“你是誰?”柳高陽沉聲問道。
“你又...哎呀!”
李初一剛要反問回去,卻被李斯年給狠狠踩了一腳,頓時把話嚥了回去。
李斯年一頭冷汗。
他不是李初一,打從一開始看清了這些人的衣着服飾,他便認出了這些人的來歷,渾身冷汗便刷刷而下。
這些人是誰?
一邊柳家,一邊方家!
這些人什麼關係?
正邪之分,恩怨千年,見面既分生死。
李斯年早就猜出了他們是想幹什麼,他們肯定是爲了什麼事情在這裡開戰,甚至連那禁空大陣都給佈置出來了。結果她跟李初一兩個人好死不死的一頭撞了進來,成爲了攪局者。這些人一時間摸不準自己的來路,所以才暫時停手了。
想到這裡,李斯年背後被冷汗溼透了,但臉上卻毫無異色,擺出歉然之色。
“這位道友有禮了,我這小輩年幼頑劣,口無遮攔得罪了道友,還望道友莫要放在心上。我二人乃是路過,沒想到這裡有個禁空法陣,因此才掉了下來。想來這陣法應該是道友所佈置,若是因此耽誤了道友的正事,還望道友原諒則個。我們二人也不便多留,這就告辭了!“
說着抱拳拱手,拉着李初一,李斯年就準備轉身離開。
只是他想走,柳高陽卻不想讓他走。
李斯年一頓插科打諢,廢話說了一大堆卻始終沒有透露自己的姓名和來歷,這些鬼話騙得了別人,但哪裡能騙得了柳高陽?
見李斯年轉身就想這麼離開,他冷冷一笑。
“呵呵,你是不是把我當笨蛋了?”
李斯年心裡一沉,卻見柳高陽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是誰?他是誰?你們是誰?”
略微沉吟了一下,李斯年微笑道:“渾俗和光綠灘沙,無根無萍亦無家。”
李初一在旁邊聽着,知道李斯年這兩句話什麼意思。他的意思就是說他跟自己就是綠灘上的兩個小散修,沒有背景來歷。
果然,柳高陽一臉瞭然,神色裡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絲高傲。
“原來是兩個散修,呵呵。”
不明意味的笑了兩聲,他看了眼李初一,又死死盯着李斯年。
“他不知道我們是誰,那麼你知道嗎?”
李斯年剛想裝傻說不知道,柳高陽卻冷笑一聲道:“想清楚再說,否則今天你們便留在這裡吧。”
微微一滯,李斯年一臉的無奈。看了看柳高陽,又看了看方景爍,他只能實話實說。
“白土遮天一株柳,你應該是邪道大族柳家之人。而那邊那位,看其服飾衣着,若我沒猜錯的話,八成就是正道大族方家之人。“
“不錯,有點眼力,比你旁邊那個小鬼強上百倍。”
柳高陽微笑着點點頭。
“既然知道了我們的身份,那麼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兩家碰到一起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那麼你看今日之事,是我柳高陽能贏呢,還是它方景爍能活着走出去呢?”
聽到這兩個名字,李斯年的心中就是一顫。
這兩個名字,雖然不能說是如雷貫耳,但也稱得上是威名遠播。
這倆是誰?
前者柳家有名的高手,後者是方家當年的元嬰期第一人。這兩人都是元嬰期的修爲,而且還是元嬰後期,據傳言離那元神期只差一步。
如今他倆湊在一塊兒,顯然是要開打的。而柳高陽這麼問他,顯然是讓他這個中立的小散修選擇一邊站隊。
站對了則生,站錯了則身死道消。
看着冷汗直冒的李斯年,柳高陽微微一笑,聲音越發溫和了。
“不要怕,說吧,你認爲我們誰能贏?”